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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幼崽三歲半 第32節(jié)

    靳凌心里又涌起感激之情,謝謝陳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沒像他的演技一樣精湛。

    陳醫(yī)生讓他們先去看看安鶴,然后到辦公室找他。

    小國王也被靳凌抱著進(jìn)了病房,一進(jìn)去就有一股很苦的味道,讓小國王皺了皺小鼻子。

    游燃和靳凌快步走到病床邊,床上躺著一個瘦得有些脫相的少年,戴著呼吸機(jī),身上連了很多管子,頭發(fā)被剃光,纏著厚厚的紗布,但就算這樣也能看出,少年五官很精致,如果沒有經(jīng)歷傷痛,一定也和靳凌還有游燃一樣,都是在路上會被人偷看的大帥哥。

    小國王感覺到游小弟和愛子的悲傷壓抑,安安靜靜地趴在靳凌的懷里。

    游燃輕輕捏了捏沉睡少年扎著針管的手,輕聲開口:“隊長,靳凌也來看你了。”

    小國王感覺到愛子抱著她的手在細(xì)細(xì)顫抖,她像每次哄他睡覺一樣,輕輕拍拍他,讓他知道沒事的,她和他在一起。

    靳凌在小團(tuán)子的安撫下,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鋵嵖梢酝ㄟ^陳醫(yī)生偷偷來看隊長,但他一直沒有來。

    因為他不敢,拖了一次,下一次就更愧疚,也更害怕面對,一次一次拖下來,就一直到拖到了現(xiàn)在。

    靳凌慢慢地走過去,游燃給他讓開位置,靳凌低下身,也握了一下少年瘦得只剩骨頭,有些硌人的手,不過很快就像被什么燙了一下放開了,他把頭壓得很低,讓頭發(fā)盡可能地?fù)踝∷膫?cè)臉。

    小國王感覺有一滴guntang落到了她的衣領(lǐng)里,她伸出手,抱住靳凌的脖頸,她聽到他很輕很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醫(yī)院有固定的探視時間,游燃和靳凌很快就被護(hù)士趕出了病房,他們進(jìn)到陳醫(yī)生的辦公室,陳醫(yī)生說了很多小國王聽不懂的話,什么顱內(nèi)血塊,臨近神經(jīng),無法恢復(fù)自主呼吸之類的,小國王雖然不明白,但看到游小弟和愛子越來越紅的眼圈也能大概了解到,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哥哥情況很糟糕。

    后面的話小國王沒聽到,她被靳凌交給護(hù)士留在了外面,辦公室里,陳醫(yī)生有些沉重地緩緩說:

    “現(xiàn)在雖然還是可以進(jìn)行手術(shù),但和上次一樣費用會非常昂貴,而且需要盡快做,晚一天手術(shù)效果都會多打一分折扣,術(shù)后他還是很難醒過來,所以我建議你們考慮……”

    靳凌打斷陳醫(yī)生的話:“做,必須做,錢我來想辦法?!?/br>
    陳醫(yī)生擔(dān)心地看向靳凌,他知道靳凌是明星,但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錢也不容易,而且距離上次要這么多錢并沒過去多久。

    游燃也啞聲開口:“我這次參加節(jié)目也有通告費,還有溫丞,他也……”

    “不需要你們?!苯杵鹕?,看了眼游燃,“不用送你吧?”

    游燃剛搖了下頭,靳凌就轉(zhuǎn)身,大步出了辦公室,帶上小國王,直接回了公寓,路上他約了經(jīng)紀(jì)人,經(jīng)紀(jì)人也有一肚子話要跟他說,所以迫不及待地跑到公寓門口等他,沒想到,靳凌剛回來和經(jīng)紀(jì)人碰了面,就看到靳晟山黑著臉冒出來,后者直接看向靳凌的經(jīng)紀(jì)人:“你怎么又來找他了?我不是讓人聯(lián)系你們公司,要替他付違約金,和你們解約了嗎?”

    靳凌皺起眉:“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經(jīng)紀(jì)人沒來得及回答靳凌的話,就被靳晟山再度下了逐客令,經(jīng)紀(jì)人一著急,脫口而出:“解約也得是靳凌想解才行吧?可他要是想解,剛剛給我發(fā)短信,說要用一筆錢為條件和公司續(xù)約是怎么回事?”

