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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過去那樣簡單的敷衍絕對不可行。習慣了飽食的人,將無法再忍受繼續(xù)淪落到饑餓與焦渴的狀態(tài)。 而補充魔力的最佳方式,從來都只有那么兩種而已。 吃人,或者…… 她會選擇哪一種呢?隨著對魔力的渴求不斷升級,她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她會許下怎樣扭曲的愿望? 言峰綺禮,真的非常、非常的好奇。 “那是一開始就不被世界所期望的東西。” 圣像下,黑衣的神父仰起頭,微笑著說了下去。 “在她的變化完成之前,在她得出答案之前,我會一直守望下去。為她最終成為的那個東西獻上祝福。那就是我的使命?!?/br> 是啊,他期待著那剛剛開始蛻變的少女,最終會得出怎樣的答案。 ——她真的可以活下去嗎? 言峰綺禮想要看到,作為無色之魂而誕生,作為不該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起源即為“無”的那個……名為“遠坂堇”的存在,將自己束縛在空無一物的少女人形之中的那個,最終會得出怎樣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解開我的疑問。” 男人以沉穩(wěn)的語氣,平靜地訴說著……那個一直存在于他內心之中的愿望。 那是對一切美麗的存在、善的概念、好的東西,都無法去愛的男人,至今依然無法得出的答案。 ——像這種【存在本身既為罪】的東西,可以活下去嗎? “真無聊?!?/br> 黃金的王者像是對此全然失去了興趣一樣,站起身來,拋下了一句無聊似的評語。 “那么想知道這個答案的話,向那個東西許愿不就好了?反正,那本來就是比圣杯更加純粹的許愿機,有著世間萬物的記錄與權限的【】。” “如果她不是作為人類得出結論,那于我而言,就沒有任何意義?!?/br> 言峰綺禮頓了頓,嘴角的笑容越發(fā)擴大。 “雖然,我也不明白,我這樣的念頭……是不是她的意志?!?/br> 在第一次和那個固定在人形之中的存在對上視線時,言峰綺禮就已經(jīng)明白了。 她只是存在于此,就會讓世間的一切隨著她的意志而扭曲。 那是根源的公主,是世界的寵兒,只要她想要,任何東西都會依照她的意志而運轉——就像作為言峰綺禮的這個存在,其實也無法分辨清楚,這份想要守望到最后的心情,究竟是不是因為她曾經(jīng)這樣希望了。 但是,言峰綺禮卻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并沒有好奇心。 “請繼續(xù)扭曲吧,堇?!?/br> 他微笑著,向不在這里的某人獻上如同詛咒一般的祝福。 “正如我們所知曉的那樣,世界正在依照你的意志而運轉?!?/br> …… …… …… 正如同言峰綺禮所說的那樣。 當遠坂堇在新學校遭到了惡意霸凌的消息傳到冬木時,一切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 那場霸凌事件的主導人——唐澤雪穗與桐原亮司先后被捕。 唐澤雪穗先是利用“幸福俱樂部”這個依靠摧毀幸福來獲得幸福的小型邪丨教,對遠坂堇展開了集中而長時間的惡作劇——僅僅是如此,是不足以讓她入獄的。 問題是,在桐原亮司為了保護他們共同的秘密捅傷了為了這件事去調查唐澤雪穗的偵探之后,事情就變了性質。 他們二人童年時共同卷入的那樁謀殺案被重啟調查。最后,桐原亮司被證明殺害了自己的父親,唐澤雪穗被證明殺害了自己的母親。 至于二人在這之后犯下的其他罪行,也一件一件一樁一樁被翻了出來。 而洛山高中的畢業(yè)舞會上的爆丨炸丨案,也有了全新的調查結果。 唐澤雪穗花錢請了近來頗有名氣的炸丨彈丨魔來破壞舞會,殺死遠坂堇。遠坂堇在逃離會場之后,卻遇上了另一場爆炸。即使炸丨彈丨魔過去的案子中從未有過人員傷亡,也不曾搞過謀殺,警方也將這個案子也歸在了他的頭上。 無論用多么巧妙的方式去掩埋,過往諸多罪行還是被揭露出來,等待著唐澤雪穗和桐原亮司的,將是法律的懲罰。 “你又一次許愿了嗎,堇?”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警方,超過了葵夫人的應對范圍,言峰綺禮特意來到京都,為師父的妻子與小女兒排憂解難。在他們一同離開警局之后,黑衣的神父低下頭,如此詢問道。 “我希望一切能夠順利結束?!?/br> 遠坂堇并沒有否認。 就像這樣,世界會按照她的意志所運轉。 遙遙看到正在等待著遠坂堇的白發(fā)青年,黑衣的神父意味深長地停住了腳步,與男人墨鏡后的眼睛四目相對。 那是一雙如同蔓延著天空一樣的眼睛。 “原來如此,找到新的保護人了嗎?” 言峰綺禮了然地看著少女加快了腳步,向著青年走去。那人張開大手摁住她的腦袋,目光從言峰綺禮身上移開,停留在遠坂堇臉上。他有些壞心眼地捏了一把她的臉,頗為孩子氣地提高了聲音。 “不介紹一下嗎,小堇?”白發(fā)青年沒有看他,卻明顯是在問他。 遠坂堇稍稍思考了一會兒,還是給出了一個很有她個人風格的回答。 “是我父親的弟子,言峰綺禮。”她言簡意賅道,“幫過我很多,不過,是一個很討厭的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