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榆瞬間產(chǎn)生了一種“我居然要拋棄他”的錯覺，搖晃腦袋：“我自己去就好了?！?/br>
    掛斷視頻，她小聲：“下午我就不寫了?！?/br>
    隋欽：“哦?！?/br>
    林白榆：“晚上回來寫?！?/br>
    隋欽：“嗯。”

    每次就回一個字，林白榆知道他不高興。

    下午，她見到瘦了一圈的秦北北，比之上學期見到的要清瘦更多，好像過年大家都在長rou，只有她在掉rou。

    她都能摸到骨頭，“視頻里，你不是這樣的?！?/br>
    秦北北扯出笑：“減肥?！?/br>
    林白榆說：“北北?！?/br>
    秦北北誒了一聲，悵然道：“生病了肯定會瘦嘛，病好了就胖回來了，到時候說不定真要減肥。”

    她給林白榆帶了些秦父的合作伙伴送的禮物，比如糖果零食，還有一個芭比娃娃。

    “咱們一人一個。”秦北北說。

    林白榆記憶里都是小時候才有這些了，“我給你的水晶球忘了帶來，開學給你?！?/br>
    秦北北：“好哦?！?/br>
    開學第一天，學校就準備月考。

    林白榆照舊是在第一考場，寫完之后，她咬著筆帽，心想下次隋欽在哪個考場。

    這學期是最后一個學期了。

    秦北北沒能來考試，以前還有人說她是故意的，羨慕不已，林白榆已經(jīng)不想去解釋，因為沒用。

    月考過后，秦北北才回校。

    林白榆把小格格的水晶球禮物送給她。

    秦北北晃了一下，看著里面的雪花飛舞，然后珍重收藏：“真好看?！?/br>
    齊統(tǒng)正在最后一排強烈譴責：“旗子，你今年居然沒等我！我還以為你要和我一起回校！”

    方云旗扭頭，下意識看向秦北北。

    她今天不再是單調的病服，而是羽絨服，顏色鮮亮，襯得像個漂亮的娃娃，正用力搖晃著水晶球。

    秦北北纖細的手腕露出來，手背上還有未愈合的針孔，狐貍眼盯著水晶球，笑得彎起來。

    醫(yī)院里的事，是他和秦北北之間的秘密。

    方云旗轉回來，故作嫌棄道：“每學期都要和你一起回校，你不煩我都煩了。”

    齊統(tǒng)震驚：“靠，你變心了！”

    方云旗抖抖胳膊：“惡心我呢?！?/br>
    齊統(tǒng)左看右看，疑惑道：“不對勁，很不對勁，阿欽不對勁，還有跡可循?！?/br>
    方云旗順勢問：“阿欽怎么了？”

    齊統(tǒng)注意力被轉移，小聲：“他和林白榆之間的關系你沒看到嗎，今天還笑了兩次呢?！?/br>
    方云旗：“？”

    -

    兩天后，月考成績下來。

    班上大多數(shù)同學寒假壓根就沒有看書，每學期開學考都是成績最差的時候，根本不關心。

    今年不同。

    有課代表幫老師改完試卷，沖回教室，高深莫測地宣布：“咱們班的天要變了?！?/br>
    其他同學一頭霧水，沒當回事。

    一直到各科成績下來，一開始，當大家得知隋欽的數(shù)學成績是105分時，只覺得他可能用功了。

    等其他科成績下來，他們眼神都變了——因為每門科目都基本是總分的70％，除語文多了三分外。

    哪有人成績是這樣提高的！

    這是正常人嗎？

    以前所有成績都是及格線，偶爾語文浮動幾分，大家都習慣了，現(xiàn)在突然每門課提升了同比的分數(shù)。

    這要不是故意的，誰信啊。

    林白榆捏著隋欽的幾張試卷，又好氣又好笑：“阿欽，你干嘛控制這個分數(shù)？”

    隋欽靠在椅子上，淡淡說：“穩(wěn)步提升?！?/br>
    他略側頭，“不好嗎？”

