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穆初夏又一次接收到了袁向北看來的目光,巴掌大的小臉微微昂起,冷傲的甩了袁向北一眼。 其實這會兒,她心里高興的不得了,哈哈哈,終于在小伙伴面前露了一手,瞅瞅,小伙伴眼神多亮??! 肯定是對她更崇拜了! 大霧… “不許把你看到的告訴別人。”穆初夏提著獵物昂著小俏臉冷颼颼的威脅袁向北,五歲的小臉頰上擺出這種恐嚇別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逗。 太不和諧… 袁向北木然搖頭:“不告訴別人,你是怎么做到的?”開什么玩笑,這種事怎么能告訴別人? 穆初夏瞥了眼他,別開臉道:“想學(xué)?不教?!?/br> 袁向北:“……” 誰想學(xué)了?誰想了…自己又不是不會! 穆初夏盯著手里的獵物看了看,然后豪爽的朝袁向北說:“走,回家,讓我奶收拾一下,晚上弄來吃。你跟我一起回去,晚上在我家吃飯?!?/br> 既然他如此崇拜自己,那自己怎么也得照著點他不是,弄到了rou,當(dāng)然也要分他一份。 袁向北今兒被穆初打擊得太狠,一步步跟在穆初夏身走,神情呆滯,直到進了穆家院子,才回過神來。 已近傍晚,垂落的夕陽被烏云掩蓋,云團鑲上了一層火紅的金邊。 此時,穆家就只有趙老太在家,其它的人都在曬壩。 “奶,我回來了?!蹦鲁跸倪M了院子,就大喊一聲。 還沒來得急告訴她奶,她弄了獵物回來,趙老太的聲音就從廚房里響了起來:“初夏,你是不是在不外頭玩瘋了,怎么回來這么遲,福國他們比你后出門,都回來很久了。” 聲音響起,人也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剛出來就嚇得立馬尖叫?!鞍眩阏ψ綏l蛇回來,快丟了,丟了。小心點,可別被咬到。” “奶,這是死的,咬不到人?!蹦鲁跸奶嶂谏咚α艘蝗Α?/br> “啥,死得?”趙老太慫著眉頭走近一看,還真是死的。隨即就一巴掌拍到穆初到的小背上:“你個丫頭片子,膽兒咋這么大,連蛇敢拿來玩?!?/br> 穆初夏嘟嘴:“奶,你把它弄一下,晚上我們吃蛇!” 趙老太:“吃吧,都弄回來了,咋不吃。真是搞不懂咱家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閨女,以后別去弄這東些了。要是被咬到了,多的事都出來了?!?/br> 穆初夏:“奶,這里還有只雞,你也弄弄?!闭f完話,從藍子底下翻出一只死山雞遞給趙老太。 趙老太:“你弄的?” 穆初夏:“恩,我撿好稻子就和袁向北上了山。” 趙老太被自家孫女玩蛇嚇到,還真沒注意到比穆初夏高了大半的袁向北。 趙老太笑呵呵的對袁向北道:“袁小子也在??!進來坐,晚上在咱們家吃晚飯。” 袁向北也朝趙老太笑了笑:“不用了姻婆,我這就回家了,爺爺有煮飯?!?/br> 張梅是張拐子的堂侄女,袁向北比張梅小了輩,因為穆家和張家聯(lián)姻,袁向北跟著張建軍幾兄弟叫趙老太一聲煙婆也沒叫錯。 趙老太:“回啥回,就在這兒吃,我讓初夏去給你爺說一聲。初夏你陪袁小子去一趟你大外公家,去給他說今晚袁小子就在咱們家吃了?!?/br> “好!”穆初夏把山雞和蛇拿進廚房,就和袁向北去了張拐子家。 這一打岔,趙老太也沒機會問穆初夏雞和蛇是怎么弄來的。她琢磨了一下,無非也就那樣,那丫頭力氣大,真要想進山弄點吃的,還真不是什么難事。 袁向北家在村子的東面,那一片住的幾乎都是姓張的,穆初夏剛過去,就遇上了自己的大舅張宏杰。 “初夏,你過來玩啊…走走,去舅家,你外公這幾天一直嘮叨,說你好長時間沒來我家了!”張宏杰喜上眉梢,一見著外甥女就很高興,。 張宏杰肩上抗著個大木鏟正準(zhǔn)備去曬壩收谷子,這會兒曬壩也不去了。他幾步走到穆初夏跟前,抱起她就往自家走。 “大舅,我有事呢!晚點在去看外公?!蹦鲁跸内s緊叫住,然后輕輕一掙,就從張宏杰胸前跳了下來。 張宏杰:“啥事呢,給舅說,舅去幫你做!” 穆初夏指了指袁向北:“我要去大外公家?!?/br> 看見袁向北,張宏杰的臉就沉了下來,道:“袁小子,你都這么大了,可不能欺負我們家初夏。初夏這么小,你做啥把谷子讓她扛?!?/br> 張家大舅寵女模式大開,拽住袁向北舊事重提,一頓怨懟… 袁向北站得筆直,木著臉任由他說。 穆初夏小眉頭狠抽,壓下心底的不耐,道“大舅,我真有事,完了在去看外公,我先走了?!?/br> 張宏杰:“好吧,記得一定要去??!你外公都念了你好幾天了。”得了穆初夏的準(zhǔn)話,張宏杰這才放過了她。 “知道了?!蹦鲁跸睦虮本团?。 袁向北家比穆家小了很多,只有三間房,連個院子都沒有。右邊是廚房,中間是大堂屋,最左邊的那間是張拐子和袁向北的臥室。 張拐子坐在屋檐底下挽柴火,正準(zhǔn)備做晚飯,見著袁向北把穆初夏帶回了家,立即就站起身,想去屋里端凳子給穆初夏坐。 “初夏來了,進來坐?!?/br> “大外公,我不坐了,我奶讓我給你說聲,今晚袁向北在我家吃飯。”穆初夏來了這個世界這么久,趙老太見天的把她帶身邊,人情世故多少也學(xué)了一些,最起碼懂得怎么和長輩打招呼了。 張拐子一愣,無緣無故為啥叫袁向北到她家吃飯? 袁向北瞧見他的模樣,立即出聲解釋:“初夏下午在山上弄到了東西?!?/br> “哦,行,那你去,吃了飯就回來?!睆埞兆佣凇?/br> “好!”袁向北得了回應(yīng),把藍子提進堂屋,就隨穆初夏一起離開了。 出了家門,袁向北抬頭注視天際,眼底一縷深紫劃過。就在他抬頭看天的剎那,穆初夏頓然停下腳步,回頭睜大眼睛緊緊盯視著他。 怎么回事…這是第三次出現(xiàn)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了! 雖然這次只是一閃而過,但她不會出錯,有人透過她魂體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穆初夏蹙眉疑問,剛才好像見他瞳仁變色了。 “看天,現(xiàn)在離天黑還有會兒,我們?nèi)駢紊峡纯窗?!”袁向北心下震驚,臉上卻不敢顯露。 ……這怪物竟然能查覺到他的通天眼! 袁向北心下駭然,劍眉不著痕跡地跳了兩下,這次他還真沒想用通天眼看穆初夏,他開眼只是想確認下雨的時間而已,不想?yún)s驚動了她。 穆初夏眉梢嚴(yán)肅,蹙目橫視袁向北! 好久,久到袁向北手心都掐出冷汗,她還一直盯著他看,連眼簾都沒眨動一下。 袁向北強迫自己鎮(zhèn)定,若無其事的岔話:“怎么不走了?走吧,咱們?nèi)駢螏兔κ展茸??!?/br> 穆初夏凜眉沉默,依舊不言不動的注視著他,半晌才冷沉沉問道:“你剛才看什么?” 一次可以說是錯覺,那三次呢? 這是第三次出現(xiàn)那種赤果果的打探。錯不了,定是有人在暗處觀察她,而她現(xiàn)在懷疑那個人就是袁向北。 穆初夏只是不熟悉這個世界而已,又不是真的蠢笨如豬,雖然腦子較直,但不代表她不會思考! 袁向北穩(wěn)定心神,臉上帶起淡淡微笑,反問:“你怎么突然怪怪的,黑著臉做什么,誰惹你生氣了!” 