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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們現(xiàn)在路程而言,他還有二十來日的性命。 所以苗義的消失,蕭云諫并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他也并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猜想。 因為,現(xiàn)在他對于身邊的人而言,他就是一個瘋子。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瘋言瘋語,那他又何必多費口舌。 是夜,景國侯一行落腳的客棧。 走了一日路程的蕭云諫,早已睡的死沉。 忽然,一劃破長空的嘶吼聲,這才將蕭云諫驟然驚醒,他猛然驚醒,一睜開眼就看到就看到苗義站在他的床邊,提著刀陰惻惻的望著自己。 你要干什么? 質(zhì)問的話,還未能出口,只見苗義就舉起了長刀,直接向自己劈了過來。 蕭云諫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他慌忙滾落在地上,避開了苗義的刀鋒,然后倉惶逃措。 他奔出了客房,只見熊熊烈火吞噬著周遭的屋舍,好些蒙著嘴臉的黑衣人,正在和押送的衙役以及景國侯的從眾廝殺于一處。 他無暇顧及的旁人,旁人也無暇顧及與他。 蕭云諫連連躲閃,狼狽不堪,根本無暇思考。 等到他被迫逃竄到了遠避人群的一樹叢中,看到提著一盞燈籠,站在不遠處樹下的雁西。 蕭云諫這才恍然大悟,他以為他是僥幸,用這點微末的功法避開了苗義,未曾想,從一開始,他就被當猴兒給耍了。 明白了這個道理,對視苗義的目露兇光,蕭云諫哪里還有什么懼怕,他氣喘吁吁的停了腳步。 他神情復(fù)雜中帶著些許的不甘,我們之間真的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你不該殺了阿策。雁西并沒有因為蕭云諫恢復(fù)正常而趕到詫異。 這個男人,一向詭計多端,她早已認定,不管是什么話,只要是他從嘴里說出的,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一概不信。 所以即便蕭云諫之前癲狂到所有人都相信他已經(jīng)瘋了,雁西也沒有放下過對他的半分警惕以及仁慈。 蕭云諫苦笑了一下,他搖了搖頭,仍有不甘,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承認,當初是我鬼迷了心竅,這才做出傷害你的舉動,如今我已落得如此下場,就算是天大的怨恨,你也該消氣了。 蕭云諫娓娓道來著,腳下不留痕跡的往雁西跟前靠近,只是就在他離雁西的還有一米開外之際,雁西的身后,沈隅從陰暗中走了出來,他定定的望著蕭云諫。 蕭云諫的心思徹底落成了空,他止了腳步,望著雁西,膝蓋一彎,沖著雁西跪了下去。 雁西求你,看在我們往昔的種種甜膩,放我一條生路。 閉嘴,你給我閉嘴。 蕭云諫這副偽裝著情深的無賴模樣,氣的雁西渾身發(fā)顫。 她咬著牙,望著蕭云諫,怎么也想不到,都到了這個時候,蕭云諫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苗義,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她尖銳的聲音,刺破了夜空,也帶走了蕭云諫的最后一絲希望。 早已等候在蕭云諫身后苗義,丟了手中的長刀,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把雁西的匕首。 他上前,走到蕭云諫的跟前,毫不留情的對著蕭云諫的心口,捅了進去。 匕首刺破了血rou,染紅了蕭云諫的衣襟。 蕭云諫看著插在胸口,卻又離開胸口矮了幾毫的匕首,他對上苗義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苗義為何對他手下留了情,但現(xiàn)在,他絕對不會在雁西跟前露出半點破綻。 他笑,笑著咳出了血。 他仰頭,望著雁西,他的手指伸出,帶著萬分的祈盼,似想要撫摸上雁西的面頰。 他渾身顫抖著,虛弱而深情的聲音一字一句,傳入雁西的耳里。 我不欠你的了。 隨即,蕭云諫的身體轟然坍塌,倒在了地上。 一動不動,形如死尸一樣。 苗義踩在蕭云諫的身上,將匕首拔了出來,掏出一素凈的帕子,擦拭的干干凈凈,這才轉(zhuǎn)身,試圖將匕首遞還給了雁西。 他還沒有走到雁西跟前,沈隅已經(jīng)上前,將雁西盡數(shù)遮擋在了身后,他一手握在腰間,一手遞出,目光警惕的接過匕首。 小姐,我已照你的吩咐,蕭云諫也已經(jīng)死了。還請小姐應(yīng)諾。苗義并沒有使什么幺蛾子。 不過是因為,早已在他應(yīng)下之處,雁西就給了他下了封喉的毒藥,他的性命早已捏在了雁西的手中。 他沒有蠢到用同歸于盡的法子泄憤,不過能在臨死之前,給這個該死的女人使點絆子,還是可以的。 在他手下死去的人,苗義早已不記得有多少了,對于人的身體,哪一處一刀斃命,哪一處看著兇險,他早已爛熟于心。 他不是個好的,蕭云諫也不是好的,殺人他手到擒來,但是論心計,他比蕭云諫拍馬也是不及。 苗義想賭,賭一次,這個女人現(xiàn)在不讓他好過,往后于生,他自有讓她也寢食難安的法子。 苗義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是一臉的懇切之態(tài),他說完之后,便轉(zhuǎn)身走到了長刀落地之處。 他俯身將長刀握住,橫了脖頸間,就要自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