    “好，很好。”林白榆還能說什么，追問：“那你下次打算提高幾分？”

    隋欽挑了下眉：“我怎么知道?！?/br>
    林白榆心想你不知道就怪了。

    她心里又隱隱的開心，能做到如此，他是個真正的天才。

    方云旗豎拇指：“欽哥牛逼，明明就是同一套試卷，你總是能讓我們驚嚇?！?/br>
    齊統(tǒng)糾正：“說什么呢，是驚喜！”

    幾科老師一碰頭，咦，分數(shù)一樣，上課看隋欽的眼神都是不對勁的，哪有學生這么控分的。

    因為分數(shù)并不離譜得高，又只是開學考，所以沒有大范圍傳播，只在校內。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隋欽的成績了。

    林白榆去食堂還能聽見有人討論：“你們說，隋欽成績踩得這么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有什么秘密？”

    “最大可能也就作弊了吧，不然怎么做到？”

    “也許真有可能啊，你見過分數(shù)這么精準，又每門課都一樣的嗎？”

    “隋欽……不會這樣吧？”

    林白榆聽到這立刻回頭，都是排隊打飯的人，已經(jīng)不知道議論的人是誰了。

    教學樓下光榮榜重新更換，林白榆依舊占據(jù)第一。這一次，隋欽出現(xiàn)在了第一頁的一百個名字里。

    一個頭，一個尾。

    林白榆拍了下來，發(fā)給隋欽。

    【我們在同一頁呢?！?/br>
    她打字的時候，身旁其他班的同學說：“隋欽進步好多，快一百分了……聽說成績不對勁?！?/br>
    林白榆抬頭看過去，這次沒有錯過說話的人：“可以麻煩說一下什么叫成績不對勁嗎？”

    對方乍一眼看見她的臉，呆了兩秒。

    他磕巴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隋欽的成績太不科學了……”

    林白榆認真道：“沒有什么不科學，又不是150分考了160分，總分以內的成績有什么問題嗎？”

    “他能考出來，就是科學的?！?/br>
    回教室的路上，周沫說：“你說，隋欽考了一年多的及格分，怎么這學期突然變了？”

    學校的人都習慣了，所以才在第一時間里驚奇。

    林白榆抿住唇。

    可能……可能是因為寒假的時候，她和隋欽說的話吧，讓他以后不用怕，做真實的自己。

    -

    陶書翠把隋欽叫進了辦公室。

    她鄭重問：“隋欽，這是高三的最后一個學期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跟我說實話?！?/br>
    隋欽問：“什么問題？”

    陶書翠：“你的實力到底在哪兒？”

    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紛紛豎起耳朵，比起那些學生，他們作為老師，更清楚控分這樣的能力。

    隋欽答：“成績都在試卷上?！?/br>
    陶書翠無奈：“就是因為你試卷上的成績，我才問這個問題，你不要和我打馬虎眼，我是你班主任，不會害你?！?/br>
    “我記得你高一的時候，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后來高二，忽然卡在及格線，穩(wěn)穩(wěn)的，一開始失望，后來次數(shù)多了，就猜到這里面有問題了?！?/br>
    陶書翠問：“你其實是有能力考滿分的，是不是？”

    其他老師扭過頭，齊刷刷看著黑發(fā)少年。

    隋欽：“……”

    老師原來也這么有好奇心的。

    陶書翠急道：“你能考多少，就往多少考，距離高考就剩幾個月了，可別因為置氣，給自己留遺憾?！?/br>
    末了，她刻意提起：“你看林白榆多讓人省心，次次成績穩(wěn)在六百五到六百八，妥妥的京大苗子。”

    隋欽垂下眼。

    她是要去京大醫(yī)學部的。

    陶書翠靈機一動：“下節(jié)晚自習，你別上了，在這做兩張試卷給我看看。”

    一張數(shù)學，一張理綜。

    “……”

    沒等到隋欽回來，林白榆下課晃去了辦公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