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壞反派 第111節(jié)
她看他,“阿欽,你不知道,我夢見你三步一叩登上惠寧寺,額頭磕破了,一直流著血,凝固了又磕破,只為了向菩薩許愿。” 林白榆說起這件事時,聲音不自覺地哽咽:“你求菩薩把我所有的苦難都轉(zhuǎn)到你身上,愿我無災無病?!?/br> “你說,這是不是我們的前世?菩薩看到了你的心誠,實現(xiàn)了你的愿望,讓我這輩子傷口生病都到了你身上?” 隋欽忽然知道了她今天為什么那樣做。 “挺好?!?/br> 片刻后,他說下這兩個字。 他的重點放在另外一件事上,“所以你今天也想仿照夢里的我,好收回這許愿?” 林白榆點頭。 隋欽的指關節(jié)輕輕扣在她額上,擰著眉說:“都說了是夢,不用去相信,你是傻子嗎?!?/br> 惱怒之余,又心中愉悅。 她竟然愿意為他做到如此。 隋欽的唇角往上勾起,又還在發(fā)火,強硬地將弧度牽下去,“下次先告訴我?!?/br> 林白榆說:“告訴你,你就不會同意了?!?/br> 隋欽撐著下頜,很贊同地壓下下巴:“知道就好?!?/br> 他復而不錯眼地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林白榆,你不要想著在我不在的時候,再嘗試?!?/br> 林白榆有種小心思被戳破的感覺。 隋欽一點也不意外,“這么想過?” 林白榆沒否認。 隋欽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拉著她離開了民宿。 - 民宿前面不遠處的平臺上,篝火晚會已經(jīng)到了尾聲。 方云旗正在拍視頻,“……他們兩個人非要單獨相處,說悄悄話,你讓我去當電燈泡嗎?” 秦北北的聲音從他的手機里傳出來:“好吧,不勉強你了?!?/br> 方云旗:“識相?!?/br> 林白榆探頭過去,“你和北北在視頻?” 方云旗嚇一跳,差點掉了手機,支支吾吾兩聲:“嗯嗯,給她看篝火晚會,這就是早退的后果。” 林白榆沒理他,對鏡頭說:“北北,你身體還好吧?” 秦北北的背景依舊在病房,她笑瞇瞇地回答:“你看我這個樣子像不好嗎?” “我爸他太擔心了,我也沒辦法,我還想和你們繼續(xù)玩呢,現(xiàn)在要待在醫(yī)院。” “下次還有機會呢?!绷职子馨矒幔骸霸僬f,我們明天早上就下山了,也沒什么好玩的。” 秦北北點頭。 掛斷視頻,方云旗搭著隋欽的肩,正要說話,周沫和齊統(tǒng)走過來,“你們猜,我剛剛聽到了什么。” 林白榆問:“什么?” 周沫說:“剛才聽其他的游客說,今天有個女生登山,真的是三步一叩,磕頭去惠寧寺!” 齊統(tǒng)煞有其事說:“聽說是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女生!也太勇敢了吧,可惜我沒看到?!?/br> “……” 林白榆覺得自己剛才多嘴問一句真不應該,居然這個話題的中心人物是自己。 隋欽的目光也落在他臉上。 林白榆分明看見他在笑,壞壞的。 “真的嗎?”方云旗也被勾起興趣:“阿欽,你們上山遲,有沒有碰見?” “沒有?!彼鍤J答。 方云旗猜測:“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學校的,這個時間出來的只有高考結(jié)束的學生吧?!?/br> 周沫又說:“肯定見不到啦,因為他們說上到一小半,就被男朋友抱走了。” 林白榆閉緊嘴巴,一言不發(fā)。 隋欽慢條斯理說:“抱走?” 周沫點頭:“是啊是啊,她男朋友力氣還不小呢。” 林白榆說:“你們怎么知道是男朋友呢?” 齊統(tǒng)理所當然地開口:“都抱起來了,不是男朋友還能是誰,難不成還能是哥哥???” 林白榆心想還真不是。 她與隋欽,都沒有提過這個話題。 好在這個話題因為道聽途說,很快轉(zhuǎn)移,篝火晚會結(jié)束后,他們一起回了民宿。 - 山中的夜蟲聲鳴叫,除此之外,清凈安詳。 林白榆本以為自己還要做夢,可她沒有,好像所有的煩惱都已經(jīng)不再存在。 她不知道,一墻之隔的另一個房間,隋欽深陷夢中。 那些曾經(jīng)在林白榆腦海里出現(xiàn)過的光怪陸離的畫面,如同電視劇一般,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他過了另一個人生。 在這個人生里,他家境優(yōu)渥,家庭關系卻并不好,父母吵架是家常便飯,他等同于自生自滅地長大,沒人知道他的天才。 后來,父親出軌,被他撞見,母親暴火,兩個人在爭執(zhí)之中失了手,一起去世。 隋欽成了一個人,守著遺產(chǎn),承受周圍鄰居的流言蜚語。 “他要是沒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不會死的啦?!?/br> “睜只眼閉只眼咯,怪他自己,現(xiàn)在成了孤兒。” 直到他離開原地,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被一個雙目失明的女孩碰了瓷。 她不知道他多大,叫他隋先生。 從那天起,隋欽開始帶著一個小瞎子生活,朝夕相處,把她從蒼白消瘦,養(yǎng)到精致漂亮。 他厭惡“家人”,也報復他們,都沒有告訴她。 后來他成了隋教授。 林白榆對他的稱呼從“隋先生”變成了“隋欽”,他會叫她星星,生氣的時候叫她林白榆,或者林星星。 再后來小瞎子做了手術。 手術前一天,林白榆說:“隋欽,我摘下紗布那天,我想第一個看見你?!?/br> 隋欽答應她:“好?!?/br> 她不說,他也會,因為別人不配。 他親了親她的唇。 當天,不可一世的隋教授,如萬千普通的家屬一般,在手術室外忐忑不安。 手術很成功,小瞎子戴著紗布,漂亮的下半張臉露在外面,還沒有醒過來。 可沒等到林白榆摘下紗布,沒等到她看見他,林白榆就被她的“家人”搶了回去。 他從警局出來的那天,是個陰天。 隋欽沒有理會那些媒體記者,他要去見林白榆,一個女記者告訴了她的所在地。 “城北墓園?!?/br> 隋欽醒來時,呼吸不過來,他的手壓在臉上,整個人都仿佛從水里撈出來。 耳邊方云旗的呼嚕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真實。 隋欽睜著眼,看著屋頂,眸底幽黑。 他剛剛夢見了他的女孩。 山間傳來鐘聲,一聲接著一聲,渾厚飄渺,窗外日出。 隋欽閉上眼,還能看見夢里第一次見到林白榆時,她瘦骨嶙峋、雙目失明。 她把他當成救世主。 隋欽的胸膛鼓起,心臟像被手緊緊地攥住,一扯一扯的不舒服,強烈的情感裹挾住他。 如果沒有發(fā)生后來的事,是不是林白榆就不會死了,他努力了那么久,到頭是一場空。 原來她做過的夢是這樣的。 可林白榆沒有告訴過他,她是怎么死的。 也沒有告訴他,他沒有等到讓她看見自己。 他看見的時候,她看不見。 她能看見的時候,卻和他不能見面。 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相見。 - 因為要回家,今天早上,林白榆和周沫早早就起了,收拾東西,今天不用爬山,只要下山,所以她穿了件連衣裙。 她洗漱后出門,見到坐在走廊檐下的少年。 隋欽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們的房間外,等她走出來,就停在了她的身上,烙住。 “阿欽,你起好早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