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甚至還有淤青。

    在路燈昏沉的光源下更加觸目驚心。

    季清識惶然的看著她：你這些傷

    季晨對女兒的關(guān)心并沒有太大興趣，她想從季清識身上得到的東西向來很明確。季清識還沒有問完，就被她迅速打斷，季晨匆匆問：身上有沒有錢?

    季清識不再問了，只是默然的看著她。

    隨便多少，一萬兩萬，先給我一點(diǎn)。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對。

    季清識許久沒出聲，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緊緊握住，又緩緩松開，你先告訴我，你的傷是怎么回事?

    季晨沒有回答，只是說：你把錢給我就沒事了。

    季清識：誰打你?

    有什么好問的!季晨忽然高聲喝起來，兩眉倒豎，我是你媽，我問你要錢，你給我就是了!

    季清識充耳未聞，掏出手機(jī)：你告訴我，我報警。

    她真的解開手機(jī)撥號，季晨撲過來搶走手機(jī)，你要死啊!

    季清識被她撞的往后趔趄，隨即站穩(wěn)，隔著兩步距離，冷靜的說：我沒有錢。

    季晨漠然的看著她：剛剛那個人呢，去問他要。

    那個人跟我沒有關(guān)系。

    季晨冷冷的呵笑一聲：攀了高枝就不知道自己姓季了?南江現(xiàn)在什么樣，不都出自他的手嗎?杏杏，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可你得想想，沒有我給你生的這張臉，你能有今天嗎?

    季清識朝她伸出手：手機(jī)還給我。

    季晨死瞪著她，眼睛像是要突出來一樣，滿滿恨意。就是那種，季清識從小到大都不懂的恨意。明明她把她生下來，骨rou相連。

    季清識沉默良久，終于開口：我只能給你兩萬。

    季晨整幅眉眼都松懈下來，好。又補(bǔ)充：現(xiàn)在給我，我得回去了。

    季晨只要現(xiàn)金，季清識回去拿了銀行卡，在路邊找了銀行，取了兩萬出來給她。季晨望著那不算厚的一沓錢，似乎有些猶豫，幾番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收好錢就步履匆匆要離開。

    銀行里明亮的燈光下，季晨臉上的憔悴凄惶更加遮掩不住，在她走出ATM機(jī)房前，季清識喊了聲媽。

    季晨推門的動作一頓，并未回頭，而是透過玻璃門和她目光相接，什么事。

    你吃飯了嗎?

    窗上倒出的模糊的人影，季晨似乎皺了皺眉，然后繼續(xù)推門的動作。季清識又問：那你回家了嗎?外公雖然嘴上不說，但他還是很想見你。

    季晨嘴角微扯，語氣自嘲：我這副樣子，你讓我怎么回去?

    你在外面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季清識忍不住問：我以為你一直都過的挺好的。

    不用你管。季晨推開門，后半句話隨著冷風(fēng)輕飄飄的倒灌進(jìn)來，像無根的蓬草，管好你自己。

    季清識隔著玻璃門，看著季晨的背影慢慢消失。

    她本想說的是，要不還是回家吧。

    她現(xiàn)在可以養(yǎng)得起她和外公。

    但是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第二天早上，季清識在便利店買了早飯，就坐地鐵往萬景公館的方向去。雖然齊郁不需要她親自照顧，而且住進(jìn)萬景的時候，他就跟住進(jìn)自己家一樣的自在熟稔。

    但把他扔在一個陌生環(huán)境還是挺不好的。

    她直接坐到了四號線末站，出地鐵口發(fā)現(xiàn)還有兩三公里的路。

    郊外本來就比市區(qū)溫度低，一路寒風(fēng)無遮無攔的撲臉，走到萬景門口，她臉已經(jīng)凍的通紅。在門口被西裝革履的安保攔下，她只好等著。

    十分鐘之后，公館大門后面筆直的林蔭道上出現(xiàn)一個騎著三輪電瓶車的小老頭。

    他整個人往前俯沖的姿勢，恨不能站起來蹬輪子。顯然是拼了全力往門口趕，但他這般用力也并不能讓已經(jīng)拉到底的電瓶車速繼續(xù)加快，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一到門口，宋叔急忙忙的下車：季小姐，對不住對不住，少爺在開視頻會議，我沒敢告訴他，我這個小三輪是有點(diǎn)慢，凍壞了吧?

    季清識：您慢點(diǎn)，我也剛來。

    宋叔哎了聲，讓她坐上小三輪的后座，又跟門口保安人員下次直接送她進(jìn)去，這才慢悠悠的騎著電瓶車掉頭。

    萬景公館里只有十六棟別墅，造型各異，設(shè)計風(fēng)格偏年輕化，每一棟間隔的都很遠(yuǎn)，從里到外都寫著非富即貴四個字。

    季清識早上八點(diǎn)多出的門，到地方已經(jīng)快十一點(diǎn)了，齊郁還沒睡醒，鐘然還在書房開會。

    宋叔給她端了茶水點(diǎn)心，又把電視打開，就站在旁邊不住的偷瞄。

    季清識察覺到他的目光，無奈道：宋叔，你是有什么話想說嗎?她站起來，要不您坐吧。

    不坐不坐。宋叔和藹道：廚房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午飯了，您喜歡吃什么?

    季清識正想說不用，一道聲音落下，要過來怎么不跟我說?

    宋叔回過頭，見鐘然出來，便很有眼力見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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