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科舉日常 第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真沒有引誘他、求佛【骨科1v2】、怦怦一吻、[綜武俠]女主她都不是人、田園王妃:空間靈泉有點甜、機甲榮耀[星際]、那個總裁頭上有點綠【np】、《男校舍管不好當》、守寡三年后,戰(zhàn)死的夫君回來了、我見山外山
至于宣北會館送過來的五個女子,方瑜一早就和妻子交待過了,說先當平常丫鬟使,過一陣子看看人品,問問她們的志向, 到時候再給個好去處。 馮婉聽丈夫如此說就很歡喜,正常女人哪有樂意看到自己丈夫養(yǎng)小妾的。 她也了解方瑜心中對女子的憐惜, 樂意幫丈夫做善事, 讓那幾個可憐婢女有個好結果。 夫妻兩個順利在京城安居,又是心意相通,力也往一處使, 很快就在京城的小官社交圈打開了局面。 方瑜受岳父的教導,早早回到京城, 開始和翰林院眾位官員打交道。 像張之青、柳恩和方瑜這樣的一甲進士, 直接就是正式的翰林官,說出去都很有光彩, 雖然才是七品小官,卻屬于天子近臣。 而其他的二甲三甲進士, 經過朝考后, 才會擇一部分優(yōu)秀的人成為翰林院庶吉士。 當然了, 庶吉士也很清貴, 但卻是個臨時性崗位, 還要定時參加考試,到了三年之期就被被重新分派官職。 方瑜身上銀子帶的充裕,又不用花錢租賃那小宅院住,自然有閑錢多與翰林院的各位侍讀、侍講進行深層次的來往。 馮婉比方瑜更上心,和這些人家的女眷來往時言談舉止都十分妥帖,還特意留心了這些人的喜好禁忌,平時多說好話贊語,手帕交那是越來越多。 而論其中最與她交好的,當屬狀元張之青前半個月新娶的小妻子了。 這位小婦人圓臉杏眼,身材高挑,說話做事都很有氣勢,乃是當朝兵部尚書家的九千金。 馮婉和這位新任張夫人身份差距過大,按理說這兩位之間應該沒有什么共同語言,但馮婉卻靠著給張夫人講她路上的新鮮見聞初步拉近了彼此的關系。 這一日,馮婉應邀去張府賞花,下午才回來。方瑜這天正好沒事,便陪著兩個女兒一起玩。 應酬了大半天,馮婉也累了,回來就靠在丈夫的懷里,連喝了三杯茶。 “嗓子累到了?今天又說了許多話吧?!狈借ねπ奶燮拮?,摟著馮婉說:“張之青的媳婦就這么愛說話???” 馮婉不覺得累,還很精神地和方瑜八卦道:“她也是個可憐人,從前在娘家也不受爹娘的重視。家里孩子多,又是個庶出,雖然看著是比咱們這些人出身高,當姑娘時卻不敢在自己家多說話,可不是憋壞了嘛?!?/br> 人啊,都是愛背后講些別人家的小話,哪怕是新科探花郎也不例外。 方瑜和馮婉擠在一處,親香地說話:“兵部尚書到底有多少個孩子啊,按理說幼子幼女在父母那里多少能多得些看顧吧?!?/br> 馮婉一提這事就笑了,給丈夫科**城里有名的兵部尚書王演丞:“這位大人出身京城官宦世家,從小就有神童之名,十七歲就考中進士,是本朝年齡最小的進士。” “娶的呢也是當時吏部尚書的嫡次女,仕途上也是一路高升。只不過他這人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世人都說是風流。” 馮婉挑挑眉,一臉不認同地說:“這位王大人府上姬妾婢女成百,王大人的管家每月還要特意出來采買美貌少女。坊間更有傳言,說王大人不可一日無女?!?/br> “這話肯定有點水分,不過王大人膝下確實充盈,如今長成娶親的兒子就有七個了。我聽張夫人說,不算夭折的,她娘家現(xiàn)在總共有十三個兄弟和十八個姐妹?!?/br> 方瑜嘖嘖稱奇,嘆道:“難怪張夫人在家不受寵了,她既不是嫡出,排位又在中間,估計她嫁妝也不會太豐厚?!?/br> “再不豐厚也比尋常人家的女兒強,那嫁妝也足有六十四抬呢?!瘪T婉覷看丈夫一眼,聲音打彎地說:“哎,要是你能有這么多的兒女,奶奶肯定會很高興的?!?/br> 方瑜樂了,知道馮婉這是擔心了,就打趣地摸她的肚皮,說:“十多個孩子,那你該多累啊,估計你這肚皮也撐不住啊?!?