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懷了我的崽[穿書] 第18節(jié)
如果不趁現(xiàn)在離開,那她以后就再也沒機(jī)會走了。 可是現(xiàn)在走的話,她體內(nèi)的合歡蠱怎么辦? 蕭夕禾焦慮許久,終于還是下了決心。 半個時辰后,謝摘星回了背陰谷,卻沒在溪邊見到熟悉的身影,他隨意將手中的東西丟在桌上,慵懶地喚一聲:“嬌嬌?!?/br> 無人應(yīng)答。 他揚(yáng)唇看向帳篷,片刻之后察覺到什么,笑意頓時如潮水一般褪去。 第16章 正是除夕,昆侖派張燈結(jié)彩,到處都透著喜悅的氣氛,有剛?cè)腴T的弟子擺好了煙花,點(diǎn)燃之后扭頭就跑,煙花在身后炸開,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然后又是一聲旁的巨響,弟子們愣了愣,回過神時門派大門已經(jīng)爛了個大洞,有什么東西似乎從身邊閃過,然而不等他們看清,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昆侖山巔,林亦正夜觀天象,突然臉色一變猛地后退,原先站的地方瞬間炸開。 煙霧重重中,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林亦看清是誰后目露驚愕:“謝、謝摘星?!” 謝摘星臉色陰沉,一瞬閃至他面前:“她呢?” “……誰?” “嬌嬌?!?/br> “什么嬌嬌?”林亦心中仍在驚愕,面上已經(jīng)冷靜下來。 謝摘星死死盯著他,眼底隱約泛起詭異的紅:“你的人抓了她?!?/br> “不可能!”林亦當(dāng)即否認(rèn),“今日除夕,昆侖所有弟子都在內(nèi)門聚集,無一人缺席,誰能出去抓人?更何況我連你說的是誰都不知道!” 謝摘星卻不信他,直接抬手便要抽取他的記憶。林亦看出他要做什么后匆忙出手,兩人就此打了起來。 山巔之上的動靜很快引來其他人注意,當(dāng)看清與自家掌門爭斗的是誰時,昆侖弟子皆是震驚不已,尤其是原先挑釁過謝摘星的那些外門弟子,更是嚇得腿都哆嗦了。 謝摘星發(fā)起瘋來,確實有將人嚇哆嗦的本事,尤其是盛怒之時。相比他的不管不顧,林亦卻要為昆侖上下考慮,還手時束手束腳,很快便落于下風(fēng)。 眼看著謝摘星步步緊逼,已經(jīng)將山巔毀得一片狼藉,林亦不得不后退叫停:“我以心魔立誓,方才所言絕無半點(diǎn)虛言,否則叫我受天雷刑罰不得超生!” 修仙之人最怕心魔,這誓立得不可謂不狠,謝摘星猛地收手,盯著他看了許久后,才一字一句道:“縱然你不知曉,但抓她之人也定是你昆侖弟子,限你三日之內(nèi)將她完好地送還背陰谷,若有半點(diǎn)傷痕,我定血洗昆侖?!?/br> 說罷,直接甩袖離開,還放火燒了昆侖派正殿。 林亦臉色鐵青,卻也只能任由他離開,咬著牙咽下這口悶氣,扭頭看向匆匆趕來的眾弟子:“馬上通知各大仙門,背陰谷封印失效,謝魔頭跑出來了!” “是!” 謝摘星回到背陰谷時,昆侖山巔的大火已經(jīng)熄滅,因為他這個不速之客,整個昆侖派都如臨大敵,再無人燃放吵鬧的煙花炮竹。 背陰谷里靜悄悄的,連蟲鳴都少了許多,放眼望去一片寂寥,風(fēng)景還是同樣的風(fēng)景,卻與從前全然不同。 牛腩還放在案板上,旁邊是幾樣搭配好的青菜,只等著下鍋了,做飯的人卻不在。謝摘星靜坐在矮桌前,卻沒有熟悉的身影從帳篷里出來,一邊弱唧唧抱怨一邊生火炒菜。 他從天黑坐到天亮,一直到光亮驅(qū)逐黑暗,才意識到除夕已經(jīng)結(jié)束。 他們的第二個新年,結(jié)束了。 謝摘星垂著眼眸,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塑一動不動。 接下來兩天,他也繼續(xù)坐在矮桌前等著,直到一陣風(fēng)吹過,不同于樹葉的紙張聲響起,他才抬起眼眸,看到了案板下壓著的一方字條。 字條本就不大,幾乎大半截都壓在案板下,所以他一開始沒有看見。謝摘星抬手,字條便飛到了掌心,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 “魔尊大人對不起,我先走一步,將來若有機(jī)會,我再給你做好吃的?!?