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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52節(jié)

    可晚間梳洗沐浴出來,看到躺在榻上的旭兒,濃重的倦意仿佛又瞬間消散了。

    三個多月的孩子,已是活潑得緊,見他躺在床榻上撲騰著rou嘟嘟又短小的四肢,努力翻身又翻不過的模樣,碧蕪唇間泛起幾分笑意,伸手將旭兒豎抱了起來。

    然才讓他趴在自己肩頭,誰料旭兒驀然伸出小手,竟一把拽住了她的頭發(fā),死死不肯放。

    銀鉤銀鈴和小漣都在外頭,碧蕪方想出聲喊人,就聽珠簾碰撞發(fā)出的琳瑯聲響,抬眸看去,便見譽王提步踏了進來。

    她正被旭兒揪住了頭發(fā)動彈不得,雖羞窘得厲害,但還是不得不求助般看向譽王,喚了聲“殿下”。

    乍一聽到這聲兒,譽王怔愣了一瞬,或許碧蕪自己不曉得,可落在譽王耳中,這聲兒顯得格外嬌媚動聽,帶著些讓人心疼的委屈,勾人得緊。

    雖心神略有些不穩(wěn),但看著這場景,譽王還是勾唇低笑了一聲,旋即淡然地走過去,在床榻邊坐下。

    見碧蕪擰著眉,拉孩子小手的動作也不敢太重,譽王面色頗沉了幾分,語氣里摻些幾分不悅,“小子,你將你母親拽疼了!”

    他一點點扒開旭兒的手指,偶一垂首,眸色頓時深了幾分。

    過了驚蟄,天逐漸熱了,碧蕪的寢衣也換薄了不少,再加上夜半要喂乳,里頭便穿了一件極易解下的寬松小衣。

    從譽王的角度下望,正巧能瞧見一片綺麗的春光,若皚皚白雪,卻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乳香,亂人心神。

    因著整夜照顧旭兒,碧蕪的身姿早已恢復(fù)到了未生產(chǎn)前的時候,甚至比那時更纖瘦些,不過是該瘦的地方瘦,比如那若弱柳般盈盈一握的腰肢,可那豐腴之處卻反是添了幾分,真真有了些婦人的風(fēng)韻。

    見旭兒已是撒開了手,而譽王卻仍坐在她身側(cè),倚著她一動不動,碧蕪不由得納罕地抬首望去,卻正撞進譽王深邃灼熱的眼眸里。

    或是他的視線太過guntang,碧蕪竟也覺得全身發(fā)熱,呼吸都凌亂起來。

    她忙將懷中的旭兒平放在床榻上,背對著譽王,假裝逗著旭兒,一顆心卻是“砰砰”跳個不休。

    她正思忖著譽王何時會離開,卻聽耳畔驀然響起男人醇厚低啞的聲兒。

    “本王今夜想在此留宿?!?/br>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今天在給粑粑過生日,寫得晚了

    第50章

    酒醉(二合一)

    聞得此言,碧蕪哄旭兒的動作一滯,旋即側(cè)身驚詫地看過去。

    雖說先前,譽王也并非沒與她同在一個屋內(nèi)睡過,可從未有一回他是這樣直截了當提出來的。

    見她朱唇緊抿,流露出幾分為難,譽王笑了笑道:“本王不過是同先前一般,睡在小榻上,這也不可嗎?”

    碧蕪垂眸看了眼正將手放在嘴里啃的旭兒,蹙了蹙眉。

    從前自是沒什么問題,可如今夜里有旭兒在,終究是不大方便。

    她正欲拒絕,就見譽王低嘆一聲,“今日皇祖母臨走前,特意避了人,召本王過去說話。她也不知從哪里聽說,打你生產(chǎn)后三個多月來,本王一次都未在雨霖苑留宿過,且夜里都是王妃你自己照顧孩子……”

    譽王頓了頓,旋即無奈道:“皇祖母她老人家,著實有些生氣,怪本王不體貼你……”

    聞得此言,碧蕪拒絕的話一時就說不出口了,譽王不來本也正常,可兩人在外畢竟還是夫妻。

    前幾個月還能以她身子沒恢復(fù)好為由,但如今旭兒都百日了。譽王長久不在她院中過夜,難免惹得外頭人非議,太后此舉無疑是在保護她。

    只是,卻讓譽王犯了難。

    想到旭兒這名兒,還是有譽王在背后幫忙,才得以定下來。自己多少欠他一份人情,碧蕪遲疑半晌,終是微微頷首答應(yīng):“好吧,那就委屈殿下今夜睡在小榻上了?!?/br>
    “不委屈?!弊u王薄唇微抿,像是調(diào)侃般道了一句,“本王都已習(xí)慣了。”

    他習(xí)慣,碧蕪如今可是不習(xí)慣。

    尤其是夜半旭兒醒來,更是不方便得緊。

    可轉(zhuǎn)頭看譽王還在小榻上睡著,也未被啼哭聲吵醒,碧蕪也不好把人叫起來,讓他出去,便只能忍著羞,背對著譽王躺下,小心翼翼掀開衣裳,給旭兒喂乳吃。

    得了滿足的小家伙止了啼哭,卻是“吧咂吧咂”吃得得勁,這羞人的聲兒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碧蕪從前還不覺得怎么著,可一想到屋內(nèi)還躺著個男人,一時耳根子都紅透了,只愿旭兒喝得快些,再快些。

