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存在??！”

    殷流明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呃……”米安培卡了一下，咳嗽了一聲，“殷哥應(yīng)該知道我是有點特殊能力的吧？大概算是通靈？所以知道一點陰間的事情……”

    葉青青喃喃道：“還真有來世今生這種事啊……”

    殷流明靜默了一下，才道：“這輩子沒能把握住想要的東西，就會奢求來世。比起祈禱來世順遂，不如這輩子不要后悔?！?/br>
    米安培看看葉青青又看看殷流明，撓了撓頭：“怎么話題突然變得這么沉重了？反正肯定得盡快送小遲去轉(zhuǎn)生啊?！?/br>
    葉青青聽得有些惱火，抿了抿唇，還是道：“你和遲老師不是朋友嗎？至少也該有些留戀吧？”

    米安培有些懵：“?。苛魬偈裁?？”

    葉青青氣得臉都紅了，但又說不出什么話，憋著氣一甩頭發(fā)，氣鼓鼓地走了。

    米安培茫然地看了眼殷流明：“殷哥，青青在生氣什么？”

    殷流明深深看了他一眼。

    以前雖然也有這種感覺，但直到剛才，米安培身上那種割裂感才表現(xiàn)得特別清晰。盡管已經(jīng)在極力掩飾，但米安培時不時仍然能透露出隱約的“非人”感。

    無論是過度的話癆、還是對逝者毫不掩飾的態(tài)度，都顯得米安培有種刻意在偽裝人類、卻沒怎么偽裝好的感覺。

    殷流明收回目光，最后道：“大概是代溝吧。”

    ……

    遲醫(yī)生的話沒錯，到了傍晚，從竹林里三三兩兩出現(xiàn)了一些蹣跚的病人。

    和殷流明、葉青青同病房的兩個病人一個是個老大爺，另一個則是個孕婦。

    老大爺看到殷流明和葉青青，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忌憚，沒有打招呼，沉默著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葉青青看那個孕婦行動不方便，好心上去幫她拉開病床一側(cè)的護桿和被褥。

    孕婦感激地笑了笑：“謝謝你啊，小姑娘?！?/br>
    葉青青嘴甜地道：“沒事，jiejie你小心?！?/br>
    同為女性共同話題比較多，很快葉青青就和那名孕婦聊得火熱。

    不一會，她回到殷流明身邊，小聲道：“殷老師，那個孕婦jiejie叫王萏，旁邊的老大爺叫劉定國，在這間醫(yī)院都住了一個多月了?！?/br>
    殷流明夸道：“不錯?！?/br>
    “我問王jiejie這醫(yī)院里有什么規(guī)矩，她說就是晚上不要出門?！比~青青摸摸頭，“其實我感覺她好像還想說點什么，但是被劉爺爺攔住了?！?/br>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沈樓忽然從圖鑒里出來：“平易近人確實比較容易打探消息。”

    殷流明掃了他一眼。

    沈樓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有些失望：“哦，還沒到九點啊……”

    殷流明：“……你不跟我斗嘴會死嗎？”

    沈樓笑瞇瞇道：“那多無聊啊?！?/br>
    葉青青忽然拉了拉殷流明的袖子。

    殷流明看向了葉青青指的方向。

    對面床鋪的劉定國和王萏都一臉驚駭?shù)乜粗≡诎肟罩械纳驑牵?/br>
    王萏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顫聲道：“有、有鬼？”

    劉定國更是“噗通”一下翻下床：“你有冤屈去找謝主任，我們都是受害者，千萬別找我們啊……”

    沈樓挑了挑眉。

    這一幕倒是挺熟悉。

    殷流明心有靈犀地想起當初他讓沈樓裝鬼嚇唬嚴航的場景。

    之前遲醫(yī)生進來的時候?qū)ι驑且暼魺o睹，他還以為這個夢境中的NPC對沈樓不會產(chǎn)生反應(yīng)——現(xiàn)在看來，遲夕恐怕是裝的。

    按理說現(xiàn)在去逼問兩個病人的消息應(yīng)該挺容易，但看身懷六甲的王萏臉色雪白、捂著肚子一副快要暈厥的樣子，沈樓撇撇嘴，又返回了圖鑒。

    殷流明甚至聽到了他丟下的那句話：“沒見識，有我這樣的鬼？”

    葉青青迅速反應(yīng)過來，故作驚訝地過去把王萏扶?。骸癹iejie，你怎么了？”

    王萏緊緊抓住葉青青的手：“你、你沒看到嗎？剛才你們頭上……”

    “剛才頭上有點涼，是風(fēng)吧？”葉青青扯了紙巾幫王萏擦了擦身上潑下的水，又拿了掃帚把玻璃杯碎片掃干凈，乖巧地道，“姐，你小心點，是不是水太燙了？”

    王萏慢慢冷靜下來，眼神有些渙散，沉默了一會，才道：“啊，大概是吧……”

    葉青青另找了一個杯子，幫王萏倒了杯溫水。

    殷流明也過去把劉定國扶到床上，溫和地道：“您沒事吧？”

    因為準備睡覺了，殷流明已經(jīng)換上了新做的睡衣——正是參考“發(fā)條童話游樂場”里連宇那一身造型做的粉紅豬豬睡衣。

    粉色調(diào)沖淡了殷流明身上一貫的生疏距離感，讓他顯得更平易近人了些。

    劉定國定了定神，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地道：“沒、沒事……”

    殷流明問：“您剛才說的謝主任是……”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劉定國神色驟變，恐懼爬上他滿是皺紋的臉，斷然喝道：“不能提！”

    殷流明閉口。

    劉定國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有點太激動，緩了口氣，看著“茫然”的殷流明，法令紋抖了抖，還是低聲道：“小伙子，你最好祈禱不要和那個沒有人性的家伙打交道……還有，你們能跑的話想辦法跑吧！這座醫(yī)院是個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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