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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斐然看到那蛇后,肚子竟然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嘴里不停地咽著口水。 他已經太久沒吃飯了。在末世的時候沒飯吃,穿到這里還是沒飯吃,胃液不斷分泌,快要把他的胃燒穿了,剛才還沒感覺,現(xiàn)在胃痛得一陣陣痙攣起來! 他出手如電,兩指夾住蛇頭一個用力,扭轉了90度。在傻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蛇身垂成了軟軟一條,傻缺嘴巴一下張成了“o”型。 溫斐然順勢摳出蛇膽,手猛地一揮扔出老遠。然后在一眾驚異的目光中,他取下鉤子上的死蛇,徑自拿到溪邊去洗了。 一群人忍不住跟著他走到了溪邊。 第二章 他拿溪水淌了淌,然后開膛破肚,扒皮拆骨,自不在話下。把蛇洗干凈之后,找來根一頭尖細的樹枝,熟練地串成一串,架在稻草堆上生火烤了。 溫斐然坐在樹下,守著烤火堆,碎發(fā)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火星嗶剝,煙熏火燎的,白嫩細致的蛇rou漸漸烤熟,發(fā)出焦香四溢。小伙伴們咽了咽口水,紛紛湊了過來。他們震驚地發(fā)現(xiàn),溫斐然這個軟蛋兒,竟然不知不覺變得兇殘,甚至還有些瘆人。 小胖帶頭問道:“能,分給我們吃一點兒不?”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了點卑微,還有點討好的意思。 溫斐然沒抬頭,顧自翻動著手里的烤rou串兒。 一群人不禁有些忐忑。 過了一會,冷漠的薄唇半天就憋出了一個字:“滾!” “......” cao!小胖子一下子火大了,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抬起大一號的軍綠色解放鞋上前就是一腳,一腳踹翻了烤rou架,然后對著火堆猛踩,火星子瞬間沖上來燒焦了他的眉毛。 無眉星人霸氣側漏:“我不吃,你們他媽的都別想吃!” 聲音蕩氣回腸,一群小跟班在他身后瞬間不敢吱聲。 溫斐然看了眼那蛇rou,解放鞋踩上去碾了又碾,直到碾成一灘rou泥,是徹底沒法兒吃了。 cao他媽的!你個沒媽逼的賤人,小胖子邊踩邊罵,不就一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婊|子嗎,得瑟什么呢,大爺我吃是看得起你!裝什么逼呢媽的,被羞辱的自尊心一下就壓過了方才些微的恐懼。 溫斐然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小胖被他看得一哆嗦,“你他媽看什么看!” 他嘶吼著沖上去,渾身橫rou抖動像野豬一樣一頭將溫斐然撞扁在了樹上,兩個人瞬間又纏斗起來。 見狀,?。漆套觽兌疾桓适救蹙o跟著沖過去拳打腳踢。 現(xiàn)在是大中午,農戶們吃飯的吃飯,開灶的開灶,沒人注意到這個小角落里,一群?。漆套觽兇虻秒y舍難分。 就在溫斐然的背心被七八只手扯得徹底變了形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吹響了一聲口哨。 大家都停下來,瞬間安靜下來,仿佛是地下特務接頭般都知道這個口號代表了什么意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溫斐然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就看到對面的山丘底下,一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子穿過開滿花的山坡遠遠地朝他們這里走過來。 “癆病鬼來啦!癆病鬼來啦!” 小崽子們大叫著,如潮水般退了開去。 “癆病鬼來啦,癆病鬼來啦!” 他們手舞足蹈,如同看到什么瘟疫傳染源般,逃得飛快,叫得也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不一會兒,那個男孩子已經穿過山坡走到了一片大樹底下。白襯衫在高溫下模糊了視線,溫斐然興趣缺缺地轉回了頭。 小崽子們一瞬間逃得沒影兒了,死胖子走之前還不忘朝他放狠話:“你給我等著你這個沒媽逼的賤人!” 溫斐然扯正了變形的背心。 看來今天這事兒是沒法善了。 不過他本來就沒打算善了。物資匱乏的年代里,人與人之間格外兇狠,那你就要比他們更兇狠才行。心下一定,他朝溪邊走去。 脫掉背心和短褲,他浸到溪水里去洗了洗。也不知道哪個小崽子下手這么狠,身上都是淤青和血跡,被指甲掐翻的傷口一碰水就泛起了白,在太陽底下火辣辣的。 溫斐然掬了幾捧水洗了洗臉,然后胡亂地洗了一把頭發(fā),搓了搓身上的老泥。原身也不知道洗不洗澡的,太臟了! 轉眼間,那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子就已經走到近前來了。 他走得很慢,身上背著一只棕色牛津帆布包,一件漿洗得干干凈凈的白襯衫,束進褲腰帶里去,底下是一條黑色的西裝長褲。講究,脖子上還搭著一條吸汗用的白毛巾,一看就和剛才那些“野孩子”不是一個路數(shù)的。 不知道是太陽太大還是怎么,他走了一段路就氣喘吁吁的,額頭上不斷滲出很多的汗。他的臉很白,但不是那種瑩潤的白色,而是“蒼白”,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這位就是他們口中的“癆病鬼”了。 溫斐然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什么感觸地繼續(xù)低下頭洗身子。 “癆病”,其實就是肺結核,以前得的人還是挺多的。并不是治不好,但一旦被傳染,如此漫長的治療周期顯然不是一個農民家庭能承擔得起的。“癆病鬼”是小少爺,可以在城里看病來鄉(xiāng)下修養(yǎng),但是他們不行,他們在鄉(xiāng)下是種地的。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所以那些小崽子們才一看到“癆病鬼”就迅速跑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