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夸一句嗎？

    林白榆：【你這個周末要去店里嗎？】

    隋欽回復(fù)：【去?！?/br>
    他去好歹還能帶來一點顧客，他不去，那就真沒多少人了。

    林白榆想了想，應(yīng)該抽空還是能有一頓飯時間的，不過，這件事要好好說說。

    隋欽也不一定想見她mama。

    林白榆順著話題問：【天冷了，店里要怎么辦？】

    q：【不賣燒烤而已?！?/br>
    林白榆：【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話題跳躍太快，隋欽靠在的桌上，食指微動。

    q：【餃子?！?/br>
    隋欽很喜歡她mama包的餃子。

    想一直吃。

    林白榆發(fā)現(xiàn)他比以前直接了，樂于見此：【我以前問你，你什么都不說的?！?/br>
    隋欽頓了頓。

    【被你煩的?！?/br>
    林白榆自動將這句話的意思拐為好的解釋。

    -

    方云旗顯擺來顯擺去，秦北北無法忽視，林白榆直接說：“你有什么好怕的，他明顯很開心啊。”

    確實，是個人都知道方云旗不在意這些。

    “這樣反而不像你了?！绷职子苷f：“我認(rèn)識的秦北北，是什么都喜歡直接說的，直接面對?！?/br>
    秦北北怔住，而后轉(zhuǎn)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星星，你為什么對隋欽那么好？”

    林白榆沉默了會兒，“我和他的關(guān)系有點復(fù)雜，反正就是我欠了他的，我正在補償?！?/br>
    秦北北：“補償？”

    林白榆點頭：“你就當(dāng)隋欽是我的救命恩人吧，這和我們現(xiàn)在說的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沒有?！鼻乇北睋u頭，狐貍眼彎了彎。

    她沒見過隋欽怎么救林白榆的，也不知道她喻指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意思，但她看出來，林白榆是想做就做的。

    怎么自己還做不到呢。

    秦北北想通了，叫來方云旗。

    方云旗疑惑：“怎么了？”

    秦北北仰頭，一字一頓說：“帽子小姐看上你的帽子了?！?/br>
    方云旗：？

    他有一瞬間的反應(yīng)不過來。

    帽子小姐是他起的外號，但秦北北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她現(xiàn)在居然用這個自稱。

    秦北北催促道：“怎么聽不懂啊？”

    她伸出手，去摘他的帽子。

    方云旗沒阻擋，反而特別期待她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是什么反應(yīng)，是震驚還是傻呆？

    秦北北取下他的帽子。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已經(jīng)沒了之前茂盛的黑發(fā)，從一個陽光少年變成了酷哥。

    大概是剪得不干凈，頭發(fā)茬都在。

    比寸頭更短，干干凈凈的。

    都說寸頭是檢驗?zāi)泻⒆宇佒档奈ㄒ粯?biāo)準(zhǔn)，秦北北現(xiàn)在覺得，光頭比寸頭更難。

    方云旗沖她笑。

    秦北北忽然冷靜下來。

    “你在哪兒剪的？”

    “學(xué)校外面的理發(fā)店?！?/br>
    秦北北怔了下，“理發(fā)店那么早開門了嗎？”

    方云旗臉色變了一下，慢吞吞地說：“沒有，我一直敲門，把那個老頭吵醒了?！?/br>
    八中校門的斜對面有個老理發(fā)店，有十幾年了，便宜實惠，現(xiàn)在理發(fā)師也變成了爺爺輩。

    對于他這種剃光的要求，輕松就能做到。

    方云旗敲了好幾分鐘的門，把老爺子吵醒了，又被他火急火燎地拽著去剪頭發(fā)。

    “我要剃光頭！剃光！”

    老爺子拿推子的時候，眼睛都還瞇著，所以剪得不干凈。

    當(dāng)然了，一次五塊錢，方云旗本來也沒指望剪得很有型，他就是想剃掉而已。

    現(xiàn)在一想，方云旗都后怕，萬一老爺子手推歪了，說不定自己眉毛都沒了。

    可他當(dāng)時壓根沒有在想這件事。

    他只是想，自己也剪掉，秦北北下次總不會說他的時候，還說“你不是光頭”了吧。

    光頭有什么，他也可以剪。

    方云旗那時只是內(nèi)心充斥著火熱，看見鏡子里的新發(fā)型，摸了好多下，還叫了聲：“真酷?！?/br>
    把老爺子給嚇清醒了。

    “小爺帥嗎？”方云旗問。

    “一點點吧。”秦北北裝作勉為其難的語氣，也不嘲諷他自稱小爺?shù)闹卸恕?/br>
    方云旗聽了，把她手里自己的棒球帽拿了回來，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戴到了她的頭頂。

    秦北北拍了下他的胳膊：“我有帽子！”

    方云旗不聽：“你自己說要戴我的，小爺都摘了你跟我說不戴了，故意的吧?！?/br>
    他們說話間，班上同學(xué)也都注意到這里，看見方云旗的腦袋，都吃了一驚。

    齊統(tǒng)大喇喇地開口：“喲，旗子，我差點認(rèn)不出你了?！?/br>
    方云旗轉(zhuǎn)過去，摸著自己的頭，“換了個發(fā)型又沒換臉，就你眼睛視力不行。”

    男生們打鬧成一團，他的新發(fā)型比起其他事，仿佛都只是隨意的一件小事般，叫囂著我也要剪。

    沒人知道，這一天在秦北北的心里，留下了濃墨重彩。

    -

    作為秦北北的好友，林白榆最初發(fā)現(xiàn)她心境的變化。

    她沒有打擾，而是見到隋欽一點也沒有驚訝這件事，“你之前就知道了嗎？”

    隋欽收了桌上的試卷，“早上看到的?！?/br>
    畢竟理發(fā)店就在校門口，方云旗砸門也不是一個人都沒看見的，稍一對，就能猜到真相。

    林白榆小聲問：“他這個剪得不行，你發(fā)現(xiàn)了嗎？”

    她趴在隋欽收拾干凈的桌上，面朝教室里。

    隋欽低頭看她的側(cè)臉，耳朵瑩白小巧。

    “我為什么要發(fā)現(xiàn)？”

    林白榆卻從這話里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他最是觀察細(xì)微，好朋友的變化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

    但他沒說，他不摻合他們的事。

    隋欽從來都是這樣。

    林白榆轉(zhuǎn)移了話題，認(rèn)真詢問：“我mama想見你，你周末可以留出時間嗎？”

    mama？

    隋欽神色變了一下，“為什么？”

    林白榆說：“昨天晚上我回去晚被她發(fā)現(xiàn)了?！?/br>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隋欽，mama已經(jīng)知道她和他的傷害轉(zhuǎn)移關(guān)系了。

    隋欽沉思片刻，“我想想?！?/br>
    面對林白榆好像很簡單，因為她心思單純又天真，好像他對她予取予求都可以。

    但，別人不一樣。

    林白榆的母親，會怎么想他？

    厭惡還是什么？

    “好?！绷职子茳c頭。

    她這聲之后久沒聽見隋欽的聲音，看著秦北北，林白榆想起夢里的自己。

    她也是命運多舛，成了個瞎子。

    林白榆微抬起腦袋，擱在自己的手腕上，“如果我和北北一樣，身體出問題了，比如瞎了，你會怎么樣？”

    她壓到了自己的頭發(fā)。

    隋欽瞧見了，伸手，輕而易舉勾出那幾根柔軟的發(fā)絲，瞥著她的眉心痣，紅得吸引著他去碰。

    他覺得她這個問題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