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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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無意,但引發(fā)了這么大的火,那個婢女不可能還有命在。 那場火究竟是不是衣裳引燃的,碧蕪不知道。 但她知道,那婢女不過是做了個替罪羊,此事定與蘇嬋脫不了干系。 可那又如何,即使查到了些蛛絲馬跡,這位蘇嬋蘇姑娘,堂堂鎮(zhèn)北侯之女也絕不可能獲罪。 鎮(zhèn)北侯蘇麒默默鎮(zhèn)守西北多年, 一生戎馬倥傯,抵御外敵,盡忠盡責。其妻李氏,即蘇嬋的生母,當初正是被敵所擒后,不愿屈服受辱選擇自戕而亡。 留下與鎮(zhèn)北侯的一兒一女。 長子蘇徵亦在邊塞陪父抗敵,為保幼女平安,鎮(zhèn)北侯這才將當年才四歲的蘇嬋送來京城。 若蘇嬋縱火之名坐實,定不可能逃得了重罰。而一旦這位鎮(zhèn)北侯疼愛有加的嫡女出了事,西北或也會隨之陷入大亂。 碧蕪算是曉得,皇后送來的禮為何會這般重,原是因不能給她個公平公正,而借此賠罪罷了。 或者說,不是皇后,而是永安帝。 想必那些心安理得處死小婢女的人可能還覺得,用她那條命換大昭邊境安穩(wěn),盛世太平,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見碧蕪垂首久久不言,蕭鴻澤擔憂地喚了她一聲。 碧蕪這才回過神,淡淡笑了笑道:“能這么快有個結果,也算是好的?!?/br> 只可憐那個奴婢,就這般白白送了性命。 蕭鴻澤薄唇微張,神色暗淡了幾分,他正想說什么,卻見碧蕪挑了挑眉,倏然道:“哥哥今日就是來同我說這些的?我還以為,哥哥是親自來給我送新婚賀禮來的呢。祖母,二叔母,甚至大jiejie都給了,難道哥哥還想賴了去?” 聞得此言,蕭鴻澤怔愣了一瞬,郁色頓時散了幾分,“定不會少了你的,過兩日便給你送來?!?/br> “那便好,我可盼著呢,哥哥送來的東西可不能比祖母的差?!北淌彵饬吮庾斓?。 難得看見自家meimei的俏皮模樣,蕭鴻澤抿唇而笑,重重點頭,道了聲“好”。 坐著好一會兒話,蕭鴻澤才起身離去,步子顯然比來時輕松了許多。 碧蕪送他到垂花門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卻是笑意漸散。 她曉得,不能為她求一個公道,蕭鴻澤心下定也很自責愧疚,可那又能如何,安國公府權勢再高,都不可能駁逆天子的決定。 這世道,不論身居高位,還是深陷泥沼,其實都逃不脫一個身不由己。 這一世,有人愿意為她求公道,碧蕪已很是感恩。反過來,她也想好生保護自己最珍貴的家人,以求家宅太平。 在酌翠軒休養(yǎng)了一段日子,碧蕪的身子已然好了許多。 這日蕭毓盈要去鋪子取打好的頭面,便將她一塊兒叫了去,說是整日在府中窩著也不好,得去外頭透透氣才是。 碧蕪拗不過她,想著長久不動的確對腹中孩子不利,便應下了。 蕭毓盈要取的頭面是周氏特意命人為她打的,說是等日后相看時可穿戴,雖蕭毓盈沒再反對,可周氏顯然還是看不上那唐編修,一直琢磨著給她另尋一樁好婚事。 馬車幽幽在琳瑯閣前停下,蕭毓盈先行下車,然才掀開車簾,就聽她冷笑一聲道:“呵,當真是冤家路窄?!?/br> 碧蕪從車簾露出的縫隙看去,便見那琳瑯閣門口站著一青衣女子,帶著一個婆子和丫鬟,神色倨傲,盛氣凌人。 不是蘇嬋是誰。 