    靳晟山一愣,接著震怒,不顧小國王還在,就瞪向靳凌吼起來:“你怎么又要那么多錢?你到底都把錢哪去了?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沾了什么這么燒錢的鬼東西!”

    靳凌冷著臉:“和你沒關(guān)系?!卑研醴畔?,“正好你來了,小不點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彼f著,就要拉著經(jīng)紀(jì)人下樓。

    靳晟山吼得走廊都是回音:“不許去!”似是知道管不了靳凌,目光犀利地看向經(jīng)紀(jì)人,“你再不滾蛋,我讓你在這行都混不下去!”

    經(jīng)紀(jì)人想起上次找靳凌看到的豪華別墅,雖然不清楚靳晟山到底是什么來頭,但也知道他肯定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而且這事涉及到他的兒子,急眼了和他拼命都是有可能的,經(jīng)紀(jì)人立刻慫了,沖靳凌點點頭:“那我先回去等你消息?!闭f完,順著樓梯就跑了,連電梯都沒坐。

    靳凌也沒追,轉(zhuǎn)身開了公寓門,沒理靳晟山自己走進(jìn)去,靳晟山大步跟著他,要他說清楚:“你到底把錢都花到哪去了?”

    小國王最后走進(jìn)去,把門關(guān)上了。

    靳凌猛地停住,也瞪著靳晟山:“我就是因為討厭跟你要的錢,每一筆,哪怕只是一塊錢,都要說得清清楚楚,所以上學(xué)的時候我就不跟你要錢,我現(xiàn)在花的也都是我自己賺來的,憑什么連這個你都要管?”

    “你賺來的?”靳晟山笑了一聲,“那是你靠販賣青春跟你的公司換來的!你才二十歲剛出頭,就想被一家只想著賺錢的公司控制你的一舉一動嗎?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呢?你自己的夢想呢?”

    靳凌愣住,夢想這兩個字從他老古板的父親口中說出來,他竟有些聽不懂了,過了很久,他才轉(zhuǎn)頭,不看靳晟山,也不回答他的問題,進(jìn)房間換衣服去了。

    靳晟山還要跟過去繼續(xù)咆哮,被小國王拉住腿:“哭包準(zhǔn)男爵?!?/br>
    靳晟山這才想起來小國王還在,緩和了語氣,蹲下身:“歲歲,你先到客廳看動畫片……”

    小國王有些擔(dān)憂:“你們很缺錢嗎?”哭包準(zhǔn)男爵和愛子的對話她不是全都能聽懂,但她聽他們一直錢錢錢的,是因為錢不夠花嗎?

    靳晟山被小國王問得愣了一下,接著搖頭:“不是,我……”怕小國王替自己cao心,靳晟山說實話了,“我有很多很多的錢,就算靳凌那個小王八蛋玩命花,一輩子也花不完。”

    小國王又發(fā)現(xiàn)了個問題:“愛子是小王八蛋,那你是什么呢?”她皺起小眉頭,“我又是什么呢?”

    王八蛋小國王嗎?

    靳晟山又一次哽住,小聲糾正:“好吧,我們誰也不是王八蛋,我的意思是他太讓我生氣了……”

    “你有很多錢,所以不可能因為愛子花了錢你就生氣,你是在氣他為什么花錢,對不對?”小國王自己進(jìn)行推理,接著歪歪小腦袋問靳晟山,“可是你為什么覺得愛子一定把錢花到了不好的地方呢?”

    靳晟山皺眉:“他能把錢花到什么正經(jīng)地方?”

    小國王說了一個她才去過的地方:“醫(yī)院呀,這個世界治病是需要用錢的,對不對?”這是她被護(hù)士jiejie們圍著rua來rua去的時候觀察到的。

    靳晟山剛要否認(rèn),突然想起助理查的有關(guān)靳凌進(jìn)入娛樂圈之后的資料,里面好像提到了他以前樂隊的一個成員出了車禍,不過他沒怎么在意。

    靳晟山呼吸一滯,他為什么會沒怎么在意呢,他明明知道靳凌這孩子雖然從小就和混世魔王一樣,但他是最講義氣,他不止一次因為這說他傻,說他天真。

    靳晟山拿出手機(jī),和助理確認(rèn)了一下,最終,神情變得更加復(fù)雜,小國王剛剛問他的問題仿佛又回響在耳邊:

    你為什么覺得愛子一定把錢花到了不好的地方呢?

