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識沒覺得有什么不能提的，但楊雪也是好心,怕她聽到不自在,她如常吃完飯,就去放餐具。

    徐方倩和財務(wù)部的蔣媛在前面,放完盤子就去洗手,沒留意到她在身后。

    兩人在洗手池邊聊天，蔣媛語帶不滿的說：有什么不能提的啊，難道因為她跟小鐘總有過一段，大家都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的不能提?那是我們老板，怎么避的開?要是怕人提，怎么開始不怕?

    徐方倩打圓場：哎，私下說說行了，當(dāng)著她面能不提就不提唄，都是同事。

    蔣媛譏諷道：去年年終獎，小鐘總特意打了招呼，給她按主管級別發(fā)。這也就是分了，否則今年還不得給她按提到經(jīng)理級?

    徐方倩：哎呀去年他倆還在一塊呢，這點錢算什么呀?再說公司都是小鐘總的，他給自己女朋友，那還不是想給多少給多少別說了別說了，一會人聽見

    聲音在看到身后來人時，戛然而止。

    季清識擰開水龍頭洗手，仿佛渾然沒有聽見她們倆的說話內(nèi)容，徐方倩和蔣媛面面相覷，誰也沒出聲。季清識很快洗完，側(cè)過臉看她倆還滿手泡沫，淺笑著說：先走了。

    她聽見沒啊?

    聽見就聽見，有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的新人歡迎會定在項目部附近一家酒店。項目上同事有時間的都來了，現(xiàn)場七八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了。

    這次總共分來十七個實習(xí)生，都是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青澀靦腆，拘謹(jǐn)?shù)暮皖I(lǐng)導(dǎo)們坐在主桌。

    季清識和楊雪混在后面，單純奔著吃飯來的，也沒留意新同事都長什么樣。

    季清識記得鐘然提過，蔣正翰跟他不是一條心，所以蔣正翰和分公司其余四位副總手下的人他都不用。

    寧西項目團(tuán)隊里的老員工都是余如柏精挑細(xì)選過的，不夠的人手全部選用新進(jìn)公司的畢業(yè)生，就是要組一個鐘然完全信得過的團(tuán)隊，一步一步的給西北分公司換血。

    所以一口氣調(diào)來這么多實習(xí)生。

    季清識不是主角，沒人管，清清靜靜的躲后面吃飯。等她吃飽，場中酒正酣，耳邊盡是推杯換盞，和勸酒聲。

    她抬頭看了眼主桌，有兩三個男生已經(jīng)面色通紅，她留意了當(dāng)中幾個女孩，見女孩面前擺的都是果汁。

    余如柏在這方面是不含糊的。

    就沒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低頭看起手機(jī)。

    臨近散場的時候，季清識去了趟洗手間。

    這里的洗手池設(shè)在外面，男女公用的。

    季清識從廁所出來，洗手池旁邊一個穿白T恤的男生就地而坐，抱頭屈膝，埋著臉，渾身酒氣。

    季清識洗完手，他還是一動不動，看穿著像是實習(xí)生中的一個，她遲疑的彎下腰，輕聲問：你還好嗎?

    問了兩遍，男生才茫然的抬起頭，呆呆的盯著她：啊，你好。

    季清識看他兩眼渙散，顯然醉的不輕，你感覺怎么樣，還能起來嗎?

    還能喝，喝!

    男生又低下頭，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說些什么，季清識稍稍靠近些，才聽清他在唱歌，頓時無奈。

    季清識好聲好氣：我扶你回去吧，馬上大家都準(zhǔn)備走了。

    他抬起頭，看著她，眼也不眨的看了許久，季清識還以為自己臉上有臟東西，他忽然臉色一變，翻身而起，對著洗手池干嘔起來。

    季清識被他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忙從旁邊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他也沒接，吐完身體凝滯片刻，就順著洗手池栽歪下去。

    季清識剛好站在這一側(cè)，怕他撞到頭，忙過去扶住，他就爛泥似的靠著她，似乎已經(jīng)意識不清。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季清識差點扛不住，緩緩把人放在地上，她趕緊跑回去叫來幾個男同事，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男生抬回去了。

    季清識額頭都是汗，這時酒局也散了，楊雪在外面等她，兩個人一道回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上班，季清識桌子上多了一瓶白桃烏龍氣泡水、兩袋薯片和一些小零食，她咦了聲，拿著問同辦公室的吳濤：這是辦公室發(fā)的嗎?

    吳濤笑：付明遠(yuǎn)給你的，就是昨晚那個喝大的實習(xí)生。他說謝謝你救了他。

    季清識：

    她坐下沒多久，付明遠(yuǎn)就又跑了過來。

    昨天晚上燈光暗，他又爛醉如泥，季清識都沒看清他的長相。

    現(xiàn)在站在門口的男生高高瘦瘦，白凈俊朗，簡單的衛(wèi)衣運動褲，仍帶著少年的靦腆，和昨晚的模樣大相徑庭。

    付明遠(yuǎn)今年剛畢業(yè)，所以比季清識小兩歲。雖然從外表看，季清識瞧著比他還小，他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叫她清識姐。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是來謝謝你的，昨天晚上幸好有你，不然我可能要在廁所睡了。

    季清識笑笑：不會的，項目部不會不管你的，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付明遠(yuǎn)就記得昨晚在她面前吐了，還倒人身上了，具體記不太清，緊張的問：我沒弄臟你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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