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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鳳真難得展顏一笑,將她的白玉耳環(huán)毫不在意地往后一扔,從七樓摔落下去,悄無聲息。 愿賭服輸,很好。 靜默了半晌,窗外竹影簌簌,遼袖低著頭,一滴淚珠掛在腮邊搖搖欲墜,他竟然這么扔了,將她的小耳墜像扔廢物一樣丟出去。 文鳳真推了一顆黑檀籌碼給她,眼底意味不明。 遼姑娘,倘若你以后想賭,還可以找我。 她收了籌碼,怯生生站起來,一抹裊裊娜娜的聲音,消失在轉(zhuǎn)角口,卻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委屈地忍著。 文鳳真鳳眸微斂,不就是只耳墜嗎?至于哭得這么大聲。 他扶住額頭,腦海中驀然響起了少女幼貓似的抽泣,又綿又軟。 這些日子在夢里一直困擾的哭聲。 她雪白嬌嫩的脖頸容易泛紅,又敏感,全是紅印子。 陛下您真的不明白臣妾想要的是什么嗎?您只是裝作不明白罷了! 不要再拿您給不了的東西跟臣妾開玩笑了,臣妾也是人 誰是陛下?這個愛哭的人想要的又是什么? 文鳳真面上攜了慍色,瞟了桌上的骨牌一眼,目光落在她拿的那副骨牌上,停留許久,忽然一掃而落。 嘩啦一聲清響。 馮祥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塊塊將骨牌拾起來,不明白為何殿下贏了,卻不太高興。 * 馮祥來送了趟東西,一揭開盒子,躺著一對紅榴石耳環(huán)。 他賠笑道:今日遼姐兒傷心了,殿下賠給您的。 遼袖悶悶地掩上盒子,不愿再瞧一眼,他以為這樣便能收買她嗎?她絕不會戴一次。 這幾日街頭小巷傳遍了岐世子逼死良婦一事,都曉得他什么德行,御史那邊列了老長罪名的彈劾狀,只是奇怪,文官集團怎么忽然將目光放在岐世子身上了,故意跟他過不去似的。 愈到年下,街面越熱鬧,王府外停了一輛軟轎,宋搬山特意來接遼袖。 請示過老祖宗后,一大早遼袖便出去了,鵝黃圍領(lǐng)松松地系著,雪白狐裘毛茸茸,眼尾鼻頭微紅,整個人冰雪清甜,神態(tài)宜人的嬌憨,打扮得怪漂亮。 宋搬山陪她去鹿門巷看了門臉兒,兩個人又吃了小餛燉,買了新勝、絹花、燈籠一些市井小玩意兒。 他雖是高官之子,一點架子也沒有,做事又利索,難得可貴的是一心討好她,沒有半點兒讓她不安。 夜里掛上高高的大紅燈籠,她才回來,攜了風雪氣,面上仍是笑意,一主一仆兩個人語笑盈盈,她手上還拿了把新油傘,點綴朵朵綠梅。 這點笑意落在書房中一雙鳳眸眼里,有些晦暗不明。 文鳳真站在窗前,腰桿極直,隨意地將書卷放下。 不用他問,馮祥奉茶的時候便小心翼翼地說:遼姐兒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玩兒得很高興呢。 他不言不語,室內(nèi)頓時冷寂了一分,良久,才淡漠地啟口。 不像話。 馮祥順著話茬:畢竟遼姐兒是寄住在王府里的,還有婚約在身,雖然得了老祖宗授意,跟一個外男出去一整日確實有些 馮祥顫顫巍巍一抬頭,這一整天,自遼姐兒歡歡喜喜地出門后,殿下手里的書頁就沒翻過一面 * 陸稚玉看過了老祖宗的信,嘴角不自覺揚起。 婢女點了盞燈,問道:小姐看了什么這樣高興。 陸稚玉淡淡地將書信收起:下個月元宵,咱們?nèi)ナ纵o府赴宴,老祖宗特意吩咐了要我和她坐一桌,叫爹爹一塊兒商量日子,是按老王爺?shù)倪z書呢,還是請皇后娘娘直接賜婚,今年就把日子定下來。 這是好事呀,小姐您終于心愿得償了!婢女眉眼彎彎。 陸稚玉拿起剪子,剪了一下燈花,神情溫柔:只要能看著他,我心底就很高興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不易察覺地蹙眉。 聽說那位遼姐兒今日同首輔家公子出去游玩了一整天?她不是已經(jīng)定親了嗎? 婢女笑道:那可不是。 陸稚玉輕聲說:可惜岐世子被禁足在家,連他的未婚妻跟人跑了都不知道,真是丟盡顏面,倘若有人能告訴他便好了。 婢女眼珠一轉(zhuǎn):只怕岐世子要瘋得厲害呢。 婢女又小心地問道:只是小姐,那遼姐兒身份低微,咱們何必對她未雨綢繆。 陸稚玉心思敏慧,讀過許多書,自小在宅院中耳濡目染,她放下剪刀,一雙瞳仁不動聲色地望向了婢女,眼神幽晦。 你根本不懂男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6-06 09:00:55~2022-06-08 07:5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咕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zzZZZZ 10瓶;59965394 6瓶;水白墨宣黑、id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遼袖躺在軟塌上,窗子外一枝綠梅萼葉顫顫,瓦楞白得刺眼,她柔軟的輪廓隱沒在黑暗中,迷蒙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