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鐘然帶著季清識回酒店取車，六個人三輛車，浩浩蕩蕩的出發(fā)。

    目的地是寧川一百五十公里的察爾湖，這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相當(dāng)無厘頭，起先是楊世杭琢磨假期去哪里轉(zhuǎn)一圈，才有了今早這一場局。

    袁藝想去城郊新開的游樂園玩，施旭說要不然去塔扎寺上香，楊世杭又碰巧提了句這季節(jié)察爾湖的黃魚肥美，鐘然不置一詞，最終選擇權(quán)莫名其妙的交到季清識這里。

    桌上除鐘然外的四雙眼睛直勾勾定在她身上，她忐忑的擺手：我隨便，我都行，我沒意見。

    鐘然：選一個。

    于是目的地就變了盛產(chǎn)黃魚的察爾湖。

    此前季清識只在網(wǎng)上看過察爾湖，傳說中的天空之境，她一直想來，但一直沒有時間，也找不到人一起。

    無意中她的小心愿被一個個實現(xiàn)，她還是很高興的。

    從寧川出發(fā)到察爾湖，大概兩個小時車程。季清識一直看著路邊景色不斷變化，遠(yuǎn)離城鎮(zhèn)，筆直的公路延申至天際，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西北原野。

    秋季的察爾湖寂寥空曠，水面如鏡，遠(yuǎn)山白云和湛藍(lán)天空連成一線。

    這段時間季清識和袁藝也逐漸熟悉起來，袁藝是寧川本地人，家里就是普普通通做生意的，她就是個有點嬌氣愛美的小女孩，說話直來直去，但沒什么壞心眼。

    袁藝站在察爾湖邊，季清識給她拍照。

    這個季節(jié)的察爾湖已經(jīng)冷起來，袁藝為了拍照，還穿了很單薄的黑裙子。

    季清識給她拍完，袁藝裹上厚外套，開始選照片。

    季清識拍照技術(shù)還不錯，知道找角度和構(gòu)圖，袁藝看完挺滿意的，就想給她也拍一張，抬頭看見季清識身上毫無美感的防風(fēng)外套就皺眉：我怎么感覺你老是這幾件衣服換著穿。

    季清識沒覺得哪里不好，秋天的外套她有三件，再厚就是冬裝了。

    袁藝：鐘總都不給你買衣服啊?

    季清識：啊?

    袁藝看起來比她還要困惑點。

    她從楊世杭那里大概知道了鐘然的背景，以他的身家，季清識就算想要星星他估計也能給摘一顆下來。

    楊世杭對她就很大方，衣服首飾名牌包，她就沒缺過。而且楊世杭說，鐘然只會比他更大方。

    可是袁藝看季清識身上的東西就普普通通，比她還像學(xué)生。

    袁藝起先以為她穿的可能是某些自己不知道的比較低調(diào)樸實的大牌，扒著她翻來覆去的看了，結(jié)果就是些便宜貨。嘀咕道：我看他也不像摳門的人啊。

    季清識聽明白她的意思，只好說：你可能是誤會了。

    袁藝撇撇嘴：我誤會什么了?他不就是看上你了，我都知道。

    袁藝看她神情就戳著她的額頭：你好笨。他們富家子弟追人就這個套路，給你買東西帶你玩，給你花錢，供著你，拿糖衣炮彈把你砸暈，他們都這樣。

    季清識摸著被她戳的有點疼的額頭，袁藝看她好像有點不開竅，就撂下一句：那你等著吧。

    等什么?

    楊世杭和鐘然從湖邊走過來，袁藝遠(yuǎn)遠(yuǎn)看了眼，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說：我看你有點呆呆的，我就跟你多說一句，你花他多少錢都無所謂，他不在乎的，但是不要對他動感情。

    季清識聽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都不太有真實感，可是這一句像是忽然被戳破了心思，有些不自在，即便袁藝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在提醒。

    季清識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說，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為什么?

    因為他們有花不完的錢，有的是女孩愿意跟著他，變心也就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袁藝講的非常波瀾不驚，好像說的不是她男朋友，而是完全不相關(guān)的人，楊世杭過來之后，她笑的跟個沒事人一樣，高高興興的給楊世杭看她拍好的照片。

    季清識感覺還挺奇怪的，默不作聲的，像看一場各懷心思的舞臺劇。

    她本來以為袁藝和楊世杭感情很好。

    她又忽然想到了許珂。

    許珂就沒袁藝這樣清醒。

    湖邊風(fēng)大，她抓了抓被風(fēng)吹的粘在臉上的頭發(fā)，顯得木噔噔的。

    鐘然在旁邊看了一會，不知道她為什么站著陷入沉思的狀態(tài)，還抽空看了他一眼。

    他就饒有興致的問：你在這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哪?

    季清識心不在焉的抬起眼睛，鐘然站在她面前，身后是朗朗天光和平靜廣闊的湖面，木制棧道向遠(yuǎn)處延伸，她目光越過他，在如畫的背景上走過一圈，就被他按著腦袋，強行讓她轉(zhuǎn)回目光，不滿道：看什么呢?看我。

    季清識：

    鐘然松開手：就你這個傻樣，一個人跑來西北竟然沒被人賣掉，真是稀奇。

    季清識：我是集□□過來的，我不是自己跑來的，接觸的都是集團或者合作方的人，要是我被賣掉，只能說明盛譽還有販賣人口的灰色業(yè)務(wù)。

    鐘然嘖了聲：小姑娘，別這么自信，說不定我真有這個業(yè)務(wù)，我又不會提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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