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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45節(jié)

    譽王微微頷首,“本王來看看你?!?/br>
    看看她?

    碧蕪算算日子,他確實很久沒來了,“殿下這段日子很忙嗎?”

    見榻上人昂著腦袋,問這話時眸中滿是認真,譽王薄唇微抿,卻是反問道:“王妃覺得本王忙嗎?”

    他忙不忙的,她哪里曉得。

    碧蕪只覺這話有些奇怪,也不知如何回答,索性便不答了。

    譽王見她垂眸,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幾分自嘲的笑,但這笑意一閃而過,他很快又道:“聽聞王妃有話對本王說。”

    碧蕪這才想起還有這樁正事,忙答:“今日午后,安亭長公主來了,說要邀臣妾去三日后的賞花宴,臣妾瞧著夏侍妾似乎很是想去,臣妾……可否帶著她一塊兒去?”

    她說罷,抬眸試探著他的反應(yīng),畢竟此事是她自作主張,也不知他是不是不喜他那寵妾在外拋頭露面。

    然譽王聞言,卻只是淡淡道了句“王妃做主就好”。

    他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倒讓碧蕪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暗暗抬首瞥了眼內(nèi)間的小榻,遲疑半晌道:“殿下今日可要在臣妾這里歇下?”

    她的不情愿實在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些,譽王凝視了她半晌,緩緩搖了搖頭,“本王還有些事要處置,王妃先歇下吧?!?/br>
    見他站起身,碧蕪也不假意做挽留,只恭敬地道了句“殿下慢走”,眼看著他出屋去了。

    她總覺得今日的譽王有些奇怪,不知為何,面上隱隱透出幾分失落,也不知為著什么。

    碧蕪思忖了片刻,想不出個所以然,便不再去想,左右也與她無關(guān),她復(fù)又躺下,緩緩翻了個身,闔眼很快睡了過去。

    賞花宴那日,夏侍妾很早便來了,她一身雀藍的暗紋短衫,搭著木槿紫的百迭裙,雖仍是好看得緊,但著實比平素低調(diào)了許多。

    看來她也曉得自己一個侍妾,去這般宴會不能太穿得太扎眼。

    這是碧蕪時隔近兩月第一次出門,與上回相比,她的身子笨重了許多,上馬車時頗費了一番氣力,夏侍妾還幫了好大的忙。

    抵達長公主府時,已過巳時,趙如繡在府門口已等了許久了,遠遠見譽王府的馬車駛來,迫不及待地上前。

    “jiejie可讓我好等?!彼H自將碧蕪扶下來,余光瞥見馬車里的夏侍妾,不由得愣了一瞬。

    雖一早便聽她母親說,譽王府的這位寵妾要一道來,但親眼見著,她還是被此人的容貌驚了驚。

    果真如同外界傳聞一樣,這位夏侍妾美得驚人。

    可這位夏侍妾再美,對趙如繡來說也絲毫比不上碧蕪,她很快收回視線,高高興興地扶著碧蕪入府去了。

    因是賞花宴,宴會辦在長公主府的后花園,正如安亭長公主所說,后花園有一個很大的池塘,如今正是這水芙蓉開得最盛的時候,叢叢荷葉間躲著那或怒放、或含苞的花朵,白中沁粉,惹人憐愛。放眼望去,一片碧色,還浮動著幽幽的花香氣,最是消暑。

    因是夏日,天氣燥熱,雖后院樹木叢生,比外頭涼快不少,可那日頭照下來,到底還是毒的。

    長公主特意命人在后花園的池塘邊搭起架子,其上鋪設(shè)涼席,倒也擋了大部分的日光。

    架子下,設(shè)了十幾個長案擺放瓜果吃食,又置了好些椅凳供來客歇腳。

    趙如繡扶著碧蕪緩緩而來,涼棚下女眷見到她,忙起身施禮。

    碧蕪笑著頷首,在里側(cè)的太師椅上坐下。

    她那格外圓鼓鼓的肚子霎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雖心有疑惑,但到底誰都不敢開口詢問。

    還是趙如繡忍不住將手落在碧蕪的小腹上,好奇地問道:“jiejie這不到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可著實有些大呀?!?/br>
    碧蕪淡然一笑,將先前對長公主的那番說辭又重新說了一遍,還添了幾句道:“孟太醫(yī)還說,讓我平素少吃些,再這么吃下去,腹中孩子過大,只怕將來不好生產(chǎn),你瞧瞧,我近日是不是還胖了許多?”

