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壞反派 第5節(jié)
昏暗無比的爛尾房里,林白榆聽見一聲清脆響,一簇火光在她眼前突然出現(xiàn)。 他點了打火機(jī)。 隔著火苗,隋欽微微低頭,與她對視,少女眉心的紅痣更加惹眼,比他手心里的火還要熱烈。 “沒有?!彼曇艉芷降?。 林白榆看見他突起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想起夢中,她曾經(jīng)親手摸過的那張臉。 他們好像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 林白榆有點失落,但又迅速飛揚起來。 不認(rèn)識正好,豈不是說明只是普通的一場夢,她還是那個爽文女主一般的林白榆! “哦,我知道了?!绷职子苷f:“那我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家……” 隋欽松開打火機(jī),火光消失。 方云旗蹭過來,“仙女,你住在哪兒?” 林白榆下意識回了句:“54號?!?/br> 隋欽眉梢一揚,“幾號?” “噗嗤?!狈皆破鞗]忍住,“你是真的跟蹤阿欽很久了吧,連門牌號都打聽得這么清楚,你住54號,阿欽住哪兒?” “還說你對阿欽不是一見鐘情,口是心非?!?/br> “……” 林白榆張了張嘴,還是覺得走了最好,再說下去,說不定又要說出什么嘴瓢的話來。 - 南槐街不像是市中心主城區(qū),到了夜里都還明亮如白晝,這里七八點就有的已經(jīng)上床休息。 她出去時,只有零星幾家亮著燈。 林白榆點開手機(jī)的手電筒功能,明亮的光線在一瞬間照亮了街道,在這里,顯得有些特殊。 夜風(fēng)吹起她的裙擺,露出一截筆直纖細(xì)的小腿。 方云旗問:“她不會是今天見到你,然后就一直追到這兒,還看著我們打人吧?” 隋欽語調(diào)閑散,“是吧。” 從街頭跟到街尾。 “你這么冷淡,人家一腔熱血,回去說不定得哭一場,你看她走時多難過。” “沒看。” “……欽哥你真不解風(fēng)情。” 林白榆冒冒然然的闖入就像是流星,不屬于南槐街,也只存在于短短一瞬間。 方云旗回過神來,看向隋欽的胳膊。 “那母老虎又動手了啊,要我說,你要不搬出來吧,你又不是養(yǎng)不活自己?!?/br> 在他的想法里,能對隋欽造成傷害的只有隋有志一家。 “走了?!彼鍤J沒回答,扔了空瓶,徑直往外走,是和林白榆同一個方向。 “你去哪兒?” “回家?!?/br> 將那樣一個地方稱為家,是諷刺。 - 林白榆坐上了39路公交車的最后一班。 隋欽回到了南槐街54號。 傍晚被砸碎的碗的碎片還是在門口,黃紅英根本就沒收拾,他將碎片都撿了起來。 “喲,還曉得回來啊?!甭犚婇_門動靜,黃紅英的眼睛吊起來:“我就說,餓不死。” 隋有志不耐煩,“回來就回來,吵什么?!?/br> 黃紅英大聲:“你就不想知道你這侄子哪來的錢?你說他哪來的錢!哪來的?!” 她跨過椅子,看到他抬起的手上的碎瓷片時,又下意識收住了腳,這小崽子可是個瘋子,都敢對自己動手。 是的,黃紅英一直覺得他的傷口都是自己弄的,好往她身上栽贓陷害—— 她絲毫不記得她做過的事。 對上隋欽那雙眼眸,黃紅英原本的話都忘了怎么說,等她回神,少年已經(jīng)越過她去了廚房。 “行了行了,外面人都聽著呢,那么大聲干什么,還嫌自己不夠出名啊?!