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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你的藥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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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親一口才能好。”黎澈幼稚地提出治療方案,笑瞇瞇地看著神色緩緩空白的小朋友。

    “哥你,你嚴(yán)肅點兒?!碧迫陶龑ψ约荷羁套l責(zé)呢,被他搞得頓時提不起狀態(tài)。

    “行?!闭f著,黎澈收起不怎么正經(jīng)的表情,重新道:“需要唐忍同學(xué)的嘴唇貼上黎澈的嘴唇,然后伸出……”

    唐忍同學(xué)忍無可忍,不想聽他將“親”字描述擴(kuò)展成嚴(yán)肅詳細(xì)的解釋句,湊上前咬住不停挑戰(zhàn)他的唇rou,用力碾了碾,兇狠地順了他的意。

    黎澈就等著他屈服,欣然配合兇巴巴的狼崽子,引著他越陷越深。

    來了就別想走了。

    親著親著,唐忍猛地發(fā)現(xiàn)似乎有些失控,正想懸崖勒馬,黎澈卻一把攥上他的下巴不讓人分開。

    終于到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黎澈沉聲又一次戳上小朋友的忍耐極限:“買那么多裝備,不打算實踐一下嗎?”

    唐忍深深地望著他,他又輕飄飄地挑戰(zhàn)道:“買來擺著看的?”

    那半袋子確實不是裝飾品。

    黎澈被突然托上cao作臺時仍舊不知死活地吹了個口哨,還不知道他一張巧嘴為自己踹開一扇怎樣的大門。

    第60章

    “您好,您的外賣?!?/br>
    “好,謝謝?!?/br>
    唐忍接過外賣精致的袋子關(guān)上門,脫掉隨手穿上的外套。

    天光大亮,落地窗攔不住冬日冷白的晨光,樓梯上勁窄的腰身在細(xì)碎的光芒下一閃而過。

    他長腿幾步跨上樓梯回到二樓臥室,將東西放到寬大的茶幾臺面上,剛要拆袋子,也不知道視線掃過了什么,紅著耳根抿抿嘴,從旁抽過濕巾將嶄新的桌面仔細(xì)地擦拭一遍。

    唐忍將一個個餐盒拿出來打開蓋子擺好,轉(zhuǎn)身走向安安靜靜的浴室。

    “哥?!?/br>
    空檔的屋子中有一個不小的浴缸,唐忍叫了一聲,沒人回應(yīng)。他走進(jìn)去,黎澈歪在缸沿似乎已經(jīng)睡著,皺著眉,看起來不太舒服。

    “哥?!彼麖澭稳ダ璩耗橆a上的水珠,輕聲說:“先起來吃飯吧?!?/br>
    黎澈緩緩睜眼,弓起腿直起腰身,單手將頭發(fā)向后捋順,露出皺得更深的眉頭。

    唐忍小心地扶著他走出浴缸,拿過浴巾遞給他。

    鏡子里黎澈修長的身姿挺拔精致,每一塊肌rou都像是泥塑師精雕細(xì)琢的作品,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整個人像是一尊優(yōu)雅美好的藝術(shù)品。

    如果沒有那些礙眼的斑駁的話。

    黎澈囫圇擦著頭發(fā),草草幾下擦干身體,任由小朋友像個仆人似的圍在他身前身后幫著穿衣服,作為罪魁禍?zhǔn)?,唐忍還算伏法得誠心誠意。

    黎澈瞧著脖子鎖骨上遮不住的印記,一側(cè)頭,后頸也難逃一劫。

    “年紀(jì)不大,下手挺重啊。”他摸摸頸側(cè),左右伸展舒緩僵硬的肌群。

    唐忍聽著他略微沙啞的嗓音,垂下眸子低眉順眼地說:“對不起?!?/br>
    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悔恨沒能做到表里如一。

    黎澈被他從沒有過的沾沾自喜的小表情逗得禁不住輕笑一聲,掰過他的身子讓人背朝鏡子,從容道:“道歉就不必了,哥很少吃虧?!?/br>
    唐忍沖過澡就出來訂餐收拾東西,沒有時間照鏡子,就算有也沒興趣特意看一眼后背,不過眼下被黎澈引導(dǎo),瞧見鏡子里的場面時原本竊喜的眸子瞬間升起驚訝。

    寬闊的脊背上,“傷痕累累”。

    他的眼珠一點點亮起清透的光,平日里的成熟沉穩(wěn)迅速被孩童般的幼稚侵蝕,仿佛一個收到驚喜的小孩子般唇角揚起粲然的弧度,反手費力地越過肩膀想去摸摸那些從未有過的“傷”。

    黎澈無奈笑笑,疼惜地呼嚕幾下他的頭發(fā),“不是吃飯嗎?走吧,吃完了睡覺?!?/br>
    年紀(jì)大了,單純的通宵就足夠要了他的老命,何況還通宵進(jìn)行剎不住閘的理論檢驗,想想這一宿一刻不停的運動量,黎澈抬手捏捏疲憊的肩頭走出浴室。

    唐忍目不轉(zhuǎn)睛地掃視著自己的后背,鏡中左側(cè)腰際的“澈”字附近分散著幾塊不同于燙傷的紅痕,他伸手摸上去,嘴角弧度久久放不下來,隱隱的竟是帶著點童真。

    “來???”

