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離婚吧 第52節(jié)
周從森問喬晉淵和夜花千樹:“如果余小姐變成了一個瘋子,你們愿意繼續(xù)愛她,照顧她一輩子嗎?” 夜花千樹道:“我愿意?!?/br> 喬晉淵卻說:“我不愿意。” 周從森顯然沒料到喬晉淵會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畢竟他先前為了救余殊,連辰星計劃都徹底毀了。就算余殊被注射病毒之后,成為一個瘋子,也不過是請個專業(yè)看護的事。甚至可以直接把她丟到療養(yǎng)院,花點錢而已。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可喬晉淵說他不愿意。 周從森試探道:“你們一個愿意,一個不愿意,正好沒有糾紛,那我就把余小姐交給葉先生了?!?/br> 喬晉淵道:“慢著?!?/br> 這個舉動在周從森意料之中,他笑了笑:“喬董還有什么話說?” 喬晉淵望著秋千上人事不知的余殊,那是他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她愛了他整整十年,為他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差點給他生了個孩子,他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病毒折磨,變成一個瘋子? “你想給她注射病毒,不過就是想確認我手里是否私藏了辰星計劃的資料?!彼湫χ掖┲軓纳年幹\,“既然這樣,把這支病毒注射到我身上,不是更能讓你放心嗎?” 周從森:“……” 他愣了片刻,跟著狂喜。如喬晉淵所說,他之所以要向余殊注射病毒,一是因為余殊跟辰星計劃的三代人都有關(guān)系,她那里可能會有一部分甚至完整的資料,讓她變成瘋子,她就無法把資料給其他人了;二來,從jian細那里發(fā)來的消息可以看出,喬晉淵的團隊只攻克了四代cr變異毒株,對于他手里的終極毒株是沒有任何有效治療手段的,不管他對余殊有感情,還是只把她當作試藥的對象,如果他手里還有辰星計劃的資料,必定會拿出來繼續(xù)研究。 那樣,他就可以用“擴散最終毒株”來威脅喬晉淵,逼他把最后的資料也銷毀。 所以,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喬晉淵肯把余殊領(lǐng)回去,是最理想的結(jié)果。沒想到,喬晉淵竟給了他一個更好的結(jié)果,他愿意代替余殊,以身試藥! 這樣的話,如果余殊手里有資料,肯定會拿出來救他;如果他自己有資料,注射病毒后也就等于沒有了——這個病毒幾分鐘就會生效,他很快就會變成瘋子! 喬旭望著病房里癲狂的喬晉淵,哽咽著說:“好在高警官和陸總及時救援,小叔只被注射了半管病毒。” 當時情況非常危急,陸天青雖然成功摸到了塔吊上,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只要周從森按下遠程遙控按鈕,余殊立刻就沒命了。幸好他在部隊那幾年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及時破壞了遙控裝置,把余殊救了下來。 而高峻則帶人突圍,緊急關(guān)頭擊斃了給喬晉淵注射病毒的人。 但是cr病毒的終極毒株毒性實在太強,喬晉淵很快便發(fā)作了。他們給他用了余殊離開羊城時,喬晉淵給她準備的四代毒株阻斷藥物,又用了喬晉淵自己帶去遙平的anti-cr,但只是延緩了他發(fā)作的時間和頻率,并不能完全治愈他。 這半年多來,喬晉淵一直被綁在這里,等待專家們攻克這最終的毒株。而治愈一二三四代感染者的anti-cr的資料,喬晉淵早就復(fù)制了兩份,設(shè)置了五天后自動發(fā)送到陸天青和姜蘭的郵箱里,所以他們才能繼續(xù)先前的研究,拯救那七萬多名感染者。 “病毒發(fā)作前,小叔跟陸總說,除非他被成功治愈,否則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眴绦裱鲋^,不讓眼眶里的淚水滑落,“但我一直幻想著有一天你會發(fā)覺情況不對,來這里找他,所以我把你的車牌號也登記在了門衛(wèi)那里?!?