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平妃不想當(dāng)皇后 第82節(jié)
姜鄢也預(yù)備了,有一些是太皇太后及皇太后送的,也有些嬪妃們送過來的,不過不多,這些里頭還瞧不出太明顯的男女。但姜鄢自己預(yù)備的,就全是女孩兒風(fēng)格的。 現(xiàn)在,萬枝春柳上下,或者說同姜鄢親近的人,都知道姜鄢執(zhí)念認(rèn)為自己腹中所懷的是小格格。 也就只有康熙與李嬤嬤這幾個人,知曉姜鄢其實很怕生小阿哥。 為了防止太皇太后及皇太后擔(dān)心,這事兒尚未同她們說起過。 康熙也不敢直接問姜鄢,怕對她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影響,也心疼她,不愿她因此有過多的壓力與負(fù)擔(dān)。 李嬤嬤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立刻回答。 康熙瞧她這個樣子,便說:“你若有想法,只管說。朕不會怪罪你?!?/br> “是?!崩顙邒呦肓讼?,才說,“其實,這也只是奴才自己的想頭。奴才沒有問過主子,也不敢問。” “只是跟了主子這幾年,奴才心中揣度,主子怕生小阿哥,恐怕癥結(jié)還是在仁孝皇后身上。” 仁孝皇后便是生產(chǎn)太子后過世的。生下皇太子后不久,就因為產(chǎn)后急癥過世了。 李嬤嬤瞧著,她家主子是不怕有孕的,就是對生下來有些害怕。如今已經(jīng)有了身孕,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主子大概是想,仁孝皇后是生小阿哥沒了的,那她生小格格,應(yīng)當(dāng)就會好。 李嬤嬤揣摩好些天了,怎么想,都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康熙沒想到這一點。他如今已不將姜鄢當(dāng)做仁孝皇后的替身了,在他心中,宸淑妃就是宸淑妃,同仁孝是不一樣的。 卻沒想到,他的鄢兒害怕,怕的原來是這個。 可這怎么能一樣呢? 李嬤嬤提醒康熙:“皇上,仁孝皇后生太子爺?shù)臅r候已二十出頭的年紀(jì)了。如今主子,還差些才滿十七?!?/br> 李嬤嬤的意思,就是無關(guān)年歲,姜鄢是擔(dān)心意外隨時可能會發(fā)生。 仁孝畢竟是她jiejie,她很難不這樣聯(lián)想。 “況女子有孕,本就會多想。奴才在宮中這么多年,主子已經(jīng)是反應(yīng)最小的?!?/br> 李嬤嬤說的這倒是實話。先前那些年,宮中后妃有孕,個個都在孕期難受。孩子生下來,也好些體弱的,或者養(yǎng)了幾年也沒站住。 姜鄢這樣的,四妃她們私底下還都是很羨慕的,說姜鄢沒有任何癥狀,是極大的福氣。 如今只是多思多慮,只要找到癥結(jié),將心中憂慮排解,自然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康熙相信李嬤嬤的判斷。只是想著越發(fā)心疼姜鄢。 她既擔(dān)心,怎么就不肯同他說呢? 李嬤嬤輕聲說:“這是皇上心中隱痛,主子怎好提及呢?” 說來說去,還是他的鄢兒心思柔軟,只躲著自己一個人擔(dān)心,卻半點不在他面前提及。 他的鄢兒心中這樣顧念他,他絕不能讓鄢兒受苦。 叫李嬤嬤暗中悄悄回去,不要叫宸淑妃發(fā)現(xiàn)了??滴踉谇逑獣堇镒似蹋姓惺纸欣畹氯^來,吩咐了幾句,就讓李德全暗中去辦了。 