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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這一家子中了邪似的,怎么如此倒楣。 屋漏偏逢連夜雨,之前被降級不說,如今連最有希望的嫡子也沒了。 老祖宗托人送來不少東西以表慰懷。 淮王府二小姐得知這個消息,怔了半日,一口飯也沒吃下。 在信國公府前送過了挽聯(lián),便撐著一把小傘,在蒙蒙小雨中默默離開了。 * 徹夜未睡的不僅是信國公府。 陸家門前戒備森嚴(yán),兩頭石獅子猙獰可怖。 陸尚書焦急地踱步來去:他文鳳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旁人不知,我一清二楚這畜生打小就根骨不正,不過逗他兩句,他一箭射落了我家門匾,京里的老人都明白,曹家那個兒子怎么是失足落水,分明就是叫他 陸稚玉正整理卷秩,望了一眼父親,輕聲提醒。 都怪女兒無用,沒法讓殿下高看一眼,至今殿下也未松口將驪珠送我,春闈那日,殿下他處置了姜家的女兒,爹,你說殿下不肯送那把刀,是不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送的人 陸稚玉一向端莊,此刻竟然低眉哽咽,眼底盈盈淚光。 她原想在春闈,借著姜楚的箭殺了遼袖,一石二鳥,沒想到遼袖運氣好,不偏不倚躲過一劫。 陸尚書冷哼一聲:他不想給,由不得他!我出生入死背了老王爺那么多回,是老王爺親口說把驪珠給你!咱們這批老人都是王爺舊部,哪怕他文鳳真也得叫一聲叔伯,這小子眼里全無禮法,目無尊長,傲慢可惡至極。 咱們可以為老王爺做牛做馬,他算什么東西!真把咱們當(dāng)他的牛馬了? 陸尚書住了嘴,目露兇光,一拍案:他現(xiàn)在就敢沒聲息地處置了曹家長子,不給姜家顏面,還趕走了姜楚,他以后想做什么我真是不敢想了。 文鳳真對待舊部的態(tài)度,令陸尚書有些慍怒。 他在春闈打了姜家的臉面,殺了曹密竹,種種行徑,就是沒把京城的老人放在眼里。 更叫他脊背生寒的是,徽雪營的探子似乎潛伏在府里,把控著陸家一舉一動。 依這小子的歹毒心腸,卸磨殺驢也未可知。 陸尚書緩緩?fù)铝丝跐釟猓褐捎?,那位遼姐兒你見過了,不必?fù)?dān)心,文鳳真若敢收她,都不用我開口,徽雪營的老人們第一個不同意! 他說完,心頭驀然發(fā)狠。 遼袖她娘這個禍水胚子,生得明艷動人,當(dāng)年他站在老王爺身后,遙遙一望已是驚為天人,可惜心癢卻無余力,這種女人不會跟他有絲毫關(guān)系。 遼袖她娘當(dāng)年留了一封遺書,陛下也在找這東西,看來不是空xue來風(fēng),這封遺書,千萬不能落在任何人手里。 * 天際蒙蒙亮,雪芽守著爐子,煮好傷寒藥湯,端進(jìn)來給遼袖用下。 遼袖瞥了一眼案上的空碗,蹙眉,她記得入睡前,她只喝了一口。 雪芽眉開眼笑:姑娘這回竟然把藥喝完了? 遼袖面色微白,看來雪芽也不知情。 她望了一眼院子外頭擇菜的云針,云針不敢抬頭,往屋子時不時瞟著,慌慌張張。 她心下了然。 昨夜鹿門巷的泥路留下兩道新車轍印,或許是文鳳真來過了。 遼袖懨懨地靠著軟榻,眼里墜得慌,沒什么精神。 她每年立春后都會生病。 從前陛下在她生病后,會請?zhí)鞓蛏腺u藝的耍雜耍的,進(jìn)宮表演給她看,這些民間奇事新鮮得很。 螞蟻列陣撒豆成兵,斗蟲鳥戲。 她小小的一個,窩在陛下懷里,露出一截俏生生的下巴,黑漆漆的烏瞳,鮮見地展露笑顏。 臨走的時候,手藝人又將密門訣竅教給宮里的小黃門,讓他們想法子哄她。 宮里人人知道,遼姐兒名分未定,但她有些特殊,得小心伺候。 她身子羸弱,喜靜不喜動,容易生病。 那時候,宮人們擠破了頭想去她那里當(dāng)差,因為新帝最常去那里,是塊肥水油缺。 遼姐兒在宮里待了三年,一直無所出,被朝堂抨擊,用些社稷子嗣大義之類的言辭。 每回提起這個,新帝一雙眸子陰郁得可怕。 有一回,一個不懂事的小黃門,將朝堂上說她無法生育的話,傳進(jìn)了她耳朵,遼袖愣住了。 當(dāng)天夜里,這個小黃門便被司禮監(jiān)打了板子逐出皇城 回過神來,遼袖捻弄著手上新打好的穗子。 窗子外雨水充沛,淅淅瀝瀝打在屋瓦,時斷時續(xù),遼袖這場病也如綿綿春雨。 雪芽有些擔(dān)心,摸了摸姑娘guntang的耳根。 姑娘從前在鄉(xiāng)下莊子,倒比如今開心得多。 雖然鄉(xiāng)下連一根針線都要節(jié)儉,夜里為了省燈油,早早上床休息,沒有讀書識字,粗茶淡飯,想吃塊豬rou或是飴糖都得走十里路去鎮(zhèn)子上買。 但是那時候的姑娘,面皮總透著健康的薄紅。 每逢初九十五坐上牛車,搖搖晃晃地去趕集,燈市煙火繚亂了人影。 冬日跟槐哥兒進(jìn)山林獵狍子,頭戴一頂虎皮小帽,笑起來睫毛長長,乖巧動人,瞳仁有光。 姑娘不是有大志氣的人,如果她一輩子待在鄉(xiāng)下,跟老實敦厚的男人成婚生子,或許會更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