/br> 余殊失神地靠在墻上。喬晉淵為了救她,變成了這副模樣,可她竟然毫不知情,仍舊過著自己平靜的生活。要不是今天遇到喬旭,她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喬晉淵為她付出了多少。 這個男人曾經(jīng)做過很多錯事,狠狠地傷過她的心,可他又一次次地幫她、救她,為了她幾次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她可以因為過去的事責(zé)怪他,怨恨他,卻無法否認他對她的愛。 作者有話說: 為了把這段劇情寫完,洪荒之力都用完了,嗚嗚。 明天開始就是喬晉淵追妻了! 第63章 ◎喬憨憨追妻記(一)叔叔好◎ 余殊日后回憶起來,總覺得那段日子過得混亂又單調(diào)。在療養(yǎng)院見到喬晉淵之后,她發(fā)了瘋一般地在父母留下的房子里和外公的家里翻找,試圖找到叔公或者母親留下的辰星計劃的資料,結(jié)果資料沒找到,反而找到了叔公留下的一段實驗記錄。 原來當初周從森的父親建立實驗室之后,曾抓過幾個人做人體實驗,據(jù)叔公記載,其中一人是cr病毒終極變異毒株的免疫者! 所有人都振奮了,高峻、陸天青、安晴等人同時行動起來,利用自己的所有資源去查這個神秘的免疫者,最后發(fā)現(xiàn),此人竟然是安晴的父親。 當年周從森父子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把初代實驗室的一切都毀了,那些人體實驗者也沒能幸免。安晴的父親失蹤多年,誰也沒想到竟然是死在實驗室的。 這對安晴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但在陸天青的陪伴下,她很快就調(diào)整了心態(tài),并主動接受了各項檢測,確認自己也是免疫者之后,配合專家們的研究,終于在半年后攻克了這個難題,研制出了消滅cr病毒終極變異毒株的特效藥,將喬晉淵救了回來。 然而新的問題出現(xiàn)了。 cr病毒對人體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破壞性很大,喬晉淵被病毒侵蝕已久,病毒清除后,身體倒是很快恢復(fù),但他的記憶卻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又把一部分幻想出來的東西當作了真實記憶。 其中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就是,他不記得余殊了。 余殊為此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喬旭和陸天青對她拍胸脯保證,說等喬晉淵出院,一定會把他們之間的事原原本本講給他聽,但是余殊拒絕了。 “就這樣吧?!彼帐皷|西準備回家——這段日子她特地請了假,在療養(yǎng)院照顧喬晉淵,“他那么要強的人,不會希望自己發(fā)瘋的模樣被我看到,就當一切都是按照你們最初的打算進行的,不要再提了?!?/br> 他們最初的打算,就是一切都瞞著余殊。 喬旭上前按住她的行李包,急道:“可我們只是想隱瞞小叔感染病毒的事,等他恢復(fù)了再去找你,并沒有要你們就此分開啊?!?/br> 小叔一次又一次舍命救她,可見對她的愛有多深,怎么能一句“不要再提”就算了? 余殊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將他掰開:“我又沒打算跟別人在一起,你慌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自己記起我,而不是因為你們的強行灌輸才來找我,感覺很不同的好嗎?我警告你們啊,不許跟他提起我們以前的事,否則我就跟你們?nèi)拷^交!” 她補充:“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眾人:“……” 其實在現(xiàn)實中,失去記憶并沒有電視劇里那么狗血和可怕,畢竟,每個人的身份信息都完整地保存在公安系統(tǒng)中,還有各種文字視頻做參考。