    這般過了一夜,碧蕪著實有些疲乏,幸得次日,譽王并未再來,不過隔三差五,還是會來她這廂留宿。

    錢嬤嬤高興是高興,卻也會暗地里讓碧蕪將旭兒交給乳娘來帶,畢竟夜里有孩子在,夫婦倆行事到底是不方便。

    碧蕪聽得面紅耳赤,只說譽王也喜歡孩子喜歡得緊,有旭兒在,更熱鬧些,也能培養(yǎng)父子感情不是,何況旭兒這般小,也礙不了什么事兒。

    見譽王似乎也沒甚不高興,錢嬤嬤聞言也不再說了,畢竟是他們夫婦之間的事兒,只消他們情感好,其他確實都無所謂。

    立夏過后,風(fēng)暖晝長,萬物繁茂,雨水也多了起來。

    不知不覺旭兒也五個多月大了,不但是抱起來份量重了,還聰慧靈活了許多,翻身翻得利索,常是躺在床榻上,不停地踢著兩條rou嘟嘟的小腿,一點也不安分。

    碧蕪總會將他扶起來靠著小榻上的引枕坐上一小會兒,用銀制的小鈴鐺逗得他“咯咯咯”地笑,邊笑,口涎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錢嬤嬤一邊跟著樂,一邊不斷用棉帕子給旭兒擦嘴角,屋內(nèi)總是歡聲笑語一片。

    然朝堂上,卻是波云詭譎,并不寧靜。

    就在幾日前,前太子妃孫氏的父親,兵部尚書孫鋮上書永樂帝,言三年前孫氏難產(chǎn)身亡之事或另有隱情,只怕是遭jian人所害。

    按孫鋮所說,當年伺候過前太子妃孫氏的婢子告訴他,孫氏生產(chǎn)當日,本一切都好好的,卻在喝下太醫(yī)開的補氣元的湯藥后,驀然開始崩漏,最后回天乏術(shù),死在榻上,一尸兩命。

    當年便是這個小婢子親手熬的湯藥,她未入宮前,長在鄉(xiāng)下地方,認得些許藥材,當日她分明在那帖藥中發(fā)現(xiàn)了紅花,但想到是太醫(yī)所開,不敢冒認,只煎了藥送去。不曾想孫氏飲下后便一命歸西,如今想來,應(yīng)是那味活血化瘀的紅花所致。

    可所有人都認為前太子妃孫氏的死是一場意外,她便也不敢多言,生怕惹禍上身,然這三年來,她時常夢魘,夢到孫氏披頭散發(fā),渾身血跡斑斑,抱著一個慘白的嬰兒來同她索命,她被折磨已久,實在良心難安,便趁著孫鋮入宮的機會道了此事。

    永安帝在得知后大發(fā)雷霆,勒令三司會省,務(wù)必將當年的事查個水落石出。

    此事事關(guān)太子妃和她腹中的皇嗣,刑部、大理寺及都察院皆不敢懈怠,一時忙得焦頭爛額。

    碧蕪乍一聽聞此事,手微微一顫,險些沒有端住茶盞。

    在旁人看來,孫氏之死大抵與同后宮爭斗有關(guān),最后的結(jié)果或也是哪個東宮嬪妃為了爭權(quán)奪利所為,連大理寺查案也是循著這個方向開展。

    可碧蕪曉得,這不過只是個開場罷了,一切都在循著與上一世相同的軌跡而發(fā)生著,但不知為何,比上一世早了太多。

    那個引導(dǎo)孫鋮告御狀之人,目的自然不是為孫氏討個公道,只怕是為了讓永安帝察覺太子與安亭長公主的私情,并從中得益。

    這個人,是譽王還是承王,亦或是其他對皇位虎視眈眈之人?

    碧蕪猜不出來。

    她長嘆了一口氣,看向窗外鳥語花香的明媚景色,恰如大昭朝堂表面的平靜,可私底下卻已是暗流涌動,甚至是驚濤駭浪。

    這一世的皇位爭奪,早已在悄無聲息間開始了……

    雖大理寺因著孫氏一案通宵達旦、席不暇暖,但幸得唐編修也只是個七品小官,很多事都不需他管。

    因而蕭毓盈的大婚依舊如期舉行。

    碧蕪特意命人去京城最大的首飾鋪子打了幾副紋樣精致好看的頭面,再加上些頂好的錦緞和器物一并送去,就算是給蕭毓盈添了妝。

    大婚當日,碧蕪早早便到了安國公府,去了西院蕭毓盈的住處,蕭老夫人和周氏都在。

    婆子正在給蕭毓盈梳妝打扮,蕭毓盈卻是坐大不住,直喊頭上的釵鬟太多太沉。

    周氏看她這模樣,忍不住斥道:“旁的新娘子哪里有你這般的,還愿頭上戴滿了才好呢。你再多話,一會兒也不必出去了,左右這婚事我也不滿意?!?/br>
    “娘……”蕭毓盈挪動不得,只得通過面前的銅鏡無奈地看向周氏,“您又來了。”