沒想到竟會在這兒遇著她。 碧蕪秀眉微蹙,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胸口,許是太久沒有出門坐車,今日才坐了一小會兒,便覺得一陣陣惡心感自胸口漫上來。 “要不我們改日再來吧。”她提議道。 然這話還未說完,蕭毓盈卻已下了車,還不忘回身對她道:“怕什么,這會兒避著她反像我們做了虧心事似的?!?/br> 見蕭毓盈迫不及待地入了鋪子,碧蕪嘆了口氣,也只得無奈地下了車。 還未踏進去,就聽蕭毓盈提聲道:“呦,倒是許久不見蘇姑娘,蘇姑娘看起來氣色很是不錯?!?/br> 蘇嬋正在柜臺前看鐲子,聞聲轉頭看來,面色頓時冷沉如冰。 或是在外頭,也無需將淑靜嫻雅表現(xiàn)給誰看,她竟連裝也不裝一下,將嫌惡盡數(shù)表現(xiàn)在了臉上。 “哪有大姑娘不錯?!彼従忁D過身,面露嘲諷,“聽聞安國公有意將你許配給一個大理寺編修,大姑娘竟還能這般興高采烈的,當真令我佩服?!?/br> 蕭毓盈頓時臉一沉,“你什么意思!” 蘇嬋越過蕭毓盈,又瞥了眼碧蕪,唇邊的嘲意更深了些,“這蕭二姑娘很快便是譽王妃了,而大姑娘卻只能嫁個七品小官,安國公對你當真是好得很?!?/br> 面對她這赤·裸裸的挑撥離間,蕭毓盈自然不會上當,她看了蘇嬋一會兒,反抿唇笑起來,“我二meimei嫁得這般好,我臉上可是有光,怎的,蘇姑娘也羨慕?可惜了,這世上只有一個譽王,譽王也只能有一個正妻,這位置恐怕是搶不走了!” 蘇嬋被猛然一噎,眸中狠厲驟現(xiàn)。 這一陣兒,她就本因著此事煩亂不已,想著出來靜靜心,或可想到擺脫與那個風流成性的永昌侯世子婚事的法子,不曾想?yún)s碰著最是讓她厭煩的兩個人。 當真是倒霉透了。 見她欲發(fā)作,身側的婆子忙拉了她一把,壓低聲兒道:“姑娘,先頭的事兒還未平息,可不敢再惹事了……” 聞得此言,蘇嬋面上的慍色才斂了斂,她強壓下心頭怒火,下頜微揚,“走吧,嬤嬤,今日沒心情了。” 她提步往外頭走去,行至碧蕪身側,卻赫然止了步子,似是仍心有不甘,頓了頓,用只能兩人聽見的聲兒道:“奉勸二姑娘一句,用姿色來籠絡男人,可不會長久。奪了不該奪的東西,總有一日都得還回來。” 聽得那句“奪了不該奪的”,碧蕪心下倏然一跳。 不知怎的,竟生出幾分心虛來。 若非圍獵時出了變故,按前世那般,如今得了圣旨即將成為譽王妃的的確不是她,而是蘇嬋。 這樣想來,倒真像是她奪了她的。 碧蕪定了定呼吸,旋即直勾勾地看過去,“蘇姑娘說笑了,既是陛下賜婚,哪還有比這更名正言順之事,又何謂奪呢?!?/br> 她微微湊近,一字一句道:“不過,我倒是要提醒蘇姑娘,虧心事兒做多了,仔細夜間發(fā)噩夢,遭鬼索命?!?/br> 蘇嬋面色倏然一變,旋即狠狠瞪了碧蕪一眼,快步出去了。 待人走后,忍了許久的碧蕪才大喘了口氣,用手捂住嘴,拼命抑制住自己干嘔的聲音。 “怎的了?”蕭毓盈忙上前,關切道,“哪里不舒服?” 碧蕪抬首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兒,也不知是不是吃壞了什么,一會兒便好了?!?/br> “我看不是吃壞了,是見著某些人才惡心的。” 蕭毓盈說著往外頭橫了一眼,那有趣的模樣,頓時惹得碧蕪笑出了聲。 那廂,已走出一段距離的蘇嬋卻見身側的婆子將頭轉回來,笑著隨口道:“瞧那位蕭二姑娘吐的,像是有孕了一般?!?/br> 蘇嬋心下怒氣未消,本沒注意,然聽到這話,卻是步子微滯,亦回首看了一眼。 果見那位蕭二姑娘捂著胸口,一副難受的模樣。 