    黎澈在外面喊了他一色,小朋友應(yīng)下:“來了?!闭f完又多看了兩眼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鏡前。

    新臥室快要趕上老房子一半大小,衣帽間、干濕分離的廁所、小儲物間一應(yīng)俱全,除去定制的大尺寸床架,甚至還能擺下一張長款沙發(fā)和一個茶幾。

    即便過來搬了幾次東西,一直到昨晚為止唐忍仍舊覺得有些陌生,一夜過后,卻已經(jīng)對這里的里里外外異常熟悉了。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fā)上,背后是環(huán)屋大陽臺,幾只叫不上名字的鳥分落在欄桿上,偶爾鳴叫幾聲,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唐忍回頭看看,被碩大的太陽晃得睜不開眼。

    昨天的這個時候他還被那股長久壓在他胸口的沉重感威脅著,到了今天,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好像有一位從天而降的救世主悠然地撕開那個令他無法掙扎的封印,向他伸出手,將他一把拉出尋不得出路的深淵。

    恍惚間,唐忍仍覺得一切都輕飄飄的,虛幻,美好。

    他知道這不是夢,可整個人卻好似浮在云端,沒有恐懼不用糾結(jié),因為他知道,即便掉下去也不會粉身碎骨,他的救世主正在下面瀟灑無畏地護(hù)著他。

    “干嘛呢?”黎澈咽下清粥,用手臂蹭蹭轉(zhuǎn)著頭發(fā)呆的小朋友。

    “感覺不太真實?!?/br>
    唐忍徹底松開心里一直緊繃著的弦,他幾乎從未像這樣無意識地將想法脫口而出過。

    黎澈愣了愣,彎起溫柔的淺笑,“你看看床上?!?/br>
    唐忍聞言,聽話地看過去,碩大的床面上昨晚剛鋪好的整潔四件套仿佛遭了賊,其中一個枕頭還靜靜地躺遠(yuǎn)處的地上,黎澈看著,都想不起來當(dāng)時為什么會把那個枕頭扔那么遠(yuǎn)。

    “真實嗎?”他悠悠地說著,簡短的三個字在唐忍耳中簡直就是魔法師的低語。

    “要是還不行就去書房看看?!崩璩何艘豢诙?jié){,繼續(xù)吟唱法咒:“我就怕在那會影響你以后的學(xué)習(xí),你說你坐在那桌子前,還能專心了嗎?”

    “不過那個椅子不錯,買得還算成功?!?/br>
    唐忍低垂著腦袋,感覺真實得不能再真實,黎澈記不清細(xì)節(jié),他可是記得清楚牢靠,優(yōu)越的記憶力在荷爾蒙的激發(fā)下更是如虎添翼,黎澈寥寥數(shù)語,他已經(jīng)開始在腦中回放起令他失神的每分每秒了。

    他悶頭給黎澈夾了半盒子菜,沉聲說:“吃菜?!?/br>
    黎澈從鼻腔里溢出一聲輕笑,越過他的肩背摸上毛茸茸的后腦,柔聲說:“我一直在呢。”

    唐忍偏頭看他,放松得笑了笑:“嗯?!?/br>
    吃完早餐,唐忍拿出新的四件套,將皺巴巴的那套拆下來送到了樓下的洗衣間,再回來時瞧見黎澈正拿著雪白塑料袋里眾多沒拆封盒子的其中之一,看見來人他只冷靜一笑,說:“真的買太多了,你是不是把人家貨架都掃下來了?”