    靳晟山拍拍小國王的肩,起身,正好靳凌換好衣服,拿了東西出來,靳晟山有些不好意思,老臉淺紅了一下:“你等一下。”

    靳凌沒站住,靳晟山繼續(xù)說:“你想幫人付醫(yī)藥費為什么不來找我?”說著說著,靳晟山的語氣又有點沖,“難道在你那里,我還不如你那個喜歡吸旗下藝人血的無良公司嗎?”

    靳凌停下,轉(zhuǎn)頭看靳晟山:“找你又能怎么樣?我的公司再無良,為了利益,它也能借錢給我,你呢?你要是知道我又想為了救別人花這么多錢,你會同意嗎?”他搖頭,“你不會,你只會罵我傻,嘲笑我,說只有我會把義氣當(dāng)真,別人都只是利用我的天真和愚蠢!就像我在高中的時候,想要幫我最好的朋友救急那次,你不就是這樣嗎?”

    靳晟山在靳凌說話的時候,眉毛都要皺成一團(tuán)了,等他說完便厲聲道:“你本來就太容易相信別人,小孩子能有什么好朋友?人家給你一點好,你就能把命都給人家,你……”

    “那是為什么?”靳凌打斷靳晟山的話,“為什么別人給我一點好,我就會掏心掏肺地回報人家?還不是因為我從來沒在你這里得到那一點點好!”

    靳晟山張著嘴,沒能發(fā)出聲音。

    靳凌本來就因為安鶴的事情瀕臨失控,加上靳晟山的刺激,他索性爆發(fā)出來,把他擠壓的情緒一點點湊成最尖銳的話語刺向靳晟山:“你就是我見過最冷血,最虛偽,最自大,最不負(fù)責(zé)任,最令人討厭的父親,如果可以選,我寧可沒被生下來,也不要做你的兒子!”

    他說完,看到靳晟山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接著好像突然就在他的視線里rou眼可見地急速衰老,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靳晟山只是佝僂起一向拔得直直的后背。

    靳凌突然意識到靳晟山已經(jīng)不年輕了,他有些后悔說出的話,但又不想再說什么挽回,轉(zhuǎn)頭打算逃離這里。

    “你那個朋友是聽了他爸爸的話故意和你一起玩的?!苯缮降穆曇魪乃砗箜懫穑八职趾臀艺J(rèn)識,需要我手下留情放他一馬,你以為你朋友跟你借的是錢?不,這錢一旦借了,我和他父親之間就說不清了,放在別人那里就是把柄,我為了保住自己,也得拉他父親一把。”

    靳凌慢慢轉(zhuǎn)回身,靳晟山?jīng)]看他:“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你的朋友和你一樣都只是高中生,怎么會和大人的事情攪合到一起,但事情就是這樣,你不會利用的感情,有人會……”

    靳凌問:“你那時為什么不告訴我?”

    靳晟山有點疲憊地嘆了口氣,看他:“要小心,要注意,不要那么相信別人,這些我都提醒你多少次了?你還要讓我怎么告訴你,難道讓我跟你說,你最好的朋友一開始就帶著目的才對你那么好的?讓我把這個社會最骯臟最黑暗的一面直接給你看?”

    這回輪到靳凌說不出話了。

    靳晟山真的累了,剛剛靳凌竟然對他說,寧可沒被生下來,也不愿意做他的兒子,他這個父親當(dāng)?shù)膶嵲谔×恕?/br>
    “你不要跟公司借錢了,需要多少錢,你寫下來,我會讓我的助理給你轉(zhuǎn)過去,或者直接幫他轉(zhuǎn)到最好的私立醫(yī)院,讓他們盡快安排手術(shù)?!苯缮酱掖艺f完,走向門口。

    靳凌想要叫他,卻被那聲爸黏住了嘴巴,還好小國王拉住了靳晟山。

    傷透心的靳晟山連小國王的阻攔都不想接受,使了力氣還要往前走,但……

    褲子都開了,人也沒走出去。

    老父親羞澀地合起高開叉的西服褲,藏起還有些許性感的腿,希望小國王松手:“歲歲,我還有事……”

    小國王認(rèn)真地給哭包準(zhǔn)男爵普及知識:“生氣的時候,不可以沒有說清楚就走了,那樣的話,氣會放不出去,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一直噗噗放屁,把人都推到天上去了,你醒來會發(fā)現(xiàn)你和太陽公公肩并肩了。”

    靳晟山:……

    小國王科普的時候,靳凌也走過來了,很是別扭地叫了一聲:“爸?!?/br>
    靳晟山冷哼:“給你錢了,知道叫爸了?剛剛誰跟我說不想當(dāng)我兒子?”

