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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燈火通明,幾個心腹大將正在和祁衍議事, 聽見動靜, 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過來看她, 連棠本就心虛, 被十幾雙眼睛盯著, 后脊直冒冷汗,臉上的顏色十分精彩。 她斂起眼睫, 不敢看祁衍的眼睛, 似乎一對視,他就能識破自己那難以啟齒的小心思。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 其實也就是一剎那,連棠身上大小還有個唬人的官職,她低著頭, 對上首施施然一禮,拜見陛下, 微臣來晚了。 而后, 泰然自若的坐到末位, 儼然一副來辦公事的樣子。 祁衍怔愣,壓下目中的疑問,轉(zhuǎn)臉看著鎮(zhèn)國大將軍,你繼續(xù),剛才說到西戎國主怎么了。 連棠的到來自然無法打亂鎮(zhèn)國大將軍的節(jié)奏,他接著剛才的話頭,洋洋灑灑繼續(xù)分析,西戎國主派來和梁家軍接洽的探子都被我們攔下了,他現(xiàn)在按兵不動,應(yīng)該會變動原先的作戰(zhàn)計劃... 連棠本就腦袋重,大將軍的話讓她昏昏欲睡,很快細細的脖子仿佛支撐不住小腦袋,左搖右擺的晃動。 其實她在努力克制,動作很微小,即便如此,還是引起了祁衍的注意,他一邊繼續(xù)聽大將軍的匯報,一邊不動聲色的覷目過來。 只見連棠恬靜的坐在寬大的椅子里,眼睛迷離,通身粉紅,脖頸沒有骨頭似的軟軟的彎著,小腦袋一垂一垂的,不知是累還是喝了酒。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那日法恩寺回來,她身上的紅就沒有褪去過,仿佛一顆熟透的桃子,咬一口就能溢出甜蜜的汁水來。 祁衍突然移開目光,眸中晦暗,鎮(zhèn)國大將軍捕捉到皇帝神情的微變,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頓聲,探問,陛下,末將說的不對么? 祁衍驀然回神,聲音淺淡,不管你的事。 大將軍茫然的哦了一聲,繼續(xù)話題。 連棠一聽大將軍還要長篇大論的樣子,暗暗嘆了一口氣,索性用手支著腦袋撐在旁邊的高幾上,這樣還能舒服點,反正她坐在最后,大家的精力都在上首,沒人注意到她。 她剛闔上眼,突聽祁衍宣布,今日就到這吧,西戎的事改日再議。 結(jié)束的猝不及然。 大家開始告退,轉(zhuǎn)眼御書房就剩連棠和祁衍兩人。 祁衍站在御案后,眼神幽幽的看過來,問她,喝酒了? 語氣好像帶著一點點的不悅。 連棠心里一咯噔,有種現(xiàn)場被抓包的羞恥感,雖然這種羞恥感并非來自喝酒。 她輕移蓮步走到他的面前,掀起長睫,目如秋水,貝齒恰到好處的咬一點唇,軟著嗓子回話,淺嘗了一點點。 祁衍直立不動,眼瞳闃黑,沉沉的看著連棠,話卻是對門外的常福說,端碗醒酒湯來。 說完他坐回龍椅上,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喝完醒酒湯再回去。 連棠不動,拽拽他的衣袖,拿眼睛勾他,那陛下呢?跟不跟我回去。 祁衍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她拽袖口的手上,下顎繃直,朕還有奏折要批,你回去先睡,不用等朕。 啊?連棠喪氣。 來的時候,鎮(zhèn)國夫人教她,男女之間啊,男主動,隔座山,女主動,隔層紗,你什么都不用做,給兩個含情眼神,他就繳械投降了。 今日的祁衍像個榆木疙瘩,她眼神都用完了,他還不動如鐘。 還好酒壯人膽,連棠的喪氣沒有維持多久,她一把抽過祁衍手中的奏折,轉(zhuǎn)身靠在御桌上,慢條斯理的翻看,聲音含嬌帶嗔,什么重要的奏折,非得今天看呀。 奏折舉在胸前,寬闊的袖子一層層褪到手肘,露出雪白的晧腕和光滑的小臂,白玉管似的,刺人的眼睛。 這也是鎮(zhèn)國夫人教的。 習(xí)得這些連棠才明白,面對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丈夫,鎮(zhèn)國夫人為何還被滋養(yǎng)的跟水做的似的。 連棠畢竟忐忑,她瑟瑟躲在奏折后,想祁衍會不會嫌她輕浮? 祁衍半天沒有說話,她忍不住悄悄移開奏折,露出美眸,而此時他正一瞬不瞬的看過來,視線甫一相接,她立刻被吸進他黑寂晦澀的眸子里。 連棠失魂,手一抖,奏折跌到地上。 今日的祁衍很陌生,他似乎在刻意隱忍。 這次大戰(zhàn)對他身體的損毀很大,他偶爾還會咳嗽,十指也沒恢復(fù)抓握的力量,難道他沒有力氣和她親近。 其實這個問題她也委婉的問過鎮(zhèn)國夫人,猶記得夫人哈哈大笑的模樣,傻姑娘,男人在女人身上有無限的精力,即使生命剩最后一口氣,只要動了情,都威猛如雄獅。 她不相信祁衍對她不動情,聲音帶著委屈,陛下為何不說話? 祁衍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下頜繃的緊硬,棠棠,你喝醉了。 這時常福正好端著醒酒湯走了過來,祁衍順手拿過,遞給她,先把醒酒湯喝了再說。 在祁衍的凝視下,連棠只好端過醒酒湯,可是她不想喝,她怕醒了酒,她就沒有這個膽量。 下一刻,那碗醒酒湯失手打翻,弄濕了她的衣裳。 祁衍無奈,只好帶著她來到寢殿安歇,常福端來兩套軟紗寢衣,而后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