/br> 背面,畫了一個哭泣的小人,旁邊寫著‘不要怪我’。 謝摘星盯著看了許久,笑了,只是眼底一片冰冷。 上空人影竄動,源源不斷的靈力朝著封印輸入,背陰谷空氣顫動,動物不安探頭,又飛快躲入山洞。謝摘星煩躁到了極致,一抬手化出一把青柄紅刃的長劍,朝著上空封印揮去。 封印應(yīng)聲碎開,一瞬間風(fēng)云變色、大地震烈,上方所有人都被這洶涌的魔氣震得連連后退,等回過神時,謝摘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樹冠之上。 眾人不敢猶豫,連忙持劍殺了過去,謝摘星面無表情,握緊了手中劍。 樹冠之下,小溪旁的矮桌上,還放著他從昆侖派廚房拿的番茄,以及順手帶的兩串鞭炮。 …… 夏日炎炎,萬里無云。 一處不知名的山腳,有三五成群的修者席地閑聊,改頭換面的蕭夕禾混跡其中,默默低著頭休息。 “這場大戰(zhàn)耗費(fèi)了三天三夜,各大仙門損失嚴(yán)重,卻還是沒能攔下魔頭,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昆侖派更是元?dú)獯髠瑲獾昧终崎T揚(yáng)言要跟他勢不兩立……不過勢不兩立又如何,以謝魔頭的實力,哪會怕他啊?!币粋€散修對著幾個低階修者侃侃而談,說完之后滿足地喝了口水。 其他人見他不繼續(xù)了,趕緊追問:“那魔頭跑出來了,豈不是要為禍蒼生、天下大亂了?” “目前來看似乎暫時不會?!鄙⑿薰首鞲呱睢?/br> 旁人忙問:“為什么?” 一旁偷聽的蕭夕禾也默默支棱起耳朵。 “因為,”散修看一眼四周,刻意壓低了聲音,“因為他忙著找人。” 蕭夕禾:“……” “找人?找什么人?”低階修者頓生好奇。 散修看了幾人一眼:“好像是一個名叫嬌嬌的女子,師從長生門,可據(jù)我所知,修仙界根本沒有叫長生門的門派,也不曾聽說誰叫嬌嬌,我懷疑是那女子騙了他?!?/br> 眾人頓時嘩然:“還有人敢騙他呢?!” “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夕禾:“……”謝謝,就是因為活得太耐煩了,才斗膽騙他。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但看他發(fā)瘋的陣勢,估計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原因,”散修搖了搖頭,“這半年他尋遍修仙界,連凡間都去過幾回,每到一處就禍害一處,近來還害苦了合歡宗。” “怎么又跟合歡宗牽扯上了?”這是蕭夕禾沒有聽過的全新版本,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 散修看向她,她頓時心虛地別開臉。 散修眼底閃過一絲狐疑,才繼續(xù)道:“聽我一個合歡宗的老相好說,似乎是因為那個叫嬌嬌的女子只習(xí)了合歡之道,身上還帶著許多合歡宗的靈藥,他這才懷疑合歡宗。” “難怪都說他近來一直待在合歡宗,我還以為他動凡心了,合著是為了尋仇。”一個修者恍然。 另一個修者立刻調(diào)侃:“他那秉性,怎么可能動凡心,要我說肯定是有什么血海深仇,這女子雖不知是誰,但只要落他手里,只怕是要比死還難受?!?/br> 蕭夕禾:“……”明明已是六月天,她的心卻像冰塊一樣涼。 修仙界一向死氣沉沉,鮮少有這樣的大八卦,眾人聊了半天尤不盡興,于是繼續(xù)探討。蕭夕禾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再待下去只會有危險,可還是忍不住繼續(xù)聽。 “所以他去了合歡宗這么久,可是將人找著了?” “若是找著了,又怎會繼續(xù)待在那兒?”散修又掃了蕭夕禾一眼。 眾人認(rèn)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修者突然道:“但他要找的人,十有八九是合歡宗的。” 其他人繼續(xù)認(rèn)同。修仙界中,也就只有合歡宗的人時常以假身份假容貌示人,更何況合歡宗功法奇特,也就只有合歡宗的人修習(xí),如今那女子透露的信息,每一條都指向她是合歡宗弟子的身份。 “他既然去了合歡宗,想來找到那女子也只是早晚的事,也不知道抓到后會如何處置?!鄙⑿拚f著,又看向蕭夕禾的方向,然而那里空空如也,已經(jīng)沒人了,他頓時愣住。 “看什么呢?”有好事者問。 “沒事……”散修一臉懷疑,“我總覺得剛才那女子,就是咱們討論的嬌嬌?!?/br> “怎么可能!” “絕對不可能,我要是她,早藏得死死的了,哪敢跑出來閑聊。” 眾人七嘴八舌,只有散修皺了皺眉頭。 另一邊,蕭夕禾一直跑到無人的河邊,才猛地松一口氣,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心急如焚—— 怎么辦怎么辦,謝摘星去合歡宗了,她的真實身份不會要曝光了吧?!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逃離背陰谷半年了。 剛離谷那段時間,她潛伏在邊陲的一座小城里,整天吃吃喝喝也算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只是這種好日子沒過太久,她便在小城上方看到了隱隱魔氣。出于惜命的本能,她當(dāng)即離開了小城,結(jié)果沒過多久就聽說謝摘星去小城的消息。 那會兒她才知道,謝摘星一直在找她,而且不僅自己在找,還召了魔界的人一起找,只是礙于修仙界和魔界的微妙平衡,只叫了幾個得力部下,而不是帶上十萬魔軍……她懷疑他是想帶的,只不過親爹不答應(yīng)。 也就是那次差點(diǎn)暴露的事,讓她意識到作為一個修者,想隱匿在普通百姓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她用了醉容顏,也無法改變身為修者的氣度,反而如鶴立雞群更易暴露,因此她不得不重回修仙界。 可回修仙界容易,想隱匿身份卻難,畢竟這里大部分人都有門派來歷,只有她一個人說不出個來處,總用‘無名散修’來介紹自己的話,難免會遭人懷疑,畢竟如今也有不少修仙人士想在謝摘星之前抓到她,以她為要挾同謝摘星換取好處。 雖然她不覺得謝摘星會接受要挾。 這段時間她一直提心吊膽,就差找個山洞躲著了,但能避開各大仙門耳目的山洞似乎也不好找,她只能繼續(xù)提心吊膽,尤其是今天聽說了謝摘星去了合歡宗,更是有種死到臨頭的感覺。 ……他之前說,要是她敢逃走就做什么來著?對了,腿打斷,然后扔萬魔淵。 萬魔淵,傳說中世上最兇惡之地,長年聚集著至惡至兇的怨靈魔魂,活人一旦被扔進(jìn)那種地方,從身體到魂魄,都會被那些東西一點(diǎn)點(diǎn)啃噬干凈,簡直比灰飛煙滅還慘。 蕭夕禾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她必須要找個更安全的地方待著才行,最好是能給自己找個合法的身份,又不會輕易懷疑她的來歷、關(guān)鍵時候還能護(hù)住自己的地方。蕭夕禾仔細(xì)回憶一下原文,隱約有了合適的選擇。 日落西山,夜晚來臨。 合歡宗內(nèi)燈火通明,門內(nèi)所有弟子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聚在一個院子里,院子四角被魔將把守,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正廳門前,一把玄木盤龍椅擺在正中央,直接攔斷門廳和院落之間的路。謝摘星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人在合歡宗弟子中穿梭,最后來到他面前。 “少主,沒有您要找的人?!蹦⒐Ь撮_口。 一旁的合歡宗宗主忙道:“魔尊大人,如今還在門內(nèi)的弟子全在這兒了,還有幾十余人如今正在外頭試煉,我也不知都去了哪……” “名冊?!敝x摘星冷淡打斷。 宗主頓了頓,趕緊叫人將弟子名冊遞了上來,謝摘星卻不接,她不敢上前,只好看些旁邊的魔將。 “將所有近三年沒回合歡宗的弟子,單獨(dú)列一張紙上?!蹦⒎愿馈?/br> 合歡宗宗主連忙去做。 一刻鐘后,列了二十多個人姓名的名單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