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線很低，像是刻意為之，他在隱藏自己原本的聲音。

    溫明珍還沒回神，紅燈轉(zhuǎn)綠。

    男人并未多言，他快速收回視線，起步離開。

    溫明珍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醒過神來，再次張望，周圍只剩車水馬龍。

    哪兒還有黑色口罩的影子？

    轉(zhuǎn)瞬間，男人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他不曾出現(xiàn)過。

    很奇怪的人。

    口罩是黑的，鴨舌帽是黑的。

    他的影子也是黑的，像是一個只在夜里出現(xiàn)的怪物。

    可溫明珍心里的念頭揮之不去。

    那就是言禮老師。

    言禮的聲音，溫明珍聽了四年。

    他會根據(jù)不同的角色，改變自己的聲線，但是每種變化，她都聽過很多遍。

    溫明珍知道她不會聽錯。

    言禮老師剛才是從周意的咖啡館出來的，她準(zhǔn)備回去問問。

    到“壹杯”咖啡館后，溫明珍沒有看到周意。

    她點了杯卡布奇諾，拿了塊黑森林，拉住店員詢問。

    “那個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經(jīng)常會來你們咖啡店嗎？”

    “啊……我剛來這兒打工不久，不太清楚。”店員說，“你等一下啊，我問問別人。”

    她扭過頭，對著另一個人喊：“戴鴨舌帽的大帥逼你認(rèn)識嗎？”

    “什么？你說誰？”

    另一個店員也答不上來，立即去做咖啡了。

    大帥逼？

    溫明珍暗暗在心里想，那言禮老師長得應(yīng)該挺好看的吧。

    五分鐘后，周意到店了。

    看到溫明珍，她很詫異：“你怎么來了？你們今天不是復(fù)工了嗎？”

    溫明珍覺得她找到了救命稻草。

    她拉著周意坐下來：“你們店里，是不是經(jīng)常有個戴口罩的大帥哥過來？”

    “戴口罩和鴨舌帽的那個？”周意想了想，“有時候半個月一次，有時候一星期一次?！?/br>
    溫明珍：“那他都來這兒干什么?。俊?/br>
    “他好像就住在附近吧，”周意說，“他很喜歡這里的蛋糕，時不時就會過來買?！?/br>
    溫明珍get到了重點：“他喜歡吃甜品？還住在附近呢！”

    周意揶揄道：“怎么？你看上他啦？”

    溫明珍急得臉都紅了：“不是不是！才沒有！我有事情要找他。”

    “行吧，那我?guī)湍惚Ｃ堋！?/br>
    周意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溫明珍已經(jīng)聽不見了，她滿腦子都是言禮老師。

    看來，以后她要經(jīng)常來咖啡館蹲點了。

    -

    復(fù)工沒多久，就到了情人節(jié)。

    情人節(jié)的卡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城市戀人》直接放出了情人節(jié)活動。

    臨近下班，姜司茵用小勺子攪著咖啡，手機放在桌上。

    她沒跟靳森直說，而是在旁敲側(cè)擊。

    男朋友要有男朋友的自覺，知道情人節(jié)的存在，應(yīng)該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吧。

    【姜司茵】：你晚上有事嗎？[探頭探腦]

    姜司茵認(rèn)為，她的暗示夠明顯了，這句話翻譯一下，不就是“我晚上要跟你過節(jié)”嗎？

    姜司茵沒想到，她說得太隱晦，靳森非但沒弄明白她的深意，還很認(rèn)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靳森】：有事。

    【靳森】：晚上有個酒局，要談并購，你先回家。

    姜司茵盯著手機屏幕，呵呵了兩聲。

    親吻不是挺會的嗎？他對節(jié)假日是沒有記憶嗎？

    這么重要的節(jié)日，靳森竟然如此不解風(fēng)情。

    叫她先回家？那她就真的回家咯，等他想起來，千萬別后悔哦。

    姜司茵郁郁地回到家。

    情人節(jié)，男朋友還要加班，她受到了會心一擊。

    姜司茵吃完晚飯，立即開始打游戲。

    現(xiàn)實中沒有男朋友的陪伴，她就找游戲里的男朋友。

    “啪”的一下，情人節(jié)的約會沒了。

    虛擬的約會也叫約會。

    夜色沉沉，似黑暗的幕布，冬風(fēng)凜冽。

    姜司茵窩在沙發(fā)里，玩游戲玩得昏天暗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接到了靳森的電話。

    酒局結(jié)束，他終于記起來今天是情人節(jié)了嗎？家里還有個女朋友在等他……

    靳森：“睡了嗎？”

    姜司茵：“沒有?！?/br>
    他直截了當(dāng)：“開門?！?/br>
    姜司茵走到玄關(guān)處，開門前，她做了心理準(zhǔn)備，想好了等會兒要說什么，讓靳森感到愧疚。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在開門的那一瞬間。

    姜司茵直接被推進屋子里，然后被靳森壓在了墻上。

    靳森好像喝醉了，淡淡的酒氣和冷杉味混在一起。

    冬風(fēng)襲來，溫度極冷，可他的身上燙得似火。

    姜司茵被禁錮住，靳森的手捧起她的臉。

    酒后的吻，強勢又霸道。

    姜司茵合上眼睛，任由他親吻。

    靳森整個人覆在她身上，今晚有些不知輕重，力道挺重的，雙腿都壓過來，她有點兒疼。

    不僅僅是他不知輕重。

    她還感受到了，另一條腿。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那雙手很不安分，摸到睡衣單薄的布料時，靳森終于放開了她。

    姜司茵低頭看去，睡衣都被揉得皺巴巴的，肩膀都……

    上來就親？

    也不提前給她預(yù)警一下？

    她整理好睡衣，懵懵地看著靳森：“你喝醉了？”

    靳森揉眉：“有點。”

    給靳森倒了一杯熱水，姜司茵才想起來，剛才準(zhǔn)備好的說辭。

    坐在沙發(fā)上，她板起小臉。

    “你晚上爽約了，我很不爽?！?/br>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靳森視線由上至下，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想挑今晚做紀(jì)念日？”

    紀(jì)念日？什么紀(jì)念日？

    姜司茵在腦子里計算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沒等她算出來，忽然察覺到一陣涼意，睡衣里仿佛進了冷空氣。

    靳森伸出手，輕輕刮了下她睡衣的下擺。

    不僅如此，他沒有收手的跡象，修長的手指挑起衣擺，動作輕盈，有要伸到里面的趨勢。

    姜司茵：“？”

    她哪里是這個意思？

    不對啊，姜司茵突然意識到，她剛才那些話都是白說的。

    合著他壓根就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