    “怎的,我有說錯嗎?”周氏說著,聲兒止不住哽咽起來,“別人嫁女兒歡喜,那是因為女兒嫁到好人家去了,我的女兒呢,卻是低嫁給了個七品小官,我緣何不難過……”

    蕭毓盈聞言亦是有些胸口發(fā)悶,她這母親平日雖有些無理取鬧,可對他們姐弟兩卻始終一視同仁,從不曾偏心過半分,先前不愿她嫁,就是怕她嫁過去吃苦頭。

    看到周氏哭成這般,她眼眶一熱,也幾欲掉下淚來。

    “好了,好了?!笔捓戏蛉嗣χ浦沟?,“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樣子,你瞧瞧,將盈兒都快惹哭了,再這樣,她今日這妝可是白化了?!?/br>
    碧蕪抱著旭兒踏進來時,恰好瞧見這一幕,“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你二叔母舍不得你大jiejie罷了。”蕭老夫人瞧見碧蕪懷里的旭兒,忙歡喜地站起來迎道,“哎呦,旭兒呀,快,讓曾外祖母抱抱?!?/br>
    蕭老夫人笑著沖旭兒拍了拍手,做了個抱的姿勢,旭兒還真將身子前傾,往蕭老夫人懷里撲去。

    蕭老夫人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一把將旭兒抱了過去,“好孩子,好孩子,這是認得曾外祖母呢?!?/br>
    旭兒像是聽得懂這話一般,咧嘴咯咯笑起來。

    屋內(nèi)人見此溫馨一幕,都不由得會心地而笑,連周氏都擦了眼淚,勾起了唇間。

    蕭毓盈裝扮齊整后,便由喜婆領(lǐng)出院外,隨著她父親蕭鐸一塊兒,去宗廟祭拜先祖。

    祭拜完了,再回到院中,等候那位唐編修來迎。

    等待間,碧蕪命人送來些好下咽的粥食點心,勸蕭毓盈趁現(xiàn)在多少吃些,不然之后怕是沒機會再吃了。

    蕭毓盈搖了搖頭,說自己咽不下,她絞著膝上的衣裳,顯而易見地緊張。

    “大jiejie怕什么,你不是挺中意那位唐編修的嗎?”碧蕪調(diào)侃道。

    “中意歸中意……”蕭毓盈搖咬了咬唇,旋即低嘆一聲,“可我總覺得這人著實太

    木訥了些……”

    “你怕他對你不好?”碧蕪問道。

    “倒也不是?!笔捸褂粫r也不知怎么解釋了,思忖片刻,竟扯到了碧蕪身上,“就像譽王殿下,他看你時,那眼神總是溫柔似水,只消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譽王殿下對你情深,可……可那人吧,雖對我不差,但他似乎只是為了娶妻而娶妻,而他娶的那人恰好是我罷了,我只是擔(dān)憂……他不喜歡我……”

    蕭毓盈說譽王對她情深的話,著實讓碧蕪覺得好笑,可能是他太會演了,竟讓周遭的人都生了這樣的錯覺。

    見蕭毓盈垂眸略有些喪氣,碧蕪安慰道:“你倆雖說認識也有一年了,可也未見過幾回面,都說日久生情,待大jiejie你嫁過去,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大jiejie這么快便灰心喪氣,著實不像你了?!?/br>
    前世,關(guān)于蕭毓盈與唐編修這兩人的夫妻關(guān)系究竟如何,碧蕪倒是不大清楚,只曉得蕭家敗落后,唐編修依舊對蕭毓盈極好,碧蕪也常聽進宮的蕭鴻笙說起他這位姐夫,雖是不善言辭,卻是性情溫順的良善之人。

    不然以蕭毓盈這樣的脾氣,哪會有男人沒有絲毫怨言地包容了她那么多年。

    “我哪是灰心喪氣?!笔捸褂勓缘菚r不服道,“你就等著,待我過了門,縱然是塊冰我也給他捂化嘍,教他往后根本離不開我!”

    這才像她認識的蕭毓盈了。

    碧蕪勾唇笑起來,“好,那meimei便等著,等著我這位姐夫?qū)Υ骿iejie死心塌地,將大jiejie寵上天去?!?/br>
    蕭毓盈輕拍了碧蕪一下,姐妹兩對視一眼,笑作了一團。

    在西院直坐到酉時,迎親的隊伍才至安國公府門前。

    怕前院賓客如云,旭兒看到這番場面嚇著,哭鬧不止,碧蕪便讓錢嬤嬤和姜乳娘帶著他去了酌翠軒。

    送親時,因碧蕪的王妃身份,也坐在了廳中一側(cè),乍一眼看見那個身著婚服,被簇擁著入內(nèi),身姿挺拔,面容俊俏的男人時,碧蕪唇間的笑意倏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