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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靖國軍中是李騁為主帥, 胡復(fù)屈茂為副。 裴季貍與焉云深尚在兗州穩(wěn)固后方局勢,控制住廢帝齊儔,也壓制著仍齊家各地藩王。 而齊胤,留在閔州, 身份實(shí)在尷尬。掛著個先鋒的頭銜身先士卒,將士們大多不認(rèn)得他,知道他有勇有謀,卻萬萬想不到是晏國的先帝在為靖國新帝鞍前馬后。 從藥王谷出來, 一路低調(diào)。齊胤領(lǐng)著宋韞悄然進(jìn)了州牧府, 迎面碰上鸕鶿。 從前衣著狂野的漢子, 換上一整套盔甲,很有魁梧將軍的架勢,但一開口還是匪氣:“媽的,小小先鋒,見到將軍也不問好么?” 齊胤看他一眼:“軍中論軍功不論軍銜高低,與其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不如多退敵幾里?!?/br> 論口齒,十個鸕鶿也敵不過齊胤,鸕鶿語塞,看向與齊胤站在一處的宋韞—— 別說,真的就是不一樣。 別人不清楚,但鸕鶿等人是知道現(xiàn)在的「新帝」是宋翊假冒,當(dāng)初齊胤提出這個法子時,鸕鶿還想反對來著,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雖然宋家那位公子易容的技術(shù)出神入化,旁人乍看確實(shí)是宋韞的模樣,到底是畫皮難畫骨,神韻難以模仿,但凡認(rèn)識宋韞的人,都知道宋韞不該是那個樣子。 ——宋韞該是什么樣?真要細(xì)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齊胤這碰了一鼻子灰,鸕鶿本想和宋韞再說幾句,但齊胤壓根沒給他機(jī)會,拉著宋韞快步而去了。 而只要有齊胤在,宋韞壓根不會多給旁人眼神。一如從前。 看著宋韞背影,鸕鶿握了握拳頭,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立在原地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便訕訕地大步走開了。 宋家都在閔州。 宋韞先去見了宋謂然和許澤蘭夫婦。許澤蘭看見宋韞便撲上來把人挽住一口一個「阿韞」叫著:“瘦了……受苦了……” 宋謂然雖然沒有許澤蘭那樣的大動作,但也是神色舒緩了許多,目光不自覺瞟向宋韞腹部,又發(fā)覺齊胤仍是渾然不知便又有怒氣,對宋韞道:“胡鬧!這都什么時候了,還——” 話沒說完便被許澤蘭扯住了,目光示意他,小兩口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說,別多摻和。 拜見過父母,該去換下宋翊了。 宋韞到行宮里所謂的新帝書房時,宋翊正伏在案桌忙活著,聽見有人推門,趕忙攬過旁邊的奏折堆在面前,抓起朱筆裝模作樣地批改,同時沉著眉頭,嘴里振振有詞:“混賬……豈有此理,寫得都是什么東西?” “看不明白,有沒有可能是你拿倒了?”宋韞走近,護(hù)著腹部蹲身撿起被宋翊碰掉的奏折,余光一瞟掃見奏折下露出一角的畫紙,“又是金蟾抱鯉?” 宋翊看清是宋韞,眼前一亮,很快又撇了撇嘴,扔了奏折,放松地往椅子里一靠:“我畫什么你管得著嗎?自己逍遙快活去了,留我在這頂缸受罪,哪有你這樣的姐——” 宋翊突然頓住。時至今日,他還沒有適應(yīng),不情不愿喊了近二十年的長姐其實(shí)是長兄,這長兄也不是親的這回亂七八糟的事。 ——就說嘛,老頭子自己都不是讀書的材料,怎么生得出宋韞這種腦袋瓜子靈光的兒子? 毫無血緣的宋韞卻是父母心頭rou,打不得罵不得,家里只剩自己做出氣筒……宋翊以前很不服氣,心想要是宋韞不是宋家的就好了。 可現(xiàn)在,宋韞真不是宋家人了,宋翊的心情更加復(fù)雜—— 既然宋韞是靖朝的皇嗣,現(xiàn)在又是新帝,再也不是自己能夠直呼其名的了。以后,全家都要像其他人一樣稱他為陛下么? 那以前自己對他頤指氣使,還讓他替考,還連名帶姓罵過他是狗東西,現(xiàn)在還易容坐在他的位置上……宋韞不會記仇吧?不會砍了他然后滿門抄斬吧? 宋翊越想越覺得腦袋涼嗖嗖的,收拾好剛才畫的畫,摘下面具從座位里挪出來,起身往外走,色厲內(nèi)荏道:“警告你,不許跟爹告我的狀。昨天今天的奏折都在這了,自己慢慢看吧,小爺我不伺候了?!?/br> “阿翊——”宋韞喊住往外走的宋翊。 宋翊腳步頓了頓,心頭顫了顫,把面具捏成一團(tuán),梗著脖子道:“怎么?要卸磨殺驢?。课铱刹慌?,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小爺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宋韞失笑,走上前,擁住宋翊輕拍他后背道:“阿翊,謝謝你。宋韞永遠(yuǎn)姓宋,叫兄長也好,jiejie也罷,或者像從前一樣連名帶姓,都好。我們永遠(yuǎn)是一家人?!?/br> 被抱住那一剎宋翊身體有些微僵,聽見宋韞的話又放松下來,努力壓下不自覺翹起的嘴角:“誰管你姓什么……既然你當(dāng)了皇帝,天下人都?xì)w你管,你跟老頭子說說,別逼我讀書了,一看就打瞌睡……” “好?!彼雾y笑得眉眼彎彎。 “還要最好的畫紙!墨和硯臺也要最好的!這幾天學(xué)你說話做事可累死我了!” “好。阿翊有功,要什么都可以?!?/br> “這還差不多……” 一旁的齊胤看不下去了,上手把兩人分開,將宋韞攏進(jìn)自己懷里:“這幾日辛苦小舅子了,現(xiàn)在韞韞回來了,你玩去吧。” 宋翊突然被扒到一旁,訕訕地看著齊胤,什么小舅子,怎么聽怎么不順耳,還「玩去吧」,糊弄三歲小孩呢。 不過書房確實(shí)不是宋翊喜歡的地方,柜子上案幾上密密麻麻擺的都是書,書上都是看不懂的字,一進(jìn)來就昏昏欲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