清溪書屋康熙來得少,他在這兒的生活氣息還不如在九經(jīng)三事殿的多。 可姜鄢這會兒睡著,康熙也舍不得過去打擾她。 他過來時,清溪書屋這兒也備上了冰,康熙打算將就一下,在這兒歇息會兒,之后再去前頭見大臣議事。 姜鄢這一覺,難得的睡得很踏實。 醒過來的時候天光特別亮,還是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 夏末秋初,天氣還是有一些些的熱,姜鄢肚子里懷著一個,就更怕熱了。 不但屋子里擺著冰缸,連院子里也擺了好幾個冰缸。 今天睡得時間少,卻意外的睡得很舒服,姜鄢就起身了。 儲秀宮那兩個廂房里的純金物件和純金床已經(jīng)是同那房間在一處了的,不可能再搬到暢春園來。 康熙一早就想好了要在暢春園里長住,因此在萬枝春柳里,也給姜鄢打造了一模一樣的純金物件及純金床。 只是各地搜羅原料費了些時日,工匠們再花時間打造,也就是前幾日才送過來。 萬枝春柳里的房間多得很,姜鄢還是想著規(guī)矩,沒讓放在正殿里,挑了兩個極好極近的房間放置了。 姜鄢起來了,見康熙沒過來,就自己到放著純金物件的屋子里去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在純金床鋪上坐了坐,躺了躺,然后就含笑心意滿足的到院子里的涼棚底下坐著吃西瓜去了。 她也不能吃多,每天只能吃一小塊。 姜鄢很珍惜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時不時瞇著眼睛看看天光,看陽光從樹葉縫隙漏下來,感嘆歲月悠長,如果不做噩夢的話,生活還是很爽快的。 李嬤嬤悄悄過來,輕聲說:“主子,府里來人了?!?/br> 李嬤嬤說的府里,便是赫舍里府上,姜鄢的娘家。 姜鄢把最后一口西瓜咬下來,懶懶的說:“是福晉來了么?” 她有孕后,按規(guī)矩,府里可以來人探望。但人選只有兩個。她二姐赫舍里氏,以及嫡母佟佳氏。 姜鄢對赫舍里氏沒有什么感情,看見她就容易想起鈕祜祿氏,也容易想起她是鈕祜祿氏府上的女主人。 康熙就做主,讓她嫡母佟佳氏進(jìn)宮來了。 姜鄢跟佟佳氏,也著實沒什么話說。 不咸不淡的問候了幾句,兩個人就相對無言,過了一會兒,佟佳氏就走了。 姜鄢就想,這都話不投機(jī)了,兩個人見面沒得話聊,怎么還要來見她呢? 也難怪姜鄢意興闌珊。 李嬤嬤說:“不是。是主子的額娘?!?/br> 姜鄢的額娘,舒穆祿氏。也就是噶布喇的妾室。 按規(guī)矩,舒穆祿氏是沒資格進(jìn)宮見女兒的。姜鄢進(jìn)宮那一天,應(yīng)是此生母女倆見過的最后一面。 姜鄢一下子坐起來,看著李嬤嬤,李嬤嬤說:“是皇上下旨,將主子額娘請到暢春園來的?;噬?,主子有孕,應(yīng)當(dāng)和額娘一處說說話。皇上是想主子高興些?!?/br> 姜鄢擁有德鄢所有的記憶。而在德鄢記憶中,占據(jù)最大比例的人,就是德鄢的額娘舒穆祿氏。 德鄢小時候在府里沒有那么受重視,和額娘溫馨而平淡的生活在一起。 德鄢的性格其實挺活潑的,舒穆祿氏也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原身的額娘,自然是要好好對待的。 更何況,姜鄢在進(jìn)宮前的那一天,與舒穆祿氏初次見面的那一次她就發(fā)現(xiàn)了,深切的血緣關(guān)系真的是很奇妙的存在。 她對噶布喇這個親生父親有親近之感。可對舒穆祿氏,則是非常親近的感覺,是打心眼里將舒穆祿氏當(dāng)做親額娘看待的。 