/br> “少生優(yōu)生,幸福一生?!狈借ふf起了現(xiàn)代還宣傳獨生子女時的標語。 小兩口相視一笑。 馮婉扭捏著摳方瑜的盤扣,嬌嬌地說:“別人家都說多子多福呢,偏就你和別人不同?!?/br> 方瑜也很會和妻子打情罵俏:“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這不都是怕你辛苦嘛。我說多子多福好,又不用我懷孩子生孩子,到時候吃苦受累得可都是你呢?!?/br> “為你吃苦受累我樂意!”馮婉主動親上方瑜的唇,甜蜜地說:“我想給你生孩子!” 懷里抱著這樣一個滿心里都是你的小女人,方瑜又怎會不愛。兩人很快就坦誠相見,在臥室里嬉戲到天黑,才想起吃晚飯。 與此同時,方瑜的工作也很快步入了正軌。 他為人和善謙遜,頂著探花的名頭又有真才實學,翰林院的眾人對他印象不錯。 修編的工作很規(guī)律,因為上面還有很多翰林官頂著,所以平時并接觸不到什么起草詔制的重要活。 方瑜現(xiàn)在正幫著侍讀學士修訂景徽帝一朝的國史呢。但凡是皇帝大都會很重視史書記載,當今圣上也是如此,經常對修史工作下達皇命,搞得幾個學士經常要改來改去,生怕揣度錯圣意。 除了這項常務工作,方瑜還要按著輪班進宮值夜,以備皇帝夜晚讀書時要召見翰林問答。 現(xiàn)在正值年節(jié)下,夜里幾乎無事,只是要守著空房干瞪眼。有些資歷的官員便想著在家里團圓,特意將過年前后的班排給新人。 方瑜也不意外,和另一個庶吉士一起,在臘月二十八晚上值守。 長夜漫漫,兩人都是同年的進士,平時也是相處不錯,就關好門一起吃茶,再小聲說說閑話,也不算難熬。 可沒成想,今天夜里有小宦官過來敲門,說陛下召見翰林學士。 兩個新官都還沒私下面見過皇帝,一聽這話,心里就有些緊張了。 方瑜跟在宦官身后,快步走著,腦中卻在瞎想,猜皇帝找他們究竟是何事。 皇宮面積很大,從方瑜他們值班的房間走到皇帝常起居讀書的寢殿需要不少時間,再加上冬季的冷風吹腦,方瑜在半路上就冷靜了下來。 等到了皇帝寢殿外,方瑜和庶吉士葉盛光小步入內,深揖一禮。 和熙帝叫起,見來的是今年的新科進士,就很高興。 “這是朕新作的和熙春景圖,想題首應景的詩,卻沒有滿意的?!焙臀醯垩劬€盯著他的畫作,仿佛十分苦惱。 “探花郎先來做一首詩。”和熙帝招手讓兩位翰林上前賞畫,他還記得方瑜這個人呢。 現(xiàn)場即興作詩,這真是考驗人的學問底子啊。 葉盛光心里急得很,后背上出了不少冷汗,腦袋里開始用畢生所學拼湊佳句。 方瑜沉穩(wěn)上前,仔細欣賞天子的大作。 這位皇帝的繪畫技藝學得很精,畫風也是平和細膩。 方瑜想著好詞,先是真誠又不做作地吹捧皇帝的春景圖。然后又沉吟片刻,說作詩容易,但立即做出能配得上陛下畫作的詩句卻很難。 和熙帝笑了,溫和地說:“想來方探花腹中是已有了詩稿,不如先寫下來,讓朕一觀?!?/br> 方瑜到一旁的小桌子寫下詩句,葉盛光心里卻想這位探花可真會說話,滿肚子都是靈光,這下可讓皇帝能記住他了。 皇帝想不出好詩句,你一看就寫出來,這不就襯得皇帝不夠博學了。 又或者,你寫出一首詩來,卻是平庸之作,皇帝看不入眼,那你這個進士的學識在皇帝跟前不就現(xiàn)眼了嘛。 現(xiàn)在可好,方瑜的幾句話,局勢瞬間就是進可攻退可守。 寫不出來佳作就是皇帝的畫作實在高妙,我等凡人配不上;寫出來了,也是顯出自己文采斐然,能夠跟得上皇帝大作的格調。 方瑜打好腹稿,特意做了首精巧輕快的雜言詩,想著應該能對皇帝的胃口。然后又做了首當下時興的七言絕句,用詞華麗,算是做個補漏。 等呈送給皇帝御覽后,果然很合他的意,和熙帝連連稱好,又夸方瑜的書法很好。 方瑜謝過圣上的夸贊,又開始回夸皇帝的畫作:“陛下的春景圖在微臣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作詩時閉眼用心回想一番,便能激發(fā)出臣的文思靈感。” 