她微微垂下眼眸,似是想起什么,問道:“嬤嬤,聽聞這位蕭二姑娘和譽王的婚期就在半月后?” 華嬤嬤答:“是啊,除卻沖喜,老奴從未見過哪樁婚事辦得這般急,倒像是在趕日子似的?!?/br> “趕日子……”蘇嬋捉摸著這幾個字,垂眸若有所思,“倒真是有些奇怪……” 琳瑯閣為蕭毓盈打好的兩幅頭面式樣都很不錯,可許是遇著了蘇嬋,讓蕭毓盈覺得敗了興致,再加上碧蕪身子不適,取了頭面,也沒去哪處逛逛,很快便回去了。 回到酌翠軒后,碧蕪在小榻上躺了好一會兒,胸口的惡心感仍是難以平息。她好一陣子沒有難受,本以為已經(jīng)好了,誰曾想,又開始卷土重來。 她命銀鈴去煎了先前從張大夫那兒求來的藥服下,連晚膳都沒怎么吃。 直睡到酉時前后,銀鉤進來小心翼翼地推醒她,說劉嬤嬤來了。 劉嬤嬤是蕭老夫人身邊的人,應當是來說什么事兒的,碧蕪強支起身子,讓銀鉤幫著打理了一番,才將人喚了進來。 見碧蕪坐在榻上,劉嬤嬤施了個禮,畢恭畢敬道:“二姑娘睡著呢,是老奴打攪姑娘了。” “無妨,不過是怠懶,才躺了一會兒罷了?!北淌徍攘丝诓?,清醒了幾分,笑著問,“嬤嬤來我這兒,可是祖母有什么要事吩咐?” “也沒什么話,就是老夫人讓奴婢給二姑娘送些東西來?!眲邒叱罂戳艘谎?,立有小婢子將手中的東西擱在了碧蕪面前的榻桌上。 是個方方正正,兩個手掌寬的紅漆木盒,其上刻著浮雕,做工倒是別致。 “這是……” 見碧蕪好奇地想要掀蓋,劉嬤嬤忙上前制止,“此物……老夫人說了,姑娘私下里,一人看便好。” 她清了清嗓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著實讓碧蕪納罕不已。 什么稀罕的寶貝,還只能她一人瞧。 雖是疑惑,但她還是將手收了回來,頷首道:“好,我知道了?!?/br> 劉嬤嬤又說了些早些休息的話,便福身退下了,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那紅漆盒子一眼。 今兒天本就熱,方才睡了一會兒,碧蕪后背都捂出了汗,粘膩得難受,便召開銀鈴為她備水沐浴。待內屋沒了人,她才看向榻桌上的盒子,緩緩將手伸了過去。 正在外頭吩咐婢子燒水的銀鈴只聽內間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以為是出了什么事兒,嚇得快步跑進查看。 然瞧見屋內的一幕,卻是一愣。 只見那紅盒子摔落榻邊,花花綠綠的紙張散落一地,而她家姑娘正咬唇盯著地面的物什,雙頰緋紅如霞,幾乎要滴出血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大婚,今天可能難趕出來,反正明天肯定是雙更啦。 第31章 大婚 “姑娘,您沒事兒吧?” 銀鈴擔憂地走進來,卻見碧蕪慌亂道:“我無礙,你出去吧?!?/br> “是……”銀鈴猶豫著應聲,可瞥見落了滿地的紙張,正欲彎腰去撿,她家姑娘略有些緊張的聲兒再次傳來。 “莫撿了,我自己來?!?/br> 雖心有疑慮,但銀鈴想到方才劉嬤嬤說過此物只能姑娘一人瞧,當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忙將手縮了回來,低身退下了。 坐在小榻上的碧蕪直到聽見門扇合攏的聲響,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再次低眸看向地上的東西。 她猜想過蕭老夫人會給她送來什么,然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