一個人就算不記得自己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但想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誰,還是很容易的。 喬晉淵很快把自己的基本信息搞清楚,他的適應(yīng)能力非常強,幾個月后就回公司上班了。對于親侄子喬旭和至交陸天青,雖然記憶還是一片空白,但在這兩人拿出的無可辯駁的證據(jù)面前,他坦然接受了他們跟自己關(guān)系親密的事實。 沒人在他面前主動提起過余殊,沒有人敢。 但是,不提并不代表他們坐視不理。比如這一天,陸天青在機場接到剛出差回來的喬晉淵之后,沒有直接送他回家,而是繞道花城廣場,說是先去吃一頓大餐再說。 而此時的花城廣場,一場盛會正在舉行。近年來最火的一部動漫電影的主創(chuàng)團隊、制作團隊和配音演員等,今天在這里舉行粉絲見面會。 車子開不進去,陸天青將車停在廣場外圍,跟喬晉淵步行往預(yù)訂的餐廳走去。喬晉淵被現(xiàn)場那嘈雜的聲音吵得耳朵疼,忍不住皺起眉頭,加快了腳步,想要趕緊離開這里。 陸天青忽然被旁邊的人撞了個趔趄,沒穩(wěn)住身子,又撞到了喬晉淵身上。喬晉淵回過頭,臨時搭建的舞臺上那個清麗脫俗的女人就撞入了他的眼眸。 “你在看什么?”陸天青站穩(wěn)之后,見他保持著被撞時怪異的姿勢,忍不住問道。 喬晉淵立刻收回了目光,但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往臺上望:“那個是我認識的人嗎?” 第一眼就覺得眼熟。 陸天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到余殊,隱秘地勾了勾唇角,轉(zhuǎn)過頭來時已經(jīng)是一副沉思的神情:“好像是喬旭的同學(xué)?” 喬晉淵的聲音有點急切:“叫什么名字?” “那我哪知道?我只是隱約記得,好像見過她跟喬旭一起吃飯。”陸天青斥道,“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會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女人身上?” 喬晉淵仍舊望著臺上的余殊,他不認得她,可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根線栓在他的心尖上,每當他興起要離開的念頭,那條線就會扯緊,拽得他有點疼。 陸天青瞅了他一眼,貌似不在意地說道:“說起來也很久沒見喬旭了,他最近忙嗎?不忙的話叫出來一起吃頓飯吧?!?/br> 這話仿佛醍醐灌頂,喬晉淵將目光從臺上收了回來,鎮(zhèn)定地說道:“應(yīng)該不忙吧,我打個電話問問?!?/br> 喬旭早就在附近候著了,喬晉淵一打電話,他立刻表示,自己正好在這附近辦事,可以順道過來。喬晉淵收起手機,下意識又去看舞臺,陸天青“隨口”說了一句:“這個活動應(yīng)該會持續(xù)到傍晚吧?!?/br> 此時已經(jīng)過了午飯的點,算是下午了,聽臺上主持人的口氣,活動應(yīng)該是剛開始,那么持續(xù)一下午也是有可能的。 喬晉淵終于舍得離開了。 他們到達餐廳不久,喬旭就來了。喬晉淵一邊拿著菜單假裝點菜,一邊豎起耳朵,偷偷聽陸天青跟喬旭說話。他是不能主動打聽的,那畢竟是侄子的同學(xué),算起來是晚輩,他要是開口就有禽獸之嫌了。 陸天青將自己手機放到喬旭面前,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我記得好像是你同學(xué)?!?/br> 喬晉淵挑了挑眉,他沒注意陸天青剛才還拍了照片,果然是好兄弟。 喬旭只看了一眼,就說:“余殊啊,我們高中和大學(xué)都是同班同學(xué),怎么了?” 陸天青淡淡道:“沒什么,今天花城廣場有活動,我們經(jīng)過的時候見到她在臺上,我覺得有點眼熟,就順便問問。你倆熟嗎?” 喬旭算了一下自己和余殊見面的頻次,非常誠實地回答:“還行,偶爾還會約個飯什么的?!?/br> 陸天青“循循善誘”:“這姑娘看起來不錯啊,你如今也是單身,對她就沒點想法?” 