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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要她怎么回答?秋穗為難。 傅灼把她臉上局促和躊躇的表情都盡收眼底,然后笑了。也不為難她了,傅灼只說:你今日能給我這個答復(fù),我就很高興了。然后他躊躇著,又朝秋穗靠近幾步去。最終站到了她跟前,二人間幾乎只隔了拳頭大小的縫隙。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將她本算高挑的身段襯得嬌小了起來。離得近,秋穗幾乎能隔著他的胸膛聽到他此刻強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的,一下又一下,和她此刻一樣。 傅灼其實是想攬她入懷的,哪怕不抱得多緊,只叫她在自己懷里靠一靠也好。但怕會唐突了佳人,內(nèi)心掙扎一番后,最終還是作了罷。 我得走了。他說。 秋穗點頭:好。 等我。 秋穗仍是點頭:好。 因為離得太近,秋穗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包裹住了。一時間,她腦子突然有些糊住,似是不太清醒。最后到底是怎么分開的,她也說不清,直到等他人消失在了視野中,秋穗這才反應(yīng)過來,方才她到底做了怎樣一個能稱得上是改變自己一生的決定。 傅家郎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似是只是為了求她一個答案而來的一樣。 他走后,秋穗恍惚了一會兒,這才重又振奮起精神來。家中還有客人在,還不到她想心事的時候。 梁夫人母女最終還是沒走,她們打算在葉臺多留幾日再回。而梁大人只請了一天的假,用了晚飯后,他便一個人快馬先回京去了。 說是要湊牌局,但其實真到了晚上,各自還是回了各自的屋去歇下了。 秋穗有好些心事,一時也不知道要同誰說,于是便去了父母的屋子。還沒到歇息的時辰,余秀才夫婦二人正坐屋里說話,見女兒來了,余喬氏忙朝她招手問:今日傅提刑過來了,但又匆匆走了,你們見過面嗎? 秋穗輕輕點了頭,然后應(yīng)了一聲,后又說:娘,今兒我陪你睡吧。 女兒有心事對母親說,余秀才這個當(dāng)父親的很識趣,立即就道:八月秋闈在即,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你來的正好,你陪你娘睡,我正好去書房看書。 秋穗叮囑:爹爹溫書也得注意身子,如今藥雖可斷了不吃了,但盧醫(yī)官說了,您這樣的還是得以修養(yǎng)為主。 爹爹心里有數(shù)。余秀才笑著應(yīng)下,起身的同時手上還順帶了幾本書,然后做承諾,爹定亥時前落燈歇息。 余秀才走后,只母女二人呆著時,秋穗便更不必忌諱什么了。她挨在母親身邊坐下,手挽著母親手臂說:娘,我從沒想過,有一天竟會遇到這樣一個對我如此之好的郎君,簡直像是做夢一樣。但心里又很怕,怕這不過只是黃粱一夢,待夢醒了,一切就都沒有了。 余喬氏一聽女兒這樣說,就知道白日時她同傅提刑見過面了。而且說不定,彼此間還有了什么承諾。 余喬氏對傅提刑那個人也是極滿意的,覺得他是個有擔(dān)當(dāng)有能力且品性極佳的郎君。女兒這輩子若能跟了他,他們夫婦是絕對放心的。 這不是夢,穗兒,你這么好,是值得有這樣好的郎君如此善待于你的。你也不要怕,不說他這樣品性的人日后會不會變心,退一步說,就算他變心了,咱們也賭得起。家里爹爹娘親,你哥哥你兄弟,我們都會為你撐腰的。所以,你若是也真心喜歡他,就應(yīng)了他,叫他趕緊回去說服他家里人吧。 秋穗仍抱著母親手臂不肯撒手,聞聲羞怯著笑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他說他會請了侯府里老夫人親自登門來提親。我挺躊躇的,也有些害怕,怕曾經(jīng)對我好的人,因為這件事,而改變了對我的看法。我也怕,就算最后我如愿以償嫁給了他做正頭娘子,日后也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他是待我好的,但侯府里其他人的態(tài)度也很重要。畢竟若他不在家中時,還是我同老太太相處的時間更多。 你是怕老太太會因此憎恨上你?余喬氏問。 秋穗心里最大的擔(dān)憂其實就是老太太,旁人的看法她倒無所謂的,本來在侯府里時,那幾位夫人同她也未曾有過什么交情。 只是老太太對她太好了,她怕會叫她老人家失望。她怕她老人家會誤會是她處心積慮,勾得了她的兒子偏要娶她做正頭娘子。 因為在乎,所以害怕。 余喬氏讓女兒靠在她肩上,然后她一下一下慢慢撫摸著女兒的鬢發(fā)。耐心聽完女兒訴說的擔(dān)憂后,她則溫柔又耐心的勸解著道:我雖沒見過侯府的那位老太太,但卻常聽你和梁夫人提起。聽你們的描述,總覺得她是個極溫厚又慈愛的夫人,我想她既真喜歡你,便就不會那樣曲解你。那傅郎君也不是好哄的楞頭小子,他那么聰明的一個人,又怎會為你所迷惑呢?或許她老人家初聽得這個消息時會震驚,甚至是憤怒,但待她冷靜下來細思一番后,便會理解的。 秋穗認真聽著,心里不免也覺得母親說的實在在理。 老太太是什么樣的人,她在她老人家身邊呆了那么久,難道還不了解嗎? 何況,傅郎君的終身大事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若如今心病能除,她老人家應(yīng)該也會很高興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