穆初夏仰頭直視著他,仔細觀察他的臉色,想從中查探出珠絲馬跡。 袁向北到底生而知事,又從小與鬼魅打交道,心底雖是緊張倉皇,但面上卻晏然自若。穆初夏想從他神色里觀察出點什么,以她不怎么會轉(zhuǎn)動的腦袋瓜子,還真有點困難。 雖沒從袁向北臉上看出什么,但氣氛仍舊有些劍拔弩張。 穆初夏緊緊盯著袁向北,只要他有絲毫不對,她就絕對敢與他掐上。 “走了,走了,神神叨叨的做啥,不就看下天色,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痹虮鄙裆匀?,狀似不明所以的念叨了句。 袁向北心底噴血,眼下他不但不能正面與穆初夏對上,還得費盡心思把她哄好,免得她怒氣上來,不管不顧的做出點什么事來。 看她那大得沒邊的體積,要真出事,整個芭蕉村都不能幸免。 穆初夏深沉的又望了袁向北一眼,道:“你先去,我去我舅家一趟。” 袁向北:“不一起走嗎?” 穆初夏:“不了!”說完,就拐了個彎,往她舅家走了去。 袁向北看著迅速消失的小背影,憋在胸口的氣終于吐了出來,他探手抹了一下額頭,似是在擦冷汗。 總算離開了,再追問下去,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搪塞了。 袁向北在原地又停頓了小會兒,才轉(zhuǎn)身走去曬壩。打草驚蛇,這次倒是大意了,看來以后不能再用通天眼去觀察她了。 穆初夏離開袁向北的視線就找了個隱蔽腳落蹲下,目光看向路的盡頭,鎖眉沉思。 她嚴(yán)重懷疑查探自己的人都是袁向北,那目光錯不了,特別是發(fā)現(xiàn)他眼底的那抹深紫后,就更加確定了。 ……袁向北! 難道他的崇拜都是假的?只是為了讓自己放松警惕? 煩??! 不行,管它真假,都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奇人異士道行高不高,她如今可不比從前,魔功堪比剛出生的幼崽,如果這個世界的異人與道境的道子們相同,那對上了,自己保準(zhǔn)吃虧。 穆初夏搖了搖頭,不管了,比過才知道,沒有魔功,自己不是還有力氣。 只要力量還在,結(jié)合以前學(xué)過的招試,想來只要不斗法,應(yīng)該輸不了。 實在不行,趁他不注意,給他一棍子,先敲暈再說。 對,就是這樣,先把他打暈。 理清思路,穆初夏起身斗志昂昂的準(zhǔn)備去找袁向北決斗。 去曬壩的路上,穆初夏還順手從別人的柴堆里挑了根趁手的大木棒拿在手里,準(zhǔn)備暫時就用這根木棒子做武器。 七月的天,說變就變,不等穆初夏走到曬壩,天際忽然一道閃電劃過,鑲嵌在云團上的金線悄然撤退,風(fēng)吹草起,烏云隨風(fēng)起舞,烏黑的云團迅速集結(jié)在芭蕉村上空。 轟隆隆……雷鳴徹響,電光耀動,片刻功夫狂風(fēng)呼嘯,吹得大樹搖擺,地上塵沙飛舞,讓人瞬間迷了眼。 大雨說來就來,來得還很猛烈,穆初夏還沒跑到曬壩,就被雨水淋了個透心涼。 “快點,快點,大家速度再快點,別讓谷子淋太多雨!” 曬壩上,大隊長張衛(wèi)海拿著個大喇叭使勁吼,催促大家動作再快些。他急的火燒眉毛,眼看谷子就要進倉,被雨水打濕了,重新曬過不說,濕得太透還容易發(fā)芽長霉。 張衛(wèi)海覺得自己工作沒做好,才會有這么多谷子被雨淋濕。今兒可能會下雨,大伙都知道。這一整天都守在曬壩,就為了防著下雨,搶收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