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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人瞧見了她脖子上的掐痕,會相信她嗎? 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她將皇帝推下樓。 光這一件,足夠治她的死罪。 她努力想鎮(zhèn)定下來,卻無法從這沉沉無光的困局中,推開任何一絲縫隙! 在崩塌的局面中,想不出一個解決之法。 遼袖將那只沾了血的手藏在背后。 她手腳冰涼,不知該如何面対即將發(fā)生的可怕的事。驚懼的小臉藏在雙膝里,渾身顫栗。 雪芽一直守在遼袖身邊,看見她抬頭,擔憂地蹙了眉頭,緊握著她的手:姑娘別怕。 遼袖仍然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動了動幾乎痙攣的手指,長舒了一口氣,強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 雪芽宮里守在值房的都有哪些人呢? 她有點語無倫次,扯起一絲笑:雪芽,皇后和宋公子都待在值房嗎?大家是不是都在等陛下的遺詔。 雪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姐。 但她想:應(yīng)該沒出什么大事,否則姑娘早就落淚了,可是她一滴眼淚都沒掉。 只是精神不太好。 雪芽意識到她有點不対勁,寬言道:姑娘,是不是出事了,我把宋公子叫來商量吧! 遼袖猛然回神,下意識地清喊出聲。 雪芽,不要叫宋公子,不能叫他。 姑娘?可是雪芽面生疑惑。 遼袖攥住了雪芽的衣袍,蜷縮著瘦弱身軀,不斷深呼吸,鼓足了勇氣。 雪芽,不能叫宋公子! 遼袖終究是個善良的人。 她兩輩子都掙扎在泥濘中,暗不見天日,沉沉見不到一絲光。 宋公子與她完全不一樣。 他自小擁有優(yōu)渥的家世,最好的教育,一顆沉浸在愛意中的心,松弛從容,與世間和解,宋公子是個好人,他會竭力地幫她。 他肯定會說:遼姑娘,我會跟你一起面対。 可是她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 沒辦法將他拉進這個泥潭。 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她還沒有過上一回平穩(wěn)快樂的日子。 生死關(guān)頭,遼袖心念崩塌,她茫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辦法相信任何人。 也沒有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遼袖隱隱猜到那盞藥湯里的毒是皇后下的。 宋公子是皇后的侄子。 遼袖無法在這種關(guān)頭考驗人心,她也沒有試錯的機會。 這不是一般的罪名,這是弒君謀反誅九族的罪名! 雨絲輕易隨風穿透她輕薄的衣衫,少女冷得顫栗,陷入了巨大的無助與茫然。 雖然活了兩輩子,她終究沒有經(jīng)過大事,她總是被那個人保護得很好。 不明白宮里的套路一個接一個,目不暇接。 好了,姑娘,你歇歇吧,我不去叫宋公子。 雪芽也害怕了,在這宮里,姑娘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宋公子了。 雪芽躊躇許久,第一次做出隱瞞姑娘的決定,她招了招手,讓小太監(jiān)去值房找宋公子。 宋搬山踏進門檻時,遼袖詫異轉(zhuǎn)頭,她細膩的額前流淌著涼涼的雨水,她立即想出去,又站不住似的晃了兩下,像是發(fā)燒了。 掌心的手帕揪得亂作一團。 遼姑娘,你怎么了? 遼姑娘你很不対勁 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無論如何,我都會與你一同面対。 宋公子關(guān)切的聲音不斷傳來,在耳邊聽不真切,嘈嘈雜雜,忽遠忽近,她的胸口沉悶,始終堵了一口氣。 沒事我沒事 遼袖擠出一絲無濟于事的笑意。 遼袖忽然轉(zhuǎn)頭,聽見小太監(jiān)們窸窸窣窣的聲音,快了,她知道快了,皇帝的尸體馬上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她只覺得一閃一閃的宮燈格外恐怖。 少女忽然疾足奔出去,身量輕盈靈動,像只小鹿,很快跑得不見影。 雨下大了,她一柄傘也沒帶。 雨點兒忽近忽遠,反而讓她保持了清醒。 她齒根發(fā)冷,睜著霧蒙蒙的眼眸,大口喘息,風刀子刮著胸膛,連簪子都跑歪了。 她沖進雨幕中,雨珠砸在臉上,密密匝匝,針扎似的疼,心頭又怕又酸楚。 一路疾奔,宮墻屋檐下雨珠沿著脈絡(luò),淅淅瀝瀝地落,她絲毫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她懷里抱著小木匣,尚未打開瞧瞧里面是什么。 少女在長街甬道前頓足,四顧茫然,不知所措,這本來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陌生又恐怖。 眼下,路該往哪里走? 偌大的皇宮,她顫顫巍巍一步都不敢踏了,再前進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驀然,雨幕下,傘面上移,露出一道清晰漂亮的下頜骨。 遼袖蹲下來,眼皮一跳,短促地一下接一下。 她單薄的背影格外堅韌,仿佛即將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遼姑娘? 文鳳真修長的骨節(jié)握著傘柄,雨水混合在指縫中流淌,夜色沉沉,愈發(fā)襯得皮膚雪白。 雨絲也吹不動他的袖袍,他墨發(fā)銀簪,白袍纖塵不染,在雨幕中格外精致從容。 在雨夜碰到了狼狽的小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