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科舉日常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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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河村方家前院,大妮和二妮正在翻騰最后一批野花,打算明天再晾一天,后兒一早就送去縣城家里。 在院子里忙完,大妮照例跟著二妹學(xué)了兩個大字,打算回家之后就教給她大兒子。 二妮問大姐:“周家真同意給你家那倆小子改名了?” “他們?yōu)槭裁床煌獍?。”大妮躺在炕上,自在地說:“有咱們家的秀才舅舅給我兒子起個好名,他們憑什么不讓啊。再說了,人的名字可代表他這輩子的運道呢,咱們家福娃的名字多好,咱們的秀才大爺爺起的,連帶著咱們家福娃都考上秀才了?!?/br> 二妮拿出瓜子和jiejie一起嗑:“你最近可沒少收拾周家人,小心他們說你壞話?!?/br> “哼哼,打一個拉兩個,我心里可有數(shù)呢。”大妮杏眼一橫,得意道:“我婆婆那樣刻薄多事,家里家外的誰不知道,我面上捧著她,再稍微對大房和二房好些,在家里就有了替我搖旗望風(fēng)的,很多話都不用我說,自有人樂意替我出頭。這些本事我可都是從咱們奶奶那里學(xué)來的,看了十來年了,不會有差的?!?/br> 二妮輕推了大姐一下,小聲說:“家里二叔可在呢,你說出來做什么?!?/br> “我知道了。二叔他們都去里正家吃席去了,我說了也沒人能聽到的。”大妮最近才總算是過上了揚眉吐氣的生活,她現(xiàn)在就特別愛和人聊天。 “你家程瑞還那樣?”大妮有些八卦地問道,同時還很擔(dān)心meimei的日子不好過。 二妮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很平淡地說:“他一個普通小老百姓,還有什么樣子啊?!?/br> 作者有話說: 一會兒還有一章 厲害如我?。?! 第81章 女之耽兮 “不是, 你倆還分房睡呢!”大妮關(guān)切地說:“那夫妻不住在一個屋還叫夫妻嘛,你這樣和他分著分著就生分了,到時候他再在外面亂搞, 有你哭的時候?!?/br> 二妮是真不怎么喜歡程瑞, 自從搬回娘家住后, 她也沒覺得丈夫有多重要。 平時程瑞就是去隔壁念書抄書,回來就是吃飯睡覺。新婚頭半年,吃完晚飯還能帶著她讀上一刻鐘的書,后來就不搭理她了。還說女子讀書做什么,會做家務(wù)生孩子就行, 有那時間多織點布貼補家里才是正理。 后來二妮就有了孩子,程瑞關(guān)心得也不多。懷孩子生孩子他也不管, 就是偶爾會說讓她多吃點好的, 然后每月給的家用多個六十文錢,讓她買rou做著吃。 等孩子生下來后,程瑞一天就來看一眼抱一小會兒, 對她的關(guān)心就只剩下了一句“奶水夠不夠兒子喝”。 后來更是過分,他嫌孩子吵就直接躲出去睡覺。等老太太帶著家里人搬去城里, 程瑞就直接住到了一間空房子里去, 只有在想夜里需要她時才會過來找她。 二妮從這時起就很厭惡這個名為丈夫的男人了。 難道這孩子就只是她自己的嗎?她白天要背著孩子干活做飯,夜里還要哄一個只會吃奶亂哭的小孩子, 她就不煩不累嗎? 大妮勸過她,說男人都這樣??扇绻腥硕歼@樣的話, 那她為什么還要找個男人呢? 她自己在家里織布賺錢也可以養(yǎng)活自己啊。 每當(dāng)想到這個時候, 二妮就特別羨慕那個班昭。 年少守寡還有錢, 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她也想要??上]有。 可以這么說, 她扇程瑞的那兩個巴掌其實是早就想扇了的, 只不過礙于很多東西一直在忍著而已。 程瑞從隔壁放回來后也沒找她報復(fù),只是淡著她,連吃飯都不愛對著她吃。 