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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在這個潮濕幽靜的雨夜,格外清脆。 鐘然沒再禁錮著她,由她推開自己,也沒有躲,被打的微微側(cè)過臉。 他卻笑了下,渾不在意的模樣,抬起手,手指在唇角擦過。 這個漫長的吻之后,兩個人唇上水色瀲滟,異常的紅。有種極致瘋狂,凌虐的美感。 季清識望著手腕上的玉鐲,一面平復(fù)著自己急促的呼吸,一面發(fā)狠的去退下。 這像是個鎖扣,也是一種提醒。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對她羞辱的提醒,讓她渾身一激靈。 鐘然一把握住她手腕,高高抬起,不容抗拒的語調(diào):我跟你說過。 我不放手。 什么都是你說了算!季清識猝然遭到他不講道理的侵犯,眼尾一抹深重的紅,似是要吞噬掉那顆小小淚痣,怕吵醒季亭山,只能壓抑克制的控訴: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想要什么就是什么,你哪一次問過我想什么! 在公司你不問我的意思,背地里把我的職位調(diào)高,工作減少,你知道不知道他們都是怎么說我的?因為你做的這些,我所有的工作成果都被抹殺掉,就算我有好好工作,通宵趕報告,他們也根本不理會!而你做這些,也僅僅是因為你希望你什么時候想起來我,什么時候就能找到我,你只需要我能好好待在家里等你!鐘然,你把我當(dāng)什么?你養(yǎng)起來的金絲雀嗎?我不稀罕! 現(xiàn)在呢,是,你在我們鎮(zhèn)上砸了這么多錢,每個人都念你的好,我也謝謝你。但你以我外公的名義,有想過我們以后要怎么在南江生活嗎? 我們都已經(jīng)分手了!是你自己說的!你現(xiàn)在又要反悔,你后悔我就得順著你的意思嗎!你有權(quán)有勢就能隨便擺弄我嗎!我對你沒感情,沒感情了!我不會再跟著你了! 季清識氣極了,語無倫次,她甚至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想到什么說什么,只記得自己像在被烈火灼燒,從內(nèi)到外,燒的人發(fā)瘋。 她使勁的去掙開他,但如同蚍蜉撼樹,捏著她手腕的那股力道像是要把她捏碎一樣。 她最后那句話說完,鐘然眼底一片通紅,未散的酒勁似乎也被她點燃,毫無理智的燒起來了。他眉目一片狠厲,聲音像是從唇齒間擠出來的,你說的對啊。季清識,我想要什么都會有,包括你。 我今天不把你這股勁別回來,咱倆誰都不痛快。沒感情?他毫不留情的戳開她的偽裝,唇邊扯出冷冷的弧度,沒感情你剛剛在做什么? 我自己的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季清識抬高嗓音,嘴唇都在微微發(fā)抖:你現(xiàn)在就走,滾出去! 鐘然一語不發(fā),狠狠的盯著她。 季清識不管不顧的去褪那只鐲子,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沒有他那么大的力氣,只能一點點的硬磨,才能把它褪下。 我說過,你不要就扔掉。像是恢復(fù)理智,鐘然慢慢放開她的手。 月色下的玉石光華流轉(zhuǎn),泛著溫潤,美到極致的光暈,她曾經(jīng)很喜歡很喜歡這只鐲子,在她懵懵懂懂一無所有的時候,這是她有過最美的一件東西。 但她現(xiàn)在沒有猶豫,他話音才落,她就抬起手,朝遠處,狠狠一摜。 鐲子拋出去一條弧線,摔落在墻角,頃刻間四分五裂。 你可以走了。泠泠碎玉聲里,她平靜說道。 鐘然這次回來的突然,誰也沒告訴。周仁景和李亞還是從齊郁那里得知他回了臨安,得到消息就興沖沖的趕去他常住的萬景公館,一進門,周仁景就開始嚷嚷:快讓我看看,鐘大少爺人呢?本年度社會貢獻獎得主在哪呢? 別墅里空空蕩蕩,聲音落下,只傳來夸張的回音。 齊郁踢踏著拖鞋冒出個頭,打著哈欠道:二位哥哥,別鬼叫了。 李亞:你二哥人呢? 樓上。齊郁戳戳耳朵:別喊了,我二哥這會心情巨差。 周仁景撐著沙發(fā)靠背跳過去,一屁股坐進沙發(fā)里:又怎么了?他不是忙著建設(shè)他媳婦家鄉(xiāng)呢,怎么著,你家老爺子知道啦? 昨晚凌晨鐘然給齊郁打電話,讓齊郁開車去接他,若非這樣,齊郁也不知道他回來了。凌晨三點,齊郁硬生生從床上爬起來,一頭埋進冷水里,才把自己弄清醒,開車去了南江。 到南江已經(jīng)晨光熹微,鐘然渾身的酒氣,從車?yán)锍鰜?,周身寒氣遍布,神色極冷。 齊郁愣是一句沒敢問,一路沉默的開回萬景公館。 齊郁自以為很懂的說道:不問我也知道,南江鎮(zhèn)嘛,那還能為什么? 周仁景扭頭看向李亞:我隱隱約約記得他說過什么,這事有什么可在意的,是他說的吧。我當(dāng)時還真信了。 李亞看向齊郁:這姑娘性子挺烈。 齊郁心有余悸的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看鐘然昨晚回來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二。 周仁景想想又站起來,搓搓手想上樓,李亞抬腿擋著:往哪湊呢? 八百年難見的新鮮事,我得去看看他這會什么表情。周仁景攛掇李亞一塊上去:你想想你當(dāng)年被家里逼著和初戀分手,要死要活那會兒他是怎么笑話你的。我的天吶,他現(xiàn)在不比你離譜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