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的夢境最初形成時，首先以他們兩個為核心出現(xiàn)夢境中的場景。而當時的他們就是進入夢境時的模樣——謝頎竹如果記憶力足夠好，或許可以想起遲夕當時身上有什么異常?！?/br>
    殷流明離開桌面，轉(zhuǎn)身向電梯走去。

    ……

    當他們的目標從破關(guān)變成準備婚禮之后，謝頎竹就對殷流明開放了一部分的電梯權(quán)限。

    殷流明找了個監(jiān)控對監(jiān)控背后的遲夕和謝頎竹打了個招呼，乘坐電梯下了地下二層，來到遲夕和謝頎竹的小家。

    遲夕圍著圍裙，背后是溫馨的居家裝修，一只手還拿著鍋鏟：“剛好我在做飯，殷哥要一起吃點嗎？”

    充滿煙火和香味的暖意從這個虛幻的二人世界中涌出，令殷流明怔了一瞬。

    他沉默了一下，搖搖頭：“不了，我來找謝醫(yī)生?！?/br>
    “小竹在書房看實驗資料?！边t夕指了指一邊，“鍋里還炒著菜，我先去忙?！?/br>
    殷流明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書房門。

    謝頎竹打開門，早有預(yù)料地指了指書房里的椅子：“坐。栗子正在復(fù)原我和遲夕剛在夢境見面時的樣子。”

    每次夢境重置之后被損壞的監(jiān)控都會復(fù)原，殷流明沒有對此產(chǎn)生異議。

    真正讓他意外的是……

    “栗子？”

    謝頎竹端著咖啡杯輕抿一口：“栗子是以現(xiàn)實中我養(yǎng)的貓為原型，實際是把我個人的記憶能力強化和備份造出來的。每次輪回的時機不固定，人的記憶可能出現(xiàn)錯漏，我就把記憶模塊放在了栗子身上?！?/br>
    她指了指趴在鍵盤上的肥貓，“整個夢境全部輪回的數(shù)據(jù)都在栗子腦袋里。”

    如果謝頎竹是這個夢境的CPU，那栗子就是這個夢境的硬盤。

    大概也只有謝頎竹這種研究狂魔才會做這樣的夢。

    殷流明走到電腦旁邊。

    謝頎竹的鍵盤有一個如同觸摸屏一樣、專門放貓爪的地方。棕色的肥貓趴在上面，電腦顯示屏上不停地刷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畫面，最后定格在一片虛無。

    虛無中有兩個人正面對面相視。

    栗子把遲夕身影放大。

    遲夕身上諸多傷痕血跡，腿和鞋子上全都是漆黑的泥土，令人不忍看。

    他表情茫然中透著一絲死亡的驚恐，兩只手抓在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想把什么勒住他的東西扯開。

    殷流明蹙眉，仔仔細細地看著遲夕的全身，忽然目光一凝：“把這里放大可以么？”

    謝頎竹端著咖啡杯，遙遙站在門口沒有過來：“找到了？”

    栗子懶洋洋地“喵”了一聲，將遲夕腰間放得更大。

    殷流明點了點屏幕上遲夕的衣服褶皺：“這是什么？”

    在衣服上散散地掛著一些細小的深棕色木屑。

    謝頎竹放下咖啡杯，在手機上點了點。

    電腦屏幕中的遲夕瞬間穿透平面，在書房里變成了立體投影。

    殷流明低頭仔細觀察了片刻，直起腰來，眸光陰沉。

    他拿出了一枚小巧的木雕掛件：“是這個么？”

    同樣的顏色、同樣的質(zhì)地。

    似乎遲夕身上掛著的木屑就是這枚木雕掛件的碎片。

    謝頎竹不認識：“這是什么？”

    “許愿符?！币罅髅髅碱^深深皺起，“我和遲夕在第一個夢境里拿到的道具?！?/br>
    但是許愿符的作用應(yīng)該是允許第二次許愿才對。

    難道遲夕臨死之前下意識許了做涂夢者的愿望？

    殷流明搖搖頭。

    夢魘游戲的目的是解放更多夢境，憑空制造夢境的愿望肯定不會滿足；就算能滿足，需要的積分肯定也不會少。

    當時遲夕只過了第一個夢境，不可能有很多積分。

    不知為什么，殷流明腦袋里閃過了雷英哲臨死之前瘋狂的喊聲。

    ——“救我，我告訴你許愿符的真正用途！”

    許愿符的真正用途？

    殷流明目光微沉，手指按在了圖鑒上：“沈先生？”

    沈樓應(yīng)聲而出：“怎么？”

    “你知道許愿符有哪些用途么？”

    沈樓摸了摸下巴：“不是說可以多許一個愿？”

    “沒有別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鄙驑菙傞_手，“按照我目前的記憶，至少我被封印到圖鑒中之前，還沒有出現(xiàn)許愿符這個東西。”

    殷流明看著自己掌心的這枚小巧的木雕許愿符。

    從玩家交易市場中看，許愿符的功效顯然是經(jīng)過大量玩家驗證過的，不存在“假冒偽劣”。

    過了良久，他才開口：“是不是可以假設(shè)，當玩家活著的時候，能夠用許愿符多許一次愿望；當玩家死在夢境中，許愿符會強化玩家的執(zhí)念，把玩家強行拘束在夢境里。”

    謝頎竹雖然不太懂細節(jié)，但不妨礙她理解意思，淡淡地開口：“那我是怎么被拖進來的？”

    殷流明蹙眉，忽然道：“栗醫(yī)生，能把場景再回退嗎？”

    栗子看了眼謝頎竹，“喵”了一聲，場景回退到了最初。

    “你進入夢境中時，已經(jīng)看到了遲夕，遲夕身邊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場景?！币罅髅髯屑氂^察之后道，“換句話說，你是后來進入這個夢境的?！?/br>
    謝頎竹點點頭。

    “停。”

    殷流明指了指遲夕身邊的一道極為淺顯、幾乎完全看不清的虛影，“這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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