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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鳳真剛離開酒樓,世家子們一聲喊,帶了促狹的笑。 文鳳真,快看,你的人! 他一轉(zhuǎn)頭,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那里,她乖巧得一動不動,這世道壞人多,指不定哪個就想將她抱回家了。 遼袖畏懼地伸出一只手,赫然一枚玉墜。 她一雙大眼眸明亮水潤,閃著漆黑的淚光,眼巴巴地望著他,什么都不做也令人覺得可憐,她低著頭,咬字慢騰騰,不好意思極了。 哥哥你東西落了 文鳳真壓根不在意這枚玉墜,家里的好東西都是任他丟的。 他鳳眸微抬,嘴角牽起淡淡笑意。 那你幫我系上吧。 遼袖一愣,抬頭,小姑娘這輩子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小鎮(zhèn),所見都是淳樸土氣的老百姓,京師的人打扮得這樣氣宇軒昂,令她頭一次有些無措,她還不明白這是自相形慚的情緒。 她只明白他們這些陌生的世家子,哪怕笑容也是客氣疏離的,眼底空空,似乎從沒把人放在眼里過。 他看起來高不可攀,一切唾手可得,跟她這樣努力活命的人,不一樣。 他們是兩個世間的人。 文鳳真漫不經(jīng)心地攤開手,低頭,眼簾微垂,等著她給自己系玉墜。 她生得又瘦又小,還未長成后來動人心魄的美艷模樣,不過是個普通的鄉(xiāng)下小女娃,油彩弄得小臉兒臟兮兮。 遼袖踮著腳,手在微微顫抖,慌得好幾次差點失手摔了玉墜,他絲毫沒有不耐煩,他扯起一絲笑意。 我家里也有個meimei,比你還大點兒,家里頭寵得如珠如寶,嬌蠻任性,若有機會,我?guī)阃鎯骸?/br> 他的聲音又輕又好聽,衣氅間淡淡的香氣,清冷又甜膩,兩種極端。 遼袖很快系好了,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額頭滲出密密汗珠,一聲不吭,轉(zhuǎn)身就想走。 文鳳真?zhèn)冗^頭:賞她塊糕點。 老奴給小姑娘喂了塊糕點,遼袖從未吃過這么軟的點心,一抿就化,荷花樣子精致好看,甜得淌蜜,卻不膩人。 她舍不得品嘗了,只咬了一口,就小心翼翼地揣在兜里。 為什么不吃?他問。 遼袖睫毛輕顫:弟弟沒吃過,跟他一塊兒吃。 她不懂規(guī)矩,不知道這些貴人賞她的點心,是不能分享的。 但文鳳真并沒有什么說什么,他俯身,修長的手指探在她唇齒間,熱溫的指腹落在她唇瓣,一點點蹭去糕粉,溫柔有耐心。 你真聽話,跟我們回家吧。他故意逗她。 小姑娘騰地一下子臉紅了,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話,小眼神畏怯極了,生怕他要把她抓走。 這個比她高了很多的漂亮哥哥,方才又兇又冷酷,此刻卻收斂了脾氣,捏了捏她的臉,柔軟的觸感令他一時沒挪開手。 小菩薩,東川的老百姓平日都許什么愿。 她想了一會兒,嗓音細聲細氣,像春風中抽出新芽。 陳家二嫂子想抱個孫子,住水井邊的劉哥哥想考中舉人,rou鋪的顧嬸想找出誰偷了她家的牛還有就是,他們都不想再被南陽欺負。 那你呢。 小姑娘低頭捏著衣角,沒見過世面的小模樣,臉上卻浮現(xiàn)紅暈,笑得天真單純。 我想看京城的煙花。 她抬頭,很有禮貌地問:哥哥,那你呢。 正值新年,爆竹聲聲,她受驚地一縮,耳朵被他捂住了,他低頭,在漫天明璀燈火中,輕輕落下一句。 我希望你們心愿成真。 小姑娘那雙清澈的大眼眸,倒映出他嘴角溫和的笑意。 后來,遼袖聽說了他這個人。 老淮王的一支軍隊駐扎在這里,率軍的是他的兒子,才十四歲,叫文鳳真,名字起得文弱,人卻一點都不文弱,長身玉立,峻拔漂亮。 那天他站在城樓上,身擁鶴氅,語笑盈盈地欣賞箭雨,側顏沾染一點血腥。 千軍萬馬避白袍的狠角色。 他出生時,算命的說起這個名兒好壓一壓他的戾氣命格。 她沒想過很久之后,他會眸光熾熱,發(fā)狠咬破她唇瓣,將他的名字,一筆一劃寫在她身子上。 * 遼袖怔怔望著面前一碟青蓮酥,那是他當初賞她的點心。 她遲疑著伸出手指,拈了一塊,放進嘴里,唇舌生香,甜糯宜人,心里為何這么苦呢? 年少時那一點不懂事的心動,她只覺得滿口苦澀,無法下咽,少女伏在案上,咬牙,瘦弱的雙肩顫著,委屈極了,不可抑制地落淚。 他篡位的大雪夜,九死一生,火光沖天,嘈嘈雜雜。 皇城熹光初露,剛敲過五更鼓,徽雪營的旗幟次第插上城墻,象征大宣易主。 年輕的新帝,滿身銀亮甲胄染上臟血,側顏也全是血,淡漠無情,仿佛從煉獄扯出來似的。 他一步步踩過瑟瑟發(fā)抖的儒生,步步登頂,大馬金刀地坐上龍椅,傲慢至極,一柄戰(zhàn)刀插進玉磚,磚面生裂,鳳眸戾氣騰騰。 殿外,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六部官員,老宦官焦急地踱步來去,都在等待新帝的第一個詔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