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還得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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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偷襲的那個男生在，林白榆都不用多說什么，他自個就把一切都交代了。

    原來是馬橫被學(xué)校勒令回來反省后，一直心里不痛快，再加上那天還被隋欽踹了一腳。

    他找到了王猛，讓王猛給隋欽點顏色看看。

    隋欽在打工的事學(xué)校里知道的人不多，馬橫和他在籃球隊里待過那么久，自然是清楚的。

    只不過他從來不知道，隋欽身手這么好。

    等馬橫和王猛被抓回來，醫(yī)藥費就由他們出。

    林白榆聽著氣得不行：“些什么人??！就這還校籃球隊，不怕給學(xué)校丟臉嗎！”

    籃球隊怎么選人的。

    她飛速地瞄了眼隋欽，“我沒有說你和籃球隊不好。”

    隋欽沒說話。

    有了偷襲男的口供，再加上隋欽還受了傷，他屬于自衛(wèi)，被叮囑幾句以后不要打架等等……

    一直到天黑以后，林白榆和隋欽一起派出所里離開。

    馬路上不時有摩的飛馳過去。

    隋欽開了口：“你身上的血不是我的?！?/br>
    林白榆心里一咯噔：“是你的?！?/br>
    隋欽嗤了一聲。

    林白榆和他對視兩秒，敗下陣來，顯然他之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才這么說。

    “我……有個特異功能?！彼膊还芩鍤J信不信，直接說：“受了傷很快就會愈合?！?/br>
    隋欽聽著像天方夜譚。

    對于他，有那個夢的加持，林白榆總是信任的。

    昏黃的路燈下，少年站在她面前，逆著光，面容被陰影遮擋住，薄唇微啟。

    “愈合？”

    “嗯……”林白榆小聲：“我從小到大，受傷之后，就跟你見到的一樣，傷口很快就會慢慢地消失，最后變成沒受傷前的樣子，完完整整地愈合?！?/br>
    但流出來的血是怎么也不可能消失的，所以這就成了她之前無法解釋的證據(jù)。

    隋欽下意識伸手觸上自己的臉。

    林白榆抓住他的手臂，“不要亂碰，剛縫針，小心崩開了，你也不能大笑大哭。”

    雖然她覺得這些情緒很難出現(xiàn)在隋欽臉上。

    隋欽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腕處是林白榆傳遞過來的體溫——她不知道，這個傷口是突然出現(xiàn)的。

    就像她的傷口，突然消失。

    隋欽一直很聰明。

    他懂韜光養(yǎng)晦，懂得在南槐街的街坊鄰居面前裝。

    也懂一些無法解釋的事碰撞到一起，應(yīng)該是有聯(lián)系的。

    就比如——

    林白榆的傷口，似乎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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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的馬路牙子邊，林白榆被隋欽看得不自在。

    她分辨不出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里的情緒是什么，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緊緊抓住。

    少年喉嚨發(fā)澀：“是件好事?！?/br>
    從小到大，他身上出現(xiàn)過無數(shù)個莫名其妙的傷口。

    怎么看，都和林白榆這會兒的話對上了。

    林白榆彎了彎唇：“對啊。你不要告訴別人啊，我怕被抓去做研究，那會沒命的。”

    她湊近：“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

    獨獲秘密的隋欽隱藏了一個更大的還未得到證實的秘密，瞇了瞇眼，反手抓住她握住自己手臂的手。

    “你這么放心？”他問。

    “因為你是隋欽啊?！绷职子苷f。

    同一句話，又一次從她的嘴里說出來。

    隋欽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測，但又不可能在林白榆的身上劃一個口子出來，逐漸煩躁。

    林白榆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拽出來。

    男生的手掌很大，力氣也不小，把她纖細的手腕攥得很緊，像是要攥出什么來。

    “疼?！彼÷暋?/br>
    隋欽驀地松開，“知道疼。”

    林白榆奇怪地看他，“當然，我又不是沒有知覺的人，要是沒有痛感，那多好?！?/br>
    隋欽下頜緊壓，緩緩開口：“林白榆，連老天爺都喜歡你?！?/br>
    就連受傷，也可以讓別人代替。

    而他，大概是被選中的悲慘物，只要承受她的痛苦即可。

    他們兩個，像是相反的存在。

    像他這樣的人，傷口算什么，不過是生活里的開胃小菜而已，大概老天爺就是這么想的。

    但今天，替她承受，他心甘情愿。

    林白榆問：“你怎么和我一樣，都被傷了臉？”

    當時在小吃街街尾，沒有鏡子，她只能憑借傷口出現(xiàn)那會兒的刺痛知道自己傷在哪。

    也是在顴骨那兒。

    她問得天真。

    因為她并沒有看到他是怎么受傷的，她以為，他打架的時候被那些人傷到的。

    林白榆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但前一次的受傷是手指，太過不經(jīng)意，很難留下記憶。

    有些東西，親眼所見才會發(fā)現(xiàn)聯(lián)系。

    隋欽喉結(jié)滾動兩下。

    “你有想過，你的傷口去哪兒了么？”

    他無視了剛才那個問題。

    林白榆搖頭：“這我怎么知道，不過它是慢慢愈合不見的，應(yīng)該是我體質(zhì)問題？就直接消失了？”

    “天真?！?/br>
    “不然你說在哪兒？”

    “……”

    隋欽緘默不語。

    林白榆以為他是羨慕自己，畢竟，是個人應(yīng)該都很想要自己這樣的特異功能吧。

    “你一點也不驚訝嗎？”她不解：“我聽說，我特別小，還沒記事的時候，mama看到都被嚇了好幾天?！?/br>
    “這種事，這么匪夷所思，你居然信了！”

    隋欽怎么會驚訝。

    他比她以為得更早知道這個秘密。

    “你mama膽小?！彼鍤J淡淡道。

    “……”

    林白榆竟然無法反駁。

    她拉著隋欽去吃晚飯，他現(xiàn)在臉部不能用力，所以喝粥最好。

    也不知道隋欽今晚是怎么回事，竟然沒有像之前那樣和她分的很清，他接受了她的好意。

    就是，隋欽偶爾看自己的眼神，林白榆招架不住。

    她覺得自己和他，像是調(diào)換了位置。

    林白榆看他慢條斯理喝著粥，一口一口，動作隨意卻優(yōu)雅，就連傷口，都為他增添了異樣的魅力。

    她問：“你今天怎么不拒絕？”

    隋欽頓了頓，繼續(xù)攪動著勺子，“今天不想。”

    因為你可能欠我。

    還欠了十七年。

    林白榆還挺開心。

    她和隋欽在粥店外分開，臨走前又把醫(yī)生的叮囑重復(fù)了一遍，出租車司機都等不耐煩了。

    “小姑娘你還走不走？”

    “來了來了?！绷职子芑?，“不能沾水！”

    少年手插在兜里，小幅度頷首，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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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欽回到南槐街已經(jīng)是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