二妮發(fā)現(xiàn)這樣的生活她更喜歡,她原來根本就不用一個男人來過日子。 這點上她和周圍的女人都不一樣,她大姐就很不認同這樣的觀點。 她大姐做什么事都要先考慮丈夫的看法和喜好,哪怕是和婆婆較勁,其根本也是在爭丈夫的心。 多可笑啊,女人一輩子嫁人之前要爭父親的心,嫁了人后要爭丈夫的心,等兒子大了還要跟兒媳婦爭兒子的心。 二妮一路見證著她大姐的勝利。 在家時,她們的父親在四個女兒中最喜歡她大姐。嫁了人,大姐也把大姐夫籠絡(luò)在自己這邊。有了兒子后,她大姐也是天天抱著哄著,沒事就向兩個兒子灌輸世上只有娘對他們最好的話語。 她大姐活脫脫就是她奶奶的翻版,簡直不差分毫。 二妮原先還沒有什么清晰的思考,只是在朦朦朧朧中很抵觸這樣的生活。 周圍的人都這樣過,她不這樣過是不是太奇怪了? 直到弟弟開始教她認字讀書,給她講外面的故事。二妮這才有了她自己的思考。 嫁人后她仿佛成了一個最下賤的奴婢,幸好家里的奶奶和弟弟救了她,把她帶回了家。 直到有一日,她去縣城家里,從瑾堂弟的窗戶邊經(jīng)過,聽到他讀道:“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那一瞬間,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她心中終于發(fā)出了芽。 方瑾從窗口探出頭,笑嘻嘻地對她講:“二姐你怎么還聽入神了,可是你聽到了也晚了,你都嫁人了,這輩子就只能跟著姐夫過了。哎,你就是女之耽兮脫不開身啦!” “真不知道我過幾年要娶的妻子現(xiàn)在在哪家養(yǎng)著呢!”方瑾用手支著臉,透過樹椏望著瓦藍的天。 “我想告訴我丈母娘,別讓我媳婦讀太多的書,要不然就容易想太多,這樣的女人就不可愛了。” “當(dāng)然了,也不能不認識字,那樣就太沒有品了,放在家里都丟人,也沒辦法看懂家里的賬本啊?!?/br> “我就覺得咱家的姐妹讀書有點過頭了,天天話太密,聚到一起就嘰嘰喳喳的?!?/br> 方瑾的話既天真又殘酷:“我都和咱們家小魚講過了,用不著寫一大堆教案給我教,只要拿出女訓(xùn)和女誡來就好了,讓姐妹們抄,這樣就盡夠她們嫁去夫家了?!?/br> “只可惜小魚在這方面一直就有種奇怪的牛心左性,我也說不過他,只能聽他的了?!?/br> 方宜文想清楚了,就對堂弟說:“快坐回去學(xué)習(xí)吧,你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完呢,就不怕明天挨你師父的戒尺。” 方瑾縮了回去,不舍地望著夏日的大好時光,只能繼續(xù)用功。 后來,方宜文特意讓方瑾給她找到那首詩,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她好幸運啊,身邊有這樣的奶奶和弟弟,讓她能夠從注定糟糕的婚姻生活中脫身。 不用淪落到“靜言思之,躬自悼矣”的悲涼境地,也不用發(fā)出“及爾偕老,老使我怨”這樣的哀言。 她有自己獨立的生活,也會有自己獨立的收入,形同虛設(shè)的丈夫無法對她施暴,只要她肯快活,她就必定能快活。 過了兩日,二妮跟著三叔和大姐一起去了縣城。 她找到方瑾,悄悄囑咐方瑾拿著她寫的字去問書鋪老板能不能干抄書的活兒。 方瑾皺著眉頭看著堂姐寫的字,有些敷衍地說:“人家掌柜才不會要女人寫的字呢,再說了你這字寫得也就是工整而已,沒法抄四書五經(jīng)的?!?/br> 二妮也不惱,還笑著說:“我這字沒什么風(fēng)骨,可就是橫平豎直,特別齊整,外人看也看不出來是女人寫的。你就說是你姐夫托你問的,我也不指望抄那些圣賢的書,不還是有那種話本子需要人抄的嘛,我就抄話本子?!?/br> “你不是都能靠織布賺錢的,為什么非要抄書???”方瑾好心好意地勸道:“抄書不是女人應(yīng)該干的活,姐你就在家里織布吧。” 二妮又哄了方瑾幾句,最后又說是程瑞對她不好,給的家用錢不夠,還有就是她想給兒子從現(xiàn)在就開始攢錢,省得到時候程家不供她兒子讀書科舉。 