喬晉淵拿著菜單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陸天青和喬旭對望一眼,默契地當作什么都沒看到。喬旭嘆口氣:“沒有,我跟她就是純粹的革命友誼。再說人家剛離婚不久,估計心里還難受著呢,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接受任何男人?!?/br> 喬晉淵終于忍不住,放下菜單,問了句:“怎么會離婚的?” 喬旭沉吟了一下。雖然“劇本”早已爛熟于心,但有些話他還是不大敢說——喬晉淵只是因為藥物影響,暫時失去記憶,又不是不恢復(fù)了,萬一以后跟他算賬呢? 但是他不敢,陸天青可沒有什么顧忌,故意說道:“肯定是遇到渣男了唄。” 喬晉淵看向喬旭,等待他的證實。 喬旭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陸天青心里暗笑,表面卻不露聲色,很自然地又問了一句:“那渣男是個什么樣的人?” 喬旭其實很抗拒這個問題,因為陸天青給他準備的答案非常狗膽包天,但在陸天青的逼視下,他沒有選擇,只好把自己的戲份演下去:“性格……跟小叔差不多吧。” 喬晉淵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人的審美是很難改變的,那她說不定也會喜歡我?繼而才反應(yīng)過來,斥道:“你倆拐彎抹角罵我渣男?” 陸天青笑道:“罵你還用拐彎抹角?” 喬旭的內(nèi)心充滿了滄桑。 喬晉淵高冷地拿起菜單,開始勾選菜式,不去理那個損友了。 但損友卻給他謀了一個福利,用閑聊的語氣跟喬旭說:“既然遇上了,你要不要過去跟你同學(xué)打聲招呼?” 這家餐廳就在花城廣場邊上,說遇上了也不為過。 喬旭假裝想了想:“我先跟她聯(lián)系一下?!彼统鍪謾C,給余殊發(fā)微信。但余殊一直在臺上,并沒有時間看手機,所以他發(fā)出去很長時間都沒有回音。 他求助地望向陸天青,后者道:“怎么你們年輕人跟同學(xué)見個面,還要提前預(yù)約這么隆重嗎?” 雖然商討過大體的劇本,但因為無法預(yù)估喬晉淵的反應(yīng),只能隨機應(yīng)變,好在喬旭本身就是個演員,倒是能隨意接陸天青的招:“那倒沒有,就是覺得提前打聲招呼比較禮貌?!?/br> 陸天青喝了一口服務(wù)員送來的溫水:“你們這些鋼鐵直男啊,一點都不懂得偶遇和邂逅的浪漫,真替你們喬家的先輩著急?!?/br> 他這話明著是對喬旭說,其實說話的時候一直望著喬晉淵。喬晉淵內(nèi)心澎湃,卻仍舊維持著面癱臉,這是為人叔叔的尊嚴。 喬旭在陸天青的“教育”下,終于從迂腐的邊緣及時懸崖勒馬,說:“那吃完飯過去走走吧?!?/br> 這頓飯喬晉淵吃得異常心不在焉,他覺得自己有點不正?!M管他并不記得自己“正常”的時候是什么樣,但走在路上偶然見到一個女人,就失魂落魄的,這太不穩(wěn)重了,而他是一個三十四歲的成熟男人。 菜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三點,陸天青和喬旭又故意找話閑聊,等到吃完,已經(jīng)是四點半。喬晉淵買了單,喬旭從包里拿出帽子、墨鏡和口罩,全部武裝后才跟他們一起離開了餐廳。 喬晉淵覷了他幾眼,沒說話。資料顯示,他這個侄子是個大明星,出門的確不太方便。 三人慢悠悠往花城廣場走去,那邊的活動已經(jīng)接近尾聲。余殊她們正在跟粉絲合影,現(xiàn)場氣氛非常熱烈。余殊偶一回頭,見到喬晉淵和陸天青,愣了一下,繼而才發(fā)現(xiàn)旁邊“全副武裝”的喬旭。 喬晉淵被她那一眼望得心跳有些加速,暗暗琢磨著,她是在看我嗎? 可惜余殊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神色如常地站到粉絲身邊,跟大家一起叫“茄子”。 活動結(jié)束,人潮逐漸散去,余殊對三個男人視而不見,站在臺子邊上跟工作室的人說話。喬晉淵見她面前那個男人長身玉立,氣質(zhì)溫潤如玉,心里蹭地冒出一股酸水來。他忍耐了十秒鐘,伸手碰了碰喬旭,示意他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