    唐忍閃亮的眸光慢慢暗沉,黎澈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那個配色鮮艷的東西,手腕上還有他自己留下的杰作,說出的話又好像在挑釁著他們年輕人奇怪的自尊心。

    整個畫面在他眼里,格外沖擊。

    “不多。”唐忍磁沉著嗓音,撂下在黎澈看來堪比狂言的話。

    黎澈沒反駁他,只笑笑將東西放回去,沖他招手:“睡覺,困死我了。”

    唐忍掃過男朋友眼底淺淺的青影,咽下灼燒的沖動點頭:“好?!?/br>
    大好的清晨時光,倆個夜里狂歡的人躺在床上準(zhǔn)備補覺。

    黎澈摟著唐忍,手臂環(huán)過他后頸。

    小朋友是解開了陳年上銹的心結(jié),但黎澈卻有點潛意識的不安,唐忍痛苦的眼眸和過呼吸時仿佛馬上要死過去般的恐怖樣子在他心里剮出一片口子,那些血淋淋的豁口不是一宿過量的運動能彌補的,一時半會兒愈合不上。

    他緊緊抱著唐忍,靜下來的心神又不自覺地開始擔(dān)憂。

    “你的過呼吸……”他打破沉默,不放心地問:“從前就有嗎?”

    唐忍一怔,攬住他的腰身回答:“嗯,從小就有,不過長大之后很少犯了?!?/br>
    黎澈回想二人交往以來的這段時間,對這個“很少”難以茍同。

    好幾次,這個小朋友都徘徊在犯病的邊緣,黎澈還以為他是緊張過度或者別的什么,現(xiàn)在想想他甚至有點后怕。

    “看過醫(yī)生嗎?”

    唐忍嗅著黎澈身上和自己相似的味道,神經(jīng)無比舒緩,放下了枷鎖過后,對于即將說出口的任何事他都沒有那層擠得他喘不過氣的顧慮。

    他輕聲說:“看過,在我mama的葬禮上我犯過一次,莊叔帶我去看了醫(yī)生?!?/br>
    聽見葬禮,黎澈胸口一滯,昨晚莊弘的話再次在耳邊蕩起,他摸著懷里溫?zé)岬娜?,無聲地咬住牙試圖抑制眼底的酸澀。

    “醫(yī)生怎么說?”

    唐忍聽出他音色的異常,抬起頭看過去,拇指撫上他溢紅的眼眶,說:“醫(yī)生說是心理因素,沒有病理原因?!?/br>
    “哥?!碧迫陶f話的聲音極輕,滑出喉嚨帶著微弱的氣,珍重地看著黎澈的眉眼,認(rèn)真道:“我覺得以后沒有能讓我過呼吸的事了。”

    之前他怕黎澈知道自己的破事兒,后來怕黎澈知道后會離開他,再之后他接受不了自己會傷害這個他恨不得供奉起來的人。

    不過現(xiàn)在,那些恐懼都像是落地的泡泡般一個個潰散,在烈日之下,連一點濕潤的痕跡都沒能留住。

    此刻滿心滿意里,唐忍只覺得自己幸運,這世上應(yīng)該不會有比自己更幸運的人了。

    黎澈看他半晌,吻了吻近前的軟唇,笑著泄出一聲:“好。”

    “沒有就好?!?/br>
    想起手頭的進(jìn)展,黎澈又道:“復(fù)讀的事怎么想的?打算什么時候去?”

    唐忍摸著黎澈的眉骨,又摸上他的耳鬢,說:“我想過完年的那個學(xué)期去復(fù)讀,參加今年的高考?!?/br>
    “行,剛好順?biāo)恢锌梢允諒?fù)讀生,但是分班前要參加考試,你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br>
    “嗯,沒問題?!碧迫躺儆惺裁词履茏龅浇^對自信,學(xué)習(xí)除外。高中的時候是他根本沒走心,這一年邊工作邊不停刷題,做完的練習(xí)冊數(shù)不過來,在這方面幾乎神擋殺神。

    “你當(dāng)年高考,英語為什么是零分?”黎澈描摹著他的眼睛,總感覺手里的是一個蒙了三尺灰塵的大寶貝,心疼中夾雜著濃烈的憤恨。

    唐忍怔了怔,意外地問:“莊叔告訴你的?”

    他沒跟任何人細(xì)說過自己的高考成績,統(tǒng)一口徑三百多,至于三百多少以及各科的具體分?jǐn)?shù),他從沒提過。

    黎澈:“嗯?!?/br>
    唐忍了然地垂下眸子,莊弘查他的成績還真不是什么難事兒。

    他沉默幾秒,說:“考英語的那個中午,林書蘭說不會供我上大學(xué),我打工的錢也幾乎沒存下什么?!?/br>
    閉塞的環(huán)境和絕望的經(jīng)歷讓他直接放棄了這條路,那時他沉悶的腦回路不怎么清明,想著貸款上學(xué)要兼顧學(xué)業(yè)和賺錢,還不如直接去打工。

    離開那個狹窄的城市后他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愚蠢。

    “英語沒答?”黎澈皺起眉,心里擰著勁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