    趙如繡聞言還真仔細地左右觀察起來,少頃,笑道:“胖的話,meimei還真瞧不出來,meimei瞧著,jiejie倒是更美了呢,若jiejie這也叫胖,meimei豈不是胖成豚了?!?/br>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忍俊不禁。氣氛歡快起來,也沒人再繼續(xù)注意碧蕪肚子這事兒了,倒是站在碧蕪身后的夏侍妾因著太過出眾的美貌,一下吸引去了眾人的目光。

    在場不少人猜到了她的身份,不由得掩唇竊竊私語起來。

    見到這般,碧蕪長長松了口氣,此番帶夏侍妾出來,倒是個正確的選擇了,陰差陽錯地還算是幫了她自己。

    在涼棚下坐了好一會兒,安亭長公主才姍姍來遲,與眾人言笑攀談。

    很快,日頭便逐漸上來了,外頭的燥熱豈是涼席遮得住的,安亭長公主便將各位女眷請進正廳去用宴。

    用宴時,夏侍妾就坐在碧蕪身側(cè),她倒還算安分,只時不時會好奇地抬首張望,露出些許驚嘆的神情。

    因著飯菜不大合胃口,碧蕪倒沒怎么吃,只夾了些素菜,吃了幾塊雞rou,就放下了筷子。

    午間日頭還毒,安亭長公主撤了宴,上了些瓜果冷飲。待申時日頭下去,才又攜了眾人去園中賞荷。

    為了方便觀賞這些清雅的荷花,安亭長公主頗費了一番心思,命人在池中建了不少曲橋,橋隱在荷葉荷花間,站在橋上,宛若置身花叢。

    眾人正欲上橋去,就見一家仆急匆匆跑來稟報,說太子殿下來了。

    安亭長公主驟然一驚,“快請進來”的話還未說完,就見花園的小徑上驀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

    她愣了愣,旋即疾步上前,“太子殿下來了?!?/br>
    看見來人,眾人忙都低身施禮,“見過太子殿下?!?/br>
    “都平身吧?!碧又簧砩顭焾A領(lǐng)常服,清雋儒雅,笑著看向安亭長公主道,“姑姑,是銜兒來遲了?!?/br>
    “什么遲不遲的,來了便好,來了便好?!卑餐らL公主喜道,“本宮還以為太子殿下政務(wù)繁忙,怕是不能來了呢?!?/br>
    “既是姑姑邀請,銜兒沒有不來的道理?!碧诱f著,緩緩看向站在安亭長公主身后的趙如繡,“繡兒meimei,倒是好些日子不曾見過你了?!?/br>
    趙如繡強笑了一下,福了福身,垂眸什么都沒有說。

    安亭長公主在太子和趙如繡間來回看了一眼,緊接著道:“本宮這廂還有賓客要招待,阿繡,你陪著你太子哥哥去南面池塘中的小亭子里,喝喝茶,吃些點心?!?/br>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安亭長公主是有意這么安排,畢竟很快趙如繡便是太子妃了,趁著這個時候,與太子多接觸接觸,增進感情,總是沒錯的。

    趙如繡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乖巧地道了聲“是”,隨太子一塊兒去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碧蕪站在原地,眸中卻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擔(dān)憂。

    太子一走,安亭長公主繼續(xù)帶著眾人在曲橋上賞景。游玩了大抵一柱香的工夫,才回到那涼棚底下。

    坐了沒一會兒,就有婢子行到長公主身側(cè),附耳不知說了什么,長公主秀眉微微蹙了蹙,同眾人告了一聲,說府中出了些事兒,需得她去稍做處置,旋即起身離開了。

    長公主前腳剛走,后腳便又有一個小婢子過來同碧蕪說話,這人碧蕪認得,是趙如繡的貼身婢女環(huán)兒。

    環(huán)兒沖碧蕪施了一禮,說她家姑娘在南面池塘等她。

    碧蕪疑惑地蹙了蹙眉,可趙如繡分明和太子在一塊兒呢,叫她過去做什么。

    環(huán)兒答說太子已經(jīng)走了,還低聲同她道,說她姑娘似乎和太子殿下起了小小的爭執(zhí),看起來很是傷心。

    聞得此言,碧蕪不免擔(dān)憂起來,她告訴環(huán)兒自己一會兒便過去,讓她回去通稟一聲。

    因著才在園中逛過,碧蕪稍稍有些累,本想坐一會兒再去,誰知今日胎動得格外厲害,一時有些難受得走不了了。

    銀鈴見勢忙勸道:“王妃,您身子要緊,要不,還是別去了吧?!?/br>
    “可……”

