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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綦又借來住她們頭頂上孫二她夫郎的粉霜。 漁家夫郎膚色都黑,這粉霜都不會太白,擦在晏行臉上剛好黑了三度。 遮住了他的瑩白潤澤,雖然五官還算上乘,但顏值直線下降了好幾個多。 羅綦看著很是滿意,又用碳筆抹在指尖上在晏行臉上戳了幾個棕色的斑點。 晏行往后躲了躲,不確定她是否是在趁機報復,可她俊秀的笑顏晃得他心跳漏了半拍,隨即又咚咚跳得飛快,這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最后還是長生抱住羅綦的手,不許她把晏行給糟蹋的更丑,羅綦才意猶未盡地罷了手。 瞧晏行躲著不愿看她,還以為他真生氣了。 生氣也沒辦法,不弄丑點兒都是麻煩,這事兒她做主都得聽她的。 后來,她瞧著又不像這么回事,狐疑了好久才想通,這男子再怎樣在女人面前總是在意容顏的,定然是晏行變丑了不愿給她瞧見才這般作態(tài)。 這么一想,羅綦覺著她在晏行心里還是有點兒地位在的,更是欣然自喜,精神十足地領(lǐng)著長生和晏行去赴了宴。 到晚雖然都累,金滿玉還是吩咐了開船。 帶出來的貨都賣光了,她便開始心急歸家。 再說接下來走的是長江道,入了春,江水迅疾難行,不如早早開船,免得夜長夢多。 大船吹著煦暖江風,星夜離港。 甲板上有人起錨,有人揚帆,正中央的船艙內(nèi)那些娘子喝酒哄鬧的聲兒差點把艙頂都掀了。 羅綦到地兒的時候,雷燕她們已經(jīng)鬧著金滿玉先喝起酒來。 她來得晚,主動自罰三杯。 羅綦量還行,但是自除夕那夜在花滿樓出了事兒,她已經(jīng)很少沾酒了,這一上來喝急了還有點兒暈。 李天連忙示意晏行給她挑點菜墊墊胃。 眾人也是頭回見著晏行的真面目,之前不管怎么說都是想知道羅綦的夫郎到底是美是丑。 這群無聊的女人為了這個疑惑差點開了場賭局,要不是羅七娘平時護得緊,早有好事之徒上去挑開她夫郎頭上的巾紗了。 之前有個人干過這事兒,還是不小心。 那天羅七娘拼命的架勢,要不是掌柜的攔著就得見血,以后誰還敢動她的人。 百聞不如一見,許是之前期待太高,驀然見著晏行這副模樣,大家都有點兒說不出的失望。 長得還行,五官搶眼秀美,但,也就這么回事吧。 比起想象中的普通了很多,不是青面獠牙,也不是美若天仙,那股子好奇心頓時就沒了蹤影。 但這種能算賬又寫得一手好字的大家公子,就算是家道中落,能屈身下嫁給羅綦,也是她賺了,不是誰都有這個好運氣。 表面上簡單寒暄了幾句,什么姐夫漂亮妹夫賢惠,轉(zhuǎn)眼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羅綦身上,今晚上保準得把她給灌醉。 雷燕先來敬酒,干了杯,非要讓晏行也跟著作陪。 羅綦哪能讓,包攬了兩杯酒,步子開始打晃,口齒也不太清楚,對雷燕道:咱倆這關(guān)系,你就別欺負我了。就這兩杯我干了你放過他。 雷燕是負責灌酒的其中領(lǐng)袖,哪能輕易放過她,直說不讓她夫郎喝酒就得再加雙倍量。 羅綦爽快應了,忽然一直坐在她身邊的晏行伸手去過她右手上滿滿一杯酒,對著雷燕敬了敬。 辛辣的酒水擦著喉嚨飲下,滿嘴的澀意,釀了一肚子火,實在是不好喝。 羅綦阻攔的手又放了回去,渾濁的雙眼背后閃現(xiàn)出清明的笑意。 真是個傻瓜,他開了這頭之后可就沒辦法再停下來。 之后所有來找羅綦喝酒的都得帶著晏行,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她們苦日子過慣了的,沒那么雅,二話不說都在酒里。 有時候酒多了還能忘掉些苦難,正好今兒也是金滿玉請客,酒好量還夠。 后來多數(shù)人喝暈了,就開始胡天侃地吹牛皮,再管不到要灌酒這回事。 羅綦喝到半途,抽空看了眼坐在身邊的晏行,除了撐著額,沒瞧見有什么不妥之處。 她從懷里拿出兩枚梅干,悄悄往晏行嘴里一塞。 清甜的酸意蔓延開來,把他嘴里的酒氣沖淡不少。 晏行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目光呆滯地望著羅綦,不明白她剛才明明一副喝醉了的樣子,怎么還能比他清醒。 我去喊長生,等會兒就走。 晏行好不容易聽懂了羅綦的話,點點頭,又立刻搖搖頭,緊牽住羅綦的衣角不讓她走。 不許走! 羅綦啞然,其實也沒真給他喝多少,一兩的量,就醉成這樣了。 回頭看了看還在人群中央跑來跑去給人倒酒的長生,羅綦借著點酒意也開始發(fā)暈。 她看今天最開心的人就是長生,可給她逮著玩兒的機會了。 羅綦耐心道:我就走一會兒。 晏行堅定地搖搖頭:不許。 這酒鬼跟他說什么道理。 李天還在嗑瓜子聽故事呢,轉(zhuǎn)眼瞧見她們這兒的情況,笑道:你們先回,結(jié)束了我把長生完完整整給你們送回去。 那就勞您多累心。 羅綦沒辦法,只能先把醉鬼給送回去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