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湘雙手握緊，咬牙道：“我當(dāng)然不舍得就這么消失……我還想能再見到主人，但主人不在了，我是主人最初的畫作，我是所有畫中精靈的哥哥，我不能容許有人玷污、毀滅主人留下的一切，更不能容許主人苦苦追尋的執(zhí)念就這么被輕而易舉地抹掉?！?/br>
    沈茵茵表情空白了一瞬：哥哥？她、不對，他是男的？

    她默默后退了一步。

    殷流明靜靜看了林湘湘一會，半晌后才問：“其他的精靈們……”

    “他們和我一樣?！绷窒嫦嫦露Q心之后反而輕松了一些，聳了聳肩，露出偽裝林湘湘時爽朗的笑容，“我們都是一樣的存在?！?/br>
    殷流明點點頭，站起身：“既然這樣，我們就把那個入侵者抓起來?！?/br>
    ……

    三個沈樓一前一后追到半路，其中一個停下來，閉目感應(yīng)了片刻，旋即皺眉：“不對。”

    “哪里不對？”

    “是誘餌！前面的無臉人不是它?！蹦巧驑巧裆渚?dāng)即轉(zhuǎn)身，“它還在房間里！”

    另一個沈樓飄到他前方，抱起胳膊笑得很溫和：“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個沈樓皺眉：“我記住了她的氣息?！?/br>
    沈樓點點頭，挑眉道：“什么時候記住的？剛才見面的時候，還是……這個夢境形成之前？”

    “沈樓”臉色稍稍陰沉了些：“你什么意思？”

    “你說呢？”沈樓伸出手，藍(lán)盈盈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

    “沈樓”看向第三個沈樓。

    第三個沈樓笑瞇瞇地鼓鼓掌：“跟我沒關(guān)系，你們繼續(xù)?！?/br>
    “沈樓”狠狠皺眉。

    沈樓笑道：“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你以為我只是那些蠢貨復(fù)制品，可以隨便被你控制？”

    他倏然伸手，藍(lán)色的光華宛如利劍，瞬間將眼前的“沈樓”斬斷！

    一團漆黑的粘液出現(xiàn)在“沈樓”剛才漂浮的地方，驚慌地試圖逃竄，隨后被沈樓用藍(lán)色的光包裹住。

    第三個沈樓涼涼地鼓鼓掌：“效率真高。”

    沈樓看了他一眼。

    “怎么，也想把我干掉？”

    “沒有這個打算?！鄙驑翘裘嫉?，“倒是想請你幫個忙?！?/br>
    第三個沈樓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瞬間明白過來，有些嫌棄地看著那個被光團包裹的粘液：“這東西放在身體里太惡心了。”

    沈樓道：“一會就好。我放了這么久都沒嫌棄?！?/br>
    第三個沈樓撇撇嘴：“看在茵茵的份上，行吧?！?/br>
    ……

    “殷流明”和他的沈樓一無所獲地回來，面色略有些陰沉：“我們分頭去找也沒找到。”

    他看了眼房間內(nèi)，皺眉：“沈茵茵呢？”

    殷流明淡淡地道：“出去找人了，還沒回來。”

    “殷流明”冷著臉坐在沙發(fā)上，輕輕揉著額頭：“讓它跑了，接下來想追的話……”

    殷流明倒了一杯水遞過來：“抱歉，是我的錯?！?/br>
    “殷流明”搖搖頭，接過水：“我們已經(jīng)排查了這么多鏡中世界，完全沒有看到涂夢者的痕跡，或許應(yīng)該換個角度考慮?！?/br>
    殷流明道：“不如考慮一下涂夢者的目的?！?/br>
    “殷流明”嗅了嗅水杯，放心地喝了一口，隨后皺眉：“涂夢者的目的不就是保護他的夢境?！?/br>
    “未必呢?！币罅髅鞯氐?，“如果有更大的利益在眼前，舍棄這個夢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舍棄這個夢境代表的是跌落排位，想不出還有什么利益能讓排位玩家舍棄?！?/br>
    殷流明坐在另一邊沙發(fā)上，輕輕挑眉：“比如生命？”

    “殷流明”放下茶杯，眸光抬起，注視著殷流明，慢慢瞇起眼睛。

    殷流明神色如常：“我來做個假設(shè)——有個排位玩家在闖關(guān)夢境的過程中不小心死了，但因為某些外力，他被迫綁定在了某個夢境中，而這個夢境又恰好和他的個人空間綁在了一起。雖然他沒有死，但也不能算活著。

    “如果這個時候他運氣太好，有個玩家挑戰(zhàn)排位的時候剛好選中了他，保護這個夢只能讓他繼續(xù)困在這個甚至不能被他完全掌控的夢境里；但若是有可能替換掉那個玩家的話，就可以用新的身份重新活過來了?！?/br>
    殷流明看著“殷流明”緩緩地道，“我說的對嗎？”

    “殷流明”坐在沙發(fā)上，不動聲色地看著殷流明。

    他依然是那副冷冷的模樣，但整個人完全凝固，表情形成一張面具。

    片刻后，冰冷的面具崩裂，“殷流明”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殷流明冷淡地道：“從你今晚瘋狂讓其他的我來我這邊開始。”

    知道他晚上睡不好就容易煩躁、失去理智，就一次又一次地讓其他鏡中世界的殷流明穿過來，打斷他的睡眠，讓他愈發(fā)暴躁。

    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神，讓他失去理智，并且把被打擾的火氣發(fā)泄在“殷流明”帶來消息中。

    無臉人的首領(lǐng)，就潛藏在身邊，被愚弄和欺騙的憤怒、被屢次打擾睡眠的焦躁，完美地成為殷流明發(fā)泄的目標(biāo)。

    然而殷流明已經(jīng)開始懷疑無臉人的立場。

    以前一直把無臉人和鏡中世界的涂夢者聯(lián)系在一起，當(dāng)做這個夢境給他的阻力——但自從涂夢者在鏡子里提醒他身邊的沈樓有問題之后，殷流明才覺得可能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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