畢竟她的身體和她的心靈,已經(jīng)是不可分割的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舒穆祿氏好不好。 “快請?!苯嘲盐鞴掀た械酶筛蓛魞舻?,然后去洗手,準(zhǔn)備見她額娘。 她踏踏實實的在這兒躺平了,也沒有回去的可能。舒穆祿氏將她生下來,德鄢又不在了,她不考慮那些有的沒的,她從心底里是將舒穆祿氏當(dāng)成她額娘的。 姜鄢在屋子里見舒穆祿氏,臨窗的坐塌涼快些,又命人往冰缸里添了些冰塊,還讓人去小廚房取了些解暑的小點心和茶水瓜果來。 舒穆祿氏一走進(jìn)萬枝春柳,便覺得此處別有洞天,與別處更是不同。 暢春園是精心設(shè)計的,自然是不同于旁的地方。 宸淑妃又是皇上的心頭rou,宸淑妃所居住的萬枝春柳,更是精致典雅,古韻大氣。 舒穆祿氏知道女兒進(jìn)宮便是盛寵,后來又是獨寵后宮,如今更是眾妃之首,舒穆祿氏為女兒高興,可心底里也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畢竟她在宮外,總能聽見些流言。 后來老爺沒了,她在府中深居簡出,唯一的念想,便是女兒在宮中要過得好,她才能安心。 聽見說女兒有了身孕,福晉入宮去瞧了,回來說宸淑妃很好,讓她不要擔(dān)心。 舒穆祿氏哪可能不懸心呢,那是她生下來的。哪怕過的再安穩(wěn),她作為額娘,總是要擔(dān)心的。 如今蒙皇上恩典,得以進(jìn)園子親眼來瞧瞧女兒,和女兒說說話,舒穆祿氏高興。 萬枝春柳處處都極好,可見女兒是真的得寵,生活過的很好,舒穆祿氏也安心許多。 “額娘?!苯撑c舒穆祿氏坐在一處,她握了握舒穆祿氏的手,笑得很開心。 舒穆祿氏還如記憶中一樣,溫柔嫻靜,這幾年也沒有老什么,同姜鄢記憶中的樣子是一樣的。 姜鄢雖與舒穆祿氏不曾見面,但噶布喇去后,康熙時常會代她賞賜些東西給府上。 書信是不好破例再給的,但東西卻可以隨著四時年節(jié)賞賜。不但佟佳氏這個嫡福晉有,舒穆祿氏也是有的。 都是姜鄢親自挑選的,加上康熙賞賜的,舒穆祿氏也可從此處知道女兒過得很好。 親母女,再見并無生疏。 舒穆祿氏瞧著姜鄢,笑著說:“娘娘比幼時更好看了?!?/br> 女大十八變,自然是越變越好看的。 舒穆祿氏記憶中的小姑娘還是那樣活潑青澀的小姑娘,如今再見,小姑娘成了大姑娘,還懷著身孕,幾個月后,也要做額娘了。 “額娘也好看?!苯骋残?。 屋子里有不少小孩子的嶄新物件,坐塌上也放著幾樣小女孩的小衣裳,舒穆祿氏看著心喜,拿過來瞧:“這東西可真精致。這些衣裳,等小格格長起來,穿著一定好看?!?/br> 姜鄢笑:“是不是太多了?” 舒穆祿氏說:“怎么會多呢?小孩子的東西,最不嫌多了。娘娘只管多多的預(yù)備,等小格格生下來,只怕這些還不夠呢?!?/br> 姜鄢就笑,眉眼間很開心的樣子。 舒穆祿氏瞧著她半晌,才輕聲說:“皇上說,鄢兒你晚上總是會做夢,睡得不甚安穩(wěn)的樣子。白日里倒是挺好的。一切都很好,太醫(yī)也說你狀態(tài)正常?!?/br> 姜鄢還是笑:“皇上怎么把這個跟額娘說了?額娘,我沒事。我都很好。” 她問,“額娘是為了這個才進(jìn)宮的么?” “是,也不是?!?/br> 舒穆祿氏聲音輕輕柔柔的,“皇上說,原本就是要接我入宮來瞧你的。只是你近日總是夢魘,皇上就提早接了我來?;噬洗泱w貼小心,可皇上跟前的李總管說,皇上并不敢問你在愁些什么,怕惹得你不高興?!?/br> “我是你額娘,想讓我來瞧瞧你,讓我來問問你?!?/br> “鄢兒,跟額娘說說,你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