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儼然是她不僅喝了，還喝了兩盒。

    草薙出云感覺自己快被氣笑了。

    “你明明都知道快要吃飯了……”

    果然懷柔政策是有用的。草薙出云還是將主動承認錯誤的愛麗絲抱進懷里。

    隨后他拿起手機，開始在瀏覽器上搜索“小孩子喝多了冷飲怎么辦”的問題。

    結(jié)果搜索出來的回答中，他又看到了自己現(xiàn)在和將來最不想看到的、觸目驚心的兩個字——發(fā)燒。

    草薙出云：“……”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一被抱進懷里，愛麗絲立刻將臉頰貼在了草薙出云的頸側(cè)，討好地蹭了蹭他，希望能以此表達出自己已經(jīng)知道錯了的愧疚與自省。

    但此時此刻的草薙出云腦子里只剩下了“現(xiàn)在給這個小朋友灌點溫水進胃里中和一下還來得及嗎”的念頭。

    他深呼吸，每一次讓空氣停留在肺里的時間都比上一次要更長。

    草薙出云將貼在頸側(cè)的小牛皮糖撕下來，將她抱遠一點能看見自己的臉。

    “你下次要是——”

    說到這里，草薙出云卡殼了。

    在此之前愛麗絲的表現(xiàn)堪稱完美，簡直是只存在于口耳相傳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他甚至沒有考慮過她犯錯了之后要怎么辦。

    可他也應(yīng)該想到，再懂事的小孩也還是小孩，這是個依然并且持續(xù)需要各種無微不至的引導(dǎo)的年紀。而牙醫(yī)說，愛麗絲甚至還沒有開始換牙。

    她的口腔狀況非常良好，身高和體重的數(shù)值雖然偏低但醫(yī)生說這大概是基因影響，她的個子可能天生就不會太高。

    當時草薙出云聽到這話，心里想的是，至少長到一米五吧。

    但轉(zhuǎn)念他又迷惑起來。

    與他素未謀面過的愛麗絲的父母并不是什么惡人，他們有在好好地教養(yǎng)這個小女孩。愛麗絲的社會化程度不低，性格活潑可愛，自理能力很強，喜歡跟親近的人肢體接觸，除了有點愛哭之外幾乎挑不出她有什么不好。

    不過她從來沒提到過自己的父母。每次問她關(guān)于父母的事情，她就會一個勁地搖頭。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會在狂風(fēng)暴雪的夜里把她丟在游樂園外面的？而且還讓這孩子當了幾年黑戶。

    想不明白。

    草薙出云皺起眉，垂眼看了看愛麗絲，小姑娘正眨巴著她的藍眼睛，揪著衣角等待判決書的下文。

    “你下次要是再一口氣吃這么多零食冷飲，然后還不吃飯的話，就要在一樓面壁三十分鐘。”

    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下次”這個關(guān)鍵詞。愛麗絲低下頭，眼睛卻亮了。

    意思是這次可以不用被懲罰面壁嗎！

    是嗎是嗎！

    “念在你是初犯——”

    嗯嗯！

    “所以這次就只面壁十五分鐘好了。”

    “……”

    愛麗絲被抱下樓的時候，整張小臉上都寫著失魂落魄。

    可她是被草薙出云抱著的，所以應(yīng)該只是被教育過后有點難過了吧？

    不懂小孩心的赤之王對眼前的情形作出解讀后，剛才被安娜一通譴責(zé)的負罪感減輕了不少。他摸出煙盒，正要起身到外面抽上一根，卻看到草薙把愛麗絲放到地上，并對她說：“自己搬張凳子去電視那邊?！?/br>
    赤之王：“？”

    這是要做什么？

    他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的安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安娜眉頭緊皺。

    怎么？不吃飯的事情難道不是翻篇了嗎？

    愛麗絲雖然情緒低落，但還是聽話地將一張凳子推到墻邊，然后坐了上去，對著墻垂著小腦袋，一副認真反省的模樣。

    早年間，周防尊還在上學(xué)時是個不折不扣的問題兒童，上課睡覺被喊出去罰站是常有的事。

    除了體罰，老師們對他無所不盡其用，就是希望他能動動他那聰明的腦子讓月考成績的分數(shù)好看一點。

    然而彼時便已經(jīng)展露出自己桀驁不馴一面的第三王權(quán)者，當然沒有如他們所愿變成一個好學(xué)生。

    他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而老師們也在用盡手段之后紛紛放棄了對他的勸學(xué)。

    而那些“手段”里，也包括了愛麗絲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

    面壁思過。

    “尊?！?/br>
    癱在沙發(fā)上的赤之王只將視線移了過去。

    “幫忙記一下時。十五分鐘之后再讓她下來?！辈菟S出云說，“我回家拿點東西，馬上回來?！?/br>
    吠舞羅二樓的房間只是草薙偶爾休憩的地方，因為需要照顧愛麗絲，他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回過自己的公寓了。

    “……嗯。”周防尊含糊應(yīng)到。

    草薙離開，吠舞羅門上的銅鈴跟著響了一聲。

    當這兩扇沉重的木門自行緩緩闔攏后，一道憤恨的視線立刻扎在了赤之王的后腦勺上。

    周防尊：“……”

    要被記仇記到下輩子了。

    第13章 糟糕的吠舞羅

    再過兩天就是新年了。

    然而或許是因為今年的雪下得太反常，不怎么出門的愛麗絲完全沒有感受到新年即將來臨的氣氛。

    除了偶爾天氣放晴一點的時候她會跟草薙或十束出去遛彎，愛麗絲現(xiàn)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書。

    準確來說，是小學(xué)課本。

    草薙打算等四月份新學(xué)年的時候送愛麗絲去讀書，去哪所學(xué)校暫時還沒確定，不過這不妨礙他弄來了小學(xué)一年級的教材，打算讓愛麗絲提前在家預(yù)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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