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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羽幼稚地做了個鬼臉,躲到了沈輕身后。 “行了行了,你們倆又鬧開了!”梁怡無奈地拍了下張百盛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朝顧清羽笑了笑:“都是你和你哥愛吃的,你們先坐會兒,待會兒就能吃飯了?!?/br> 沈輕嘴角慢慢漾出笑意來,他來之前其實很緊張。 原以為今天的見面會很尷尬,畢竟他不記得過去的那些事情,甚至他跟他們記憶里的沈輕或許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那些下意識的親昵和熟悉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會因為任何事情發(fā)生改變。 “張叔,我給你買了副新的象棋,你看看?”沈輕也跟著開口。 張百盛睨了眼沈輕,輕嗤:“你就知道護著他?!?/br> 沈輕難得被人挑明心思,悻悻地摸了下鼻尖,沒有說話。 顧清羽卻沒忍住笑出了聲,被沈輕和張百盛同時瞪了一眼才消停下來。 沈輕跟著張百盛去了二樓書房,顧清羽則自覺跟著梁怡進了廚房。 “一步三回頭的,”梁怡一邊系著圍裙一邊笑:“菜趙阿姨早就備好了,我一個人就能忙過來,你跟著他們?nèi)ネ姘?。?/br> “您在旁邊看著我來吧,”顧清羽收回視線走到梁怡身邊,一邊處理垂著眸低聲道:“梁姨,你別難過?!?/br> 梁怡嘆了口氣,眼睛就又紅了:“你說,小輕這孩子怎么這么辛苦呢?” 梁怡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沈輕時他的樣子,十七歲的小孩子,臉上卻早沒有了同齡人應(yīng)該有的無憂無慮,而是滿心戒備,說個話至少要繞三圈,生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似的。 后來丈夫說要回國,她想也沒想就同意了,看著沈輕艱難地走過那段灰暗的時間,慢慢開始接受他們夫妻倆,撿起自己喜歡的設(shè)計,后來顧清羽來了,他們這個家越發(fā)融洽。 誰知道…… 顧清羽一向不會安慰人,只能在一邊給梁怡遞紙巾。 “噗,”梁怡被他笨拙的樣子逗笑,含著淚打趣:“你這孩子,回頭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怎么辦?” 顧清羽動作一頓,喃喃道:“不會。” 梁怡只當他小孩子脾氣,嘆了口氣道:“幸好小輕回來了,以后你們兩個作伴,我和你叔叔也能放心?!?/br> 她和丈夫沒有孩子,早就把沈輕和顧清羽當作了親生兒子,年紀大了,總想著一家人團團圓圓,孩子們好好的,就行了。 顧清羽抿抿唇,沒有接話。 因為他也不知道沈輕發(fā)現(xiàn)他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之后,還會不會愿意讓他作陪了。 *** 二樓書房里,張百盛又一次被攻破防線,無趣地嘆了口氣:“早知道不跟你玩了,還是不知道讓人,不如顧小羽?!?/br> 沈輕怔了怔,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張百盛現(xiàn)在提到的,是他失去的那部分記憶。 張百盛倒也不介意,抿了口茶繼續(xù)說著:“白日夢運營的很好,你之前在娛樂圈玩過?” 問的卻是他離開的那幾年,沈輕點了點頭:“做了幾年的藝人經(jīng)紀,了解一些?!?/br> “那些事你不愿意說,那孩子肯定舍不得問,我和你梁姨也等得起,”張百盛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背對著他說:“說這個只是想跟你說,有人心疼你呢?!?/br> “所以別想著什么事都自己扛,別說沈氏永遠是跟你姓,永遠能經(jīng)得起你折騰,就算你鬧的大了,我和你爸掙下來的東西,給你敗了又能怎么樣?” 張百盛語氣囂張:“有什么事就回家,我總能給你撐著?!?/br> 沈輕鼻尖驀的一酸,只覺得腦海中那片白霧好像快要被什么東西驅(qū)散開。 于是他紅著眼眶點了點頭,說:“下次下棋我一定會記得讓張叔多贏兩盤的?!?/br> 張百盛也笑了,沒好氣地在他肩膀上輕錘了下:“臭小子!” …… 趁著還沒到吃飯的時間,沈輕順勢問了張百盛他車禍前的事。 “奇怪的事……”時間過了太久,張百盛記憶也有些模糊了:“小羽不在的時候你都是在這邊吃飯,那天晚上吃完的時候你突然看了眼手機,然后急匆匆地就走了……” “后來你昏迷的那兩天我讓人查了地下室的監(jiān)控和車,發(fā)現(xiàn)都沒什么問題,那個司機也確實是醉酒無意識超車的,”張百盛說著,眼神透出意思精明:“你的意思是,那場車禍有問題?” 沈輕隨手從張百盛書桌上拿了張紙,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將醫(yī)院見到的那個人的特征畫了下來,張百盛表情越來越嚴肅,雖然只有一只眼睛,但他確確實實認得出來,那就是三年前導致沈輕車禍的司機。 “他出獄了?”張百盛語氣凝重:“你在哪見到的他?” 沈輕覺得他猜的應(yīng)該沒錯:“這個人跟岑擎有關(guān)系?!?/br> “岑家那小子?”張百盛表情凝了凝:“我當初竟然沒查到。” 很正常,如果不是碰巧遇到,沈輕也不會想到三年前那場車禍竟然還是認為的,畢竟書中對于那場車禍的描寫很簡單,可以說是一筆帶過…… 想到這里,沈輕頓了頓,他好像很久沒有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了。 不過岑擎大概也沒想到,他精心設(shè)計的一場車禍,沒有成功殺了他,卻讓這個殼子換了靈魂,沈輕抿了抿唇,眼神越發(fā)冷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