葉盛光在一旁做個陪襯,面上和煦地笑著,心里面卻在大罵方瑜沒有文人風骨,是個奴顏婢膝的狗腿子。 和熙帝一落地便被眾人捧著,除了面對先帝時會收斂性情,其余時候那就是不可冒犯的天之驕子。 他早就對別人吹捧拍馬的言辭免疫了,因為這些話已經是他生活中再平凡不過的日常。 倘若有一日敢有人不對他如此說話,他肯定會覺得這人是粗野瘋癲、不可理喻。 方瑜如此精心地吹捧,在皇帝這邊看來,就是挺風趣的話,并不是什么吹捧。 和熙帝還覺得,方瑜文采出眾,還是個懂畫的,不愧是他治下的第一個探花郎。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還算早吧! 謝謝小可愛們的關心,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遠離亞健康狀態(tài)。 第120章 美臻的疑問 和熙帝還問方愛卿是否擅畫。 方瑜笑著說幼時家貧, 只是一心求學,并沒有多余的閑情雅致作畫,還是到了府學后, 得到一位訓導先生的看重, 跟著先生粗粗學了半年的花鳥畫。 和熙帝是個愛好藝術的天子, 聞言喟嘆道:“百姓生活艱辛,一筆一紙得之不易,也不知道有多少不世出的天才因此埋沒,寂寂無名于荒野中?!?/br> 方瑜拱手恭維道:“先帝和陛下都是愛民如子的圣明君主,這些年來風調雨順, 又是輕徭役、減賦稅,許多百姓家有存糧余財, 已經開始供家中小輩讀書了?!?/br> 方瑜頌圣的話說得很淺白具體, 與平常官員文人說得那些拗口文言相比更顯實在,皇帝聽著也入耳,覺得方瑜說的是真話, 并非官樣文章。 君臣答對投機,皇帝還讓方瑜當場作畫, 至于葉盛光, 就是在一旁干站著。 方瑜家里養(yǎng)了好幾只畫眉和鸚鵡,閑時在家他常陪著兩個女兒逗弄鳥雀。心里有素材, 方瑜對于花鳥畫那是成竹在胸。 長久地練習使他提筆后便心無旁騖,瞬間就忘了當下身處的場景, 滿心里就是構思繪畫。 方瑜筆下的花鳥介乎于工筆和寫意之間, 有粗枝大葉處, 也有重點細描的點睛之筆。畫中最抓人的還是從花鳥中帶出來活潑生長之氣, 讓人見了便心生歡喜雀躍。 和熙帝站在一旁看方瑜作畫的過程, 他本就是個愛畫之人,一下子就看入了神,等到方瑜停筆畫好后才回神。 “愛卿有巧思巧意,技法雖然還未精熟,畫作卻是難得有了獨特的風骨,假以時日專精練習必能有所成就。” 和熙帝起了惜才之心,便殷殷教誨,督促方瑜多學多練,不要為俗事所牽絆。 方瑜自然是虛心受教,并表示一定會在翰林院好好學習練畫的。 如此一番面圣后,方瑜和葉盛光才回到值房,相對而坐,默默喝茶。 面對皇帝時,方瑜一直提著精神,花費了所有的機變,現(xiàn)下放松著就顯出疲憊來。 葉盛光是在懊惱,他覺得自己今晚錯過了絕好的露臉機會。想到這里,他便偷偷打量了方瑜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嫉妒,可是也無計可施。 能考中進士,當上庶吉士,就說明葉盛光也非等閑之輩。他收斂了心神,壓住其他想法,笑著恭維道:“給探花郎賀喜了,今晚在陛下前嶄露才華,以后的仕途一定能順上加順??!” 方瑜給葉盛光倒了杯茶,笑著謙遜道:“哪里哪里,不過是運氣好些,也多虧了葉兄在旁幫襯,咱們二人才能這般順利地通過陛下的考核?!?/br> 兩人又互相吹捧幾句,終究還是無趣,便又沉默地喝茶。 等到天亮交班,兩人一同出宮,然后各自坐上馬車,回家休息。 馮婉這時早就在家準備好了,等方瑜一回來,便親自替他換下官袍,又是擦臉洗手,一碗豬骨湯熱面端了上來。 方瑜就著小炒青菜吃了半碗熱乎乎的細面,旁邊的妻子還忙乎著,讓丫鬟端來洗腳水,她親自蹲下來給丈夫洗。 被人伺候著洗腳,這樣的待遇確實是很舒服的。方瑜瞇起了眼,哼哼兩聲。 等洗完腳,方瑜就倒在床上,馮婉坐在床邊,替他按摩手指。 方瑜貼在馮婉身邊,深深吸了吸她身上的香氣,踏實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