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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被一頂扔出來的軟氈帽砸在了臉上。 他愣了愣,忽然用力攥住那頂軟氈帽,急切地踮著腳抬頭。 他從沒做出這么大的動作,整個夢域都隨著夢主的蘇醒而劇烈地晃了一晃。 “伊文?” 幽靈輕聲說了一句,他的眼睛恢復(fù)了原本的顏色,呼吸陡然急促:“伊文?伊文!” 這是伊文的帽子,他一定沒認(rèn)錯——可伊文明明再也不會回來了。 伊文出了什么事?他記不清了,有人搞亂了他的腦子,所有軌跡都亂成了一團(tuán),面前有無數(shù)條鐵軌延伸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這些鐵軌都通向什么地方?這輛電車會開到哪兒去? 老天爺,伊文在車上,他還在想這些沒用的東西! 鬼才管這種事! 他攥著帽子,不顧一切地拔腿追著電車跑起來。 他像個真正的孩子那樣狂奔,咧開嘴一邊笑著一邊放聲高喊,用力朝車窗里的人晃著胳膊。偶爾被腳下礙事的石頭絆倒,又飛快地手腳并用地爬起來。 他興奮地大聲唱著歌,那是他在碼頭學(xué)會的,酒館的老爹說這是“海盜之歌”,只要唱起歌,就能在大海上找到失散的同伴。 艾克特一邊拼命追趕著列車,一邊快速在附近尋找。 他很快就找到了一駕沒有人的馬車,艾克特浪費(fèi)了幾秒鐘的時間解下一匹馬,從口袋里摸出幾個不知哪來的金幣扔進(jìn)車?yán)铩?/br> 他飛身上馬,追著那輛駛向遠(yuǎn)方的電車沖了出去。 電車去的不是碼頭那條常用的鐵軌,再向前走就是海,車會一直開到海里去……可那又怎么樣? 他可是去找伊文,就算去天邊、去世界的盡頭也沒問題! 艾克特在馬上站起身,明燦的日光映著海面上的粼粼波紋,他毫不猶豫地縱馬躍進(jìn)去,冰涼的水花四濺,讓他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的惡作劇。 為了讓從沒下過海的幽靈之子好好享受一回海洋的滋味,他特地弄了滿滿一盆海水放在酒館的門上,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扣了先推門進(jìn)來的老爹一身。 伊文拖著他拔腿就跑,他們兩個風(fēng)一樣地跑過碼頭,跳過浮橋,踩著貨行老板那些金貴的貨箱子蹦來蹦去。 艾克特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海水,他正要繼續(xù)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電車竟然在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 他好像跑得太快了一點(diǎn),馬上就要跑到對岸了。 這里沒有軌道,也沒有車,只有蔚藍(lán)的海水,它們藍(lán)得就像伊文的眼睛…… 艾克特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愣了愣,忽然分辨出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伊文劃著一艘小木船,從已經(jīng)不算遙遠(yuǎn)的岸邊過來,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小海盜劃船的本事還是那么差,這么一小段就累得受不了了,扶著膝蓋喘著粗氣。 “你怎么才來?!” 伊文從船上跳下來,他不敢碰那匹神氣的高頭大馬,只能停在了不遠(yuǎn)處:“我在這兒等了你一百多年!只靠我自己又回不去,幸好碰上了個從對面來的人,我拜托他回去找你……” 艾克特剛毫不猶豫地跳下馬,他朝伊文走到一半,愣了愣:“多久?!” 他明明只是在那片冰冷的海水里睡了一覺。 那種滋味兒的確很難熬,難熬到他幾乎懷疑自己凍在原地幾千年、幾萬年了……可那畢竟是不可能的。 他沒聽清楚伊文說的時間,艾克特有點(diǎn)不安,停住腳步:“等了特別久嗎?對不起……” 伊文話頭一滯,飛快打斷道:“管這個干什么?你見到我,能想起來的就只有戳得那么遠(yuǎn)跟我說話嗎?” 艾克特對這種狀態(tài)很熟悉,沉穩(wěn)的天才畫家只會在這種時候變得格外蠻橫不講理,顯出一點(diǎn)家傳的海盜本色。 他清了清嗓子,不合時宜地提醒:“伊文,你耳朵紅了……” 話沒說完,就被迎面潑來的一捧海水徹底打斷。 艾克特灌了一嘴又咸又苦的海水,反而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淚都出來了——那些眼淚越淌越多,他整個人像是融化了一樣,精疲力竭地一頭栽倒進(jìn)海水里。 在他被海水淹沒之前,伊文已經(jīng)撲過去,死死地用力抱住了他。 “我終于夢見你了?!卑颂孛嗣哪?,輕聲叫他,“伊文?!?/br> 他露出了一點(diǎn)疲倦的笑容,滿足地嘆了口氣,把臉埋進(jìn)伊文懷里。 這是他最后一點(diǎn)兒能轉(zhuǎn)得動的腦筋了,等到這一點(diǎn)意識也消散干凈,他最后的痕跡大概也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謝謝你?!卑颂亻]上眼睛,“這次可真像是真的……” 還沒等他在這場最棒的夢里徹底睡去,艾克特的頭發(fā)就被毫不客氣地用力拽住,拉扯頭皮的疼痛瞬間把他的心神又強(qiáng)行扯了回來。 艾克特有些錯愕,又驚又疑地睜開眼睛。 ……他沒有消失。 被放進(jìn)胸口的那朵花依然清晰而熱烈地綻放著,維持著艾克特的意識,讓他沒有像預(yù)期中的那樣就此消散,依然坐在冰涼的海水里。 伊文也沒有消失,這不是他的夢,他們就在離岸不遠(yuǎn)的海水里。 在艾克特的襯衫胸口,還有一張被疊成四方塊的紙。 “不能看!”艾克特忽然回過神,飛快去搶,卻還是被伊文提前拿到了手:“我給你畫的畫,我自己也不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