    碧蕪有些猶豫,然念及腹中的孩子,不由得低嘆一聲,只能選擇放棄。

    她看向銀鈴,正欲讓她去向趙如繡通稟,告訴她自己不能過去了,然還未開口,卻見一直很安分,沒怎么說話的夏侍妾主動道:“王妃,不如讓我去跟趙姑娘道一聲吧?!?/br>
    “你去?”碧蕪頗有些意外。

    “是呀。”夏侍妾抿了抿唇,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出自己的意圖,“南面的荷花開得很漂亮,但妾身沒有機會湊近去看,正好趁去通稟的工夫好生觀賞一番?!?/br>
    左右也就是去傳個話,也費不了什么事兒,碧蕪點了點頭,便讓她去了。

    這來回一趟,頂多也就一盞茶的工夫,然等了小半個時辰,卻遲遲不見夏侍妾回來。

    碧蕪疑惑不已,想讓銀鉤去看看,銀鉤卻是不大情愿道:“王妃擔(dān)憂她做什么,指不定是看花看入了迷,才忘了時候。”

    這話說得倒也有些道理,碧蕪想著再等等,然沒過一柱香,卻聽南面池塘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碧蕪心一提,看向銀鉤,這回不待她吩咐,銀鉤便自己小跑著過去看,再回來時面色慘白如紙。

    “怎么了?”碧蕪問她。

    銀鉤低著腦袋,卻是緊抿著唇不說話。

    碧蕪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見她不言,起身正欲親自去看,卻被銀鉤一把拉住了。

    “王妃您別去?!便y鉤神色中帶著懇求,她幾欲哭出來,囁嚅半晌才道,“夏侍妾她……她……她掉水里了……”

    掉水里了?

    碧蕪不假思索地問道:“那救上來了嗎?”

    然還未等到銀鈴回答,碧蕪便見有三五小廝急匆匆跑進南面池塘的曲橋中,沒一會兒,從里頭抬出個人來。

    雀藍衣衫,木槿紫的長裙,不是夏侍妾是誰!

    雖只能遠遠瞧見個人影,可想起前世在譽王府花園見過的類似的場景,碧蕪卻覺周身都在發(fā)顫,怎么止都止不住。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會的,怎么會呢。

    這一世沒有蘇嬋,夏侍妾怎么可能又以同樣的方式死了呢。

    她眼見那些小廝將夏侍妾平放在地上,其中一人低下身去嘆她的鼻息。

    只一瞬,那人便嚇得跳起來,驚恐萬分。

    “??!斷……斷氣了!”

    第44章

    蹊蹺

    小廝話音未落,涼棚下的女眷們皆驚恐地尖叫起來。

    碧蕪亦是雙腿軟得厲害,幸得由銀鈴扶著,才沒跌坐下去。

    她腦中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倏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銀鉤道:“繡兒呢?繡兒呢!快去,去尋尋趙姑娘。”

    銀鉤忙應(yīng)聲,還未跑出去,就聽身后響起婉約清麗的聲兒,“這是怎么了?”

    碧蕪回首看去,便見趙如繡站在她身后,望著遠處滿目疑惑。

    見她平安無恙,碧蕪不由得長長松了口氣,緊接著便覺人一陣陣發(fā)暈,眼前發(fā)黑,霎時站不住了。

    昏迷前,她只看到趙如繡和銀鈴銀鉤驚慌的臉。再醒來時,她已回到了安國公府,錢嬤嬤正在用干凈的帕子替她擦拭額頭,見她醒來,頓時喜道:“王妃醒啦!”

    聽到錢嬤嬤的聲兒,銀鈴銀鉤和屋內(nèi)的幾個婢女都著急地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