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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傅灼的能力, 他當然能護得秋穗萬事皆周全。但在這種時候, 他也想聽聽秋穗心里真正的想法。 憑他對秋穗的了解,他知道,這樣智慧的一個女子, 是同一般女子不一樣的存在。她聰穎冷靜, 心里有權謀, 身上也有膽量。 她或許并不愿意做那樣的一個小女人,永遠的躲避在男人羽翼之下, 尋得庇佑。若她想拋頭露面, 親自站去公堂之上, 盡她自己之力送高家一程, 他也完全尊重她的意思。 果然,就聽秋穗繼續(xù)說道:娘, 咱們家要想立起來,總不能一直靠別人, 一直躲在別人背后。女兒知道, 憑提刑大人的能力, 他定能治高家的罪??煞置髋畠壕涂梢詭н@個頭去狀告高家,為何又要多費周折,非叫提刑大人多派人手、多費人力再浪費幾天時間呢?尤其眼下這種情況,時間極為珍貴,但凡錯失一天,高家那邊可能就會多一種應對的對策。 女兒家名聲這種事,不是做給旁人看的,我也不需要旁人對我的認可。我自己心中坦坦蕩蕩,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沒什么好怕的。今日這樣的事,不知以后還會發(fā)生多少,難不成我要一輩子都躲著不見人嗎?別人給我一耳光,我絲毫不畏懼的伸手還回去,這才是立足的唯一對策。 當然,秋穗所說出來的這些,只是其中一方面。她還考慮到的另一方面是,如今既與高家撕破了臉,不如大大方方的迎難直上,扭扭捏捏躲在身后算怎么回事呢?也正好可借此敲打敲打孫家之流,告訴他們,溪水村的余家,也不是好惹的,日后少在他們家人身上費心思。 這個世上,人有多善,就有多惡。而惡人大多欺軟怕硬,只有自己硬起來,他們才會望而生畏。 她日后也是要在這里繼續(xù)把生意做下去的,正好趁此機會把名頭先打起來,是同道之人日后自然不懼常來常往,而若非同道之人,也正好就此看請彼此,自此劃清界限。 如此幾番思慮后,秋穗態(tài)度更是堅定。 余喬氏聽后,倒也能漸漸認同女兒的說法。只是畢竟是大事,她心里仍十分忐忑和擔憂,便望向一旁傅灼問:提刑大人,穗兒若真要第一個站出來,不會出什么事吧? 傅灼也實話說了:未必就一定需要秋娘子站出來,但若是秋娘心意已決,愿意走上這一步,我也支持。他又看向秋穗問,只是,你自己心里已經想好了嗎? 嗯,我想好了。秋穗沒有絲毫猶豫,她目光堅定的望著傅灼,回答得語氣也十分堅定。 傅灼也深深望著她,眼底有笑意:既如此,那就全聽你的。他目光如今越發(fā)大膽放肆,竟絲毫不避諱,在秋穗身上停了許久,直到秋穗直直避開了他的目光,他這才也挪開了目光,看向一旁余喬氏道,夫人放心,我定會周全護好貴千金。 余喬氏這會兒心里明鏡兒似的,但卻裝著什么都沒瞧見的樣子,她對傅灼的承諾也表示感激:那就有勞提刑大人了。 傅灼嚴肅了些,說:既秋娘愿意,我便即刻帶她進城。與其叫那高家狀告秋娘,不如秋娘索性直接狀告高家六郎,如此也好打了高家一個措手不及。另外,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高六郎,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他之前做過的那些事。屆時,受害的人家見有人敢狀告高家,自然也就一一都站了出來。等那些人站了出來,事情鬧得大了后,大家的目光也就不會再落到秋娘身上。 余喬氏對傅灼還是很放心的,有他在女兒身邊幫襯著,她心里總是踏實的。 所以,余喬氏又再細想了想后,便點了頭:我是同意的,但此事畢竟事關重大,還得跟穗兒她爹、她哥說一聲的好。又看向秋穗說,你爹爹哥哥都在房里看書,你去告訴他們一聲。 秋穗心里明白,娘這是要把自己支開,然后她好單獨同傅家郎主說話。 秋穗想了想,覺得也沒什么不能讓他們單獨說話的,娘應該是想問傅郎主幾句話。而有些話,也正是她想知道的。所以,秋穗沒猶豫,只應了聲便出去了。 秋穗走后,余喬氏便讓傅灼坐。待傅灼坐下后,余喬氏直接就道:傅提刑,您對咱們家的好,咱們一家都是看在眼中的。原以為,你是看在豐兒面上才對咱們家這么好的,直到如今才悟過來,你似乎是看的穗兒的面? 傅灼并不意外余家父母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想求娶秋穗,遲早是要叫他們知道的。而如今這個時間段上知道,或許于他來說,時機最是合適。 談及到喜歡的人,傅灼心里也隱隱有著緊張。他雙手撫著膝頭,盡量鎮(zhèn)定著答道:都是。他誠懇說,晚輩既欣賞余兄之才情,也仰慕秋穗。而夫人和余公,晚輩更是心存敬意。 余喬氏說:那你可知,我們家雖只是莊戶人家,但卻并不輕賤女兒。寧可她嫁個毫無功名在身的普通郎君,也不會愿意嫁去富貴人家當妾的? 傅灼忙嚴肅了表情,也起身朝余喬氏抱手作了揖,他認真說:晚輩欲求娶令千金為妻,當三書六禮聘她進門,而不是納她為妾。晚輩也從沒起過輕賤她的意思,自從得知她贖身歸家,晚輩千里迢迢追過來后,就堅定了要娶她為正頭娘子的決心。之所以之前不提,是晚輩也想尊重秋娘的意思,而不是逼迫。若她自己心里還沒想好,或是暫不情愿,晚輩愿意繼續(xù)等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