彼逵兄咎上氯?。 “老娘虐待他他還能活到現(xiàn)在?”黃紅英看他這懶樣就窩火,“怎么不和他爹媽一塊走了算了,都怪你,非帶他回來,咱小澤的口糧還得分他一半。” 小澤是他們的獨生子,放假回了奶奶家。 隋有志嘀嘀咕咕:“不是拿了錢嗎?” 提到這,黃紅英罵罵咧咧:“放屁,那點錢早花完了!” 習(xí)慣了大嗓門,再怎么壓低音量,也不會低到哪兒去,在廚房的隋欽聽得一清二楚。 他面無表情,將黃紅英藏著的rou從梁上拽了下來。 她個子矮,總覺得掛著這個高度就很安全,殊不知,他的身高早就到了她沒注意過的程度。 聽見廚房里磨刀和剁rou的聲音,黃紅英的尖銳嗓音卡住,伸手扭著隋有志的胳膊。 她可不敢去廚房里,萬一被砍了。 - 南槐街54號。 是隋欽的噩夢之處。 - 林白榆回到家已經(jīng)是八點多。 柳芳看她心不在焉,忙問:“怎么啦?” 林白榆搖頭,“沒事,今天坐車不小心睡著了。” 柳芳也沒懷疑。 林白榆分得清夢境和現(xiàn)實,她做過很多夢,好的壞的,從來沒有過這么真實的一次。 眼前的母親是真的存在。 不該把這么奇怪的夢放心上的。 “等后天,你就可以去學(xué)校了,雖然是插班,但是老師很負(fù)責(zé),所以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 “知道?!?/br> 搬來豐南市后不久,林白榆就轉(zhuǎn)學(xué)到了八中,不過正好趕上放國慶假,所以校園卡什么的早充值好,就等假日過后去上學(xué)。 接下來的兩天,林白榆都沒有睡好。 倒不是又做夢了,是她沒想明白,自己以前都不認(rèn)識隋欽,也不知道南槐街,是怎么做那個苦情劇的夢的。 像電影情節(jié)似的。 不過林白榆想了想自己從小到大身上莫名其妙消失的傷口,釋然了,連這個都能發(fā)生,夢那個又有什么奇怪的。 說不定是哪個神仙看自己過得這么舒心,心里不爽,把噩夢塞進(jìn)她腦袋里。 - 八中并不強(qiáng)制穿校服,但大型活動,比如升旗儀式時,是必須要穿校服的。 校服是白綠相間,飽和度不高的綠。 林白榆挺喜歡這種顏色,感覺比自己初中那個熒光藍(lán)好看多了。 她和班主任出現(xiàn)在一班門口時,后門處一向不學(xué)習(xí)的男生們率先發(fā)現(xiàn)了她。 林白榆站在老師邊上,睫毛長長,肌膚雪白,光潔額頭上的紅痣像是廟里婆婆親手點上去的,一點偏移都沒有。 他們頓時互碰手肘。 “看,轉(zhuǎn)學(xué)生!” “高三了還有人插班?” “比秦北北好看?!?/br> “不一樣,都挺好看啊?!?/br> 就連女生們都覺得這個世界偏愛林白榆,她的皮膚上干凈得不留任何瑕疵,清靈又漂亮。 大約是班主任覺得好看的女孩子要坐在一起,把林白榆安排到了一個叫秦北北的女生身邊。 新同桌是齊劉海,短發(fā),卷在下巴處,一雙狐貍眼。 林白榆坐下時,還能看到新同桌一抽屜的情書。 同桌真是個很受歡迎的女孩子。 林白榆看到她露出來的胳膊上好像有淤青,秦北北說:“這是種病,見過嗎?” “沒見過。”林白榆將信將疑。 秦北北笑起來:“騙你的,撞到桌子了?!?/br> 她捋下校服外套。 “你這個痣是真自己長的嗎?”秦北北好奇。 “是?!绷职子軓男〉酱蟊粏柕貌簧?。 “這么正,我堂弟出生后不久,奶奶就在他臉上點紅痣,都沒你這個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