    靳凌抿唇,又?jǐn)D了半天:“你也說我把錢都拿去干壞事了。”

    靳晟山瞪眼:“你還……行,我走,我寧可和太陽肩并肩,我也不在你這兒花錢受罪了!”

    宛如居委會調(diào)解委員一樣的小國王攔住靳晟山,語重心長地勸他:“你不要和愛子生氣嘛,他有時候說一些過分的話,不是故意的?!?/br>
    靳晟山不相信:“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真心不想認(rèn)我這個爹的!”

    靳凌想要解釋,但他又說不出來,所以看向小國王,小國王沖他點頭,示意放心地交給她,開口有理有據(jù)地跟靳晟山證明起來:“如果是別人可能是故意的,但愛子不會?!彼泡p了聲音,不想讓靳凌聽到,“他腦子不好?!?/br>
    聽得清清楚楚的靳凌:……

    靳晟山知道他兒子不聰明,但沒想到小國王會直接說出來,那得不聰明到什么程度了,他有點絕望地追問:“你怎么看出來的?”

    “不是很明顯嗎?”小國王眨眨眼,“我第一次見到他就知道了?!?/br>
    靳凌不服氣:“你怎么第一次見到我就知道我腦子不好的?”

    靳晟山示意他閉嘴,聽小國王說。

    小國王本來不想說的,但愛子和哭包準(zhǔn)男爵都想知道,她也只好說了,小手指了指靳凌那一頭霧藍(lán)色的頭發(fā):“愛子把頭發(fā)弄成藍(lán)色,不就是在提醒別人他的腦子爛(藍(lán))了,讓著他一點嗎?”

    覺得自己藍(lán)頭發(fā)超帥的靳凌:……

    一向反對靳凌搞稀奇古怪發(fā)色的靳晟山差點沒忍住笑:“所以歲歲你一直都很讓著他,對不對?”

    “對!”小國王點頭,又指指靳凌耳朵鼻子上面的釘釘鉆鉆,“而且他的腦袋上有這么多補(bǔ)丁,也說明他的腦袋很爛。”小國王拍拍靳晟山,“哭包準(zhǔn)男爵,你就看在他腦袋爛成這樣還在堅持用的份上,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好不好?”

    覺得自己耳釘鼻釘超酷的靳凌:……

    看靳凌耳釘鼻釘超不順眼的靳晟山不忍了,直接放聲大笑。

    第40章

    靳凌蹲到小國王面前努力讓她知道他不是腦袋爛了, 是種非常帥氣的時尚,小國王看他那么努力,點點小腦袋, 憐憫地摸摸他的破頭,奶聲奶氣地哄他:“好好好,小殿下知道啦,你的腦袋沒爛, 我們愛子腦袋最新啦,就像根本沒用過一樣?!?/br>
    靳凌:……

    他感覺好像又被罵了一遍。

    靳晟山為了笑話自己的好大兒, 霸總形象都不要了,笑得前仰后合:“鵝鵝鵝……”

    靳凌被靳晟山笑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不要笑了!”

    靳晟山頓了一秒后笑得更加大聲, 靳凌耳尖通紅, 卻拿他沒辦法, 直到小國王指出:“哭包準(zhǔn)男爵, 你笑得和愛子好像呀?!?/br>
    靳晟山停下來, 嚴(yán)肅地糾正小國王:“歲歲,我是爸爸, 他是兒子,要像也應(yīng)該是他像我。”

    小國王看著在這方面分毫不讓的靳晟山,小奶音繼續(xù):“其實歲歲小殿下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們有很多地方都非常像?!彼斐鲂∨质珠_始數(shù), “你們笑起來很像, 你們咆哮的時候很像, 你們都喜歡唱歌, 玩游戲都很菜但又很愛玩……”

    靳晟山和靳凌齊聲否認(rèn):“我才沒有?!?/br>
    小國王有些頭疼地看了會這對讓人cao心的父子, 寬容退讓:“好吧, 那你們玩游戲都很菜, 沒有愛玩,這下行了吧?”

    靳晟山和靳凌:……

    就不能把很菜劃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