方瑾受不住jiejie的哀求,最后應(yīng)承了下來,同時還說好要保密的。 于是乎,方宜文得到了第一份抄話本的活計,接下來的活計就源源不斷了。 至此,方宜文才終于有了底氣,雖然還不能獨立生存,但總算是不用全指望別人了。 作者有話說: 每當(dāng)讀到《氓》,我就能回想起高中語文老師在講這首詩最開頭的豐富表情和動作。 我的高中語文老師年齡不明,不過我一直認為他挺老的,最起碼比我爸大不少歲數(shù)。但他講這首詩的時候說他女兒比我們小幾歲,嗯……我們家這邊基本都是獨生子女,所以當(dāng)時我很詫異,但也沒敢表露出來。 他講課之前先是長嘆一聲,嘆得還十分感情豐富。然后他粉筆大揮,自以為很瀟灑地在黑板上連筆寫出一個挺老大的“氓”字。 他說:“自從我有了女兒,一講這首詩就感覺頭大,不知道該給你們怎么講,唉,你們都好好學(xué),尤其是女同學(xué)!” 第一句是氓之蚩蚩,抱布貿(mào)絲 這時候我們可愛的語文小老頭就很火大地跺腳道:“你就瞅瞅這嬉皮笑臉的模樣,就這樣的玩意兒你們都離他遠點!” 接下來就是匪來貿(mào)絲,來即我謀 小老頭依舊冒火:“你就看著這人,啊,抱個破布還是來賣的,賣布的時候順道過來和你嬉皮笑臉地說讓你嫁給他。哎就這樣人你能搭理他嘛!” 送子涉淇,至于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小老頭敲著講桌,痛心疾首:“你就看這姑娘,你就說她傻不傻吧,還送人家到小河邊,送得這個起勁??!人家連個媒人都不稀得請,隨便就溜達過來跟你說結(jié)婚的事,你都知道,然后還讓這男的別生氣,不是我不嫁,你回去請個媒人我秋天就嫁給你。我就沒看過這樣上趕子的人!” …… 之后還講了好多好多,當(dāng)時我只是看個熱鬧,現(xiàn)在回頭想這件事這節(jié)課,實在是感慨良多,也看出了一個老父親對女兒未來的擔(dān)憂。 希望我的高中語文老師一切都好,他女兒也能順風(fēng)順水。 所以這章屬于買一贈一,請大家有序來投營養(yǎng)液 哈哈哈,三克油,白白啦! 第82章 成親之事 府城里飄著雪花, 馮浩賢邀請三個同窗好友去他家里吃火鍋。 方瑜頭一次進到府城富貴人家的宅院,果然很氣派。 這時候的火鍋湯底是用實打?qū)嵉呢i大骨熬一夜,然后還要往里面加上雞湯, 以及其它不知名的鮮貨。 待到湯滾時, 滿室飄香, 與現(xiàn)代各色調(diào)味料勾兌出來的湯底香味不可同日而語。 蘸料也是一絕。這芝麻醬是現(xiàn)吃現(xiàn)磨出來的,再由老道的廚娘調(diào)出滋味,這蘸料實在是比rou還香了。 只可惜沒有辣椒,對于方瑜這種愛吃辣的人而言,實在少了最起碼一半的樂趣。 四個書生聚在一起吃飯也沒喝酒, 只是喝著溫溫的酸梅湯,聊了一些府學(xué)里的趣味怪事。 別以為男人就不八卦, 其實他們在背后說的小話可能更多。哪怕是讀了書有了功名的男人, 他們在背后議論講究人的時候那也是眉飛色舞、神采飛揚。 方瑜倒是說得不多,主要是他有些吃撐了懶得說話,而且他的消息不很靈通, 大部分還要靠馮浩賢給他講。 大約講了三刻鐘,另外三位才說盡了興, 然后又關(guān)心起方瑜的生活。 “我到年末再回去, 過完年回來,大概能在家里待上兩個月?!狈借に刮牡卮蛄藗€哈欠, 有些困倦地說。 “唉,那我可要落單了, 小瑜你過完年就快點回來吧?!瘪T浩賢嘆道:“我爹說了, 過年就許我休三天, 平時就老老實實地學(xué)習(xí), 他老人家要親自看著我?!?/br> 從馮府出來, 方瑜直接回了劉宅,睡上半個時辰,然后起來做香水。 冬天的香水類型進行了調(diào)整。薄荷味停產(chǎn),換成用家里捎過來的干野花調(diào)制出來的繽紛花香外加少量的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