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僅限于學渣膚淺的欣賞。

    跟別的沒關系。

    方硯唯把頭又給轉了回去。

    放在校服口袋里的手機微振動了兩聲，他瞄了下——

    [爸]：我跟你阿姨，還有你哥，來鷺嶼旅游。

    那關我什么事？

    [方塊a]：那是你的家事，不用跟我匯報。

    [爸]：我們給你帶了點菌子。

    菌子？

    菌子是無辜的。

    [方塊a]：那給我送校門口保安室吧。

    下午放學，一輛出租車在鷺嶼中學校門口停下，程騁面色陰冷，從車上走下來。

    “給方硯唯?！彼岩淮⒐饺釉诒０彩议T前。

    “拿走拿走?！北０泊笫逡荒槻桓吲d，“門衛(wèi)這兒不放外賣?！?/br>
    “我他媽不是送外賣的?！背舔G臉色愈發(fā)地差。

    因為上次他在巷子里堵方硯唯，莫名被告到學校，他被記了大過，身上還背著處分，親媽和后爸對他都沒好臉色。

    他還被支使來給仇人送東西。

    “喂。”他隨手攔了個個子不高的女生，半是威脅地說，“過來，幫我給人送個東西?！?/br>
    女生眨了眨杏眼，抿了下嘴巴，四下看了看，確認可視范圍內沒有老師后——

    抬手一個耳光招呼了上去。

    程騁被打傻了。

    “你哪個班的，敢支使我？”程靜萱抬腳，對著人襠部就是一腳，“知道我是誰嗎？”

    程騁疼得跪倒在地。

    程靜萱反手又是一巴掌：“給誰送？”

    一起打了吧。

    “高二……方……方硯唯?！背舔G快嚇哭了。

    九班小太妹：“……額?！?/br>
    “你叫什么？”程靜萱擦了擦汗。

    “程、程騁。”

    “太好了，你姓程，我也姓程?！本虐嘈√冒讶朔銎饋?，用濕紙巾胡亂擦了擦程騁的臉，“都是一家人，家人不記仇，我們泯恩仇了?！?/br>
    程騁頂著兩個巴掌印，抹著眼淚走了。

    放學后沒多久，方硯唯就被隔壁班老師抓了壯丁，給黑板報寫字。

    他拿到菌子的同時，接到了他爸的電話。

    “被人打了？兩個大巴掌??？”他一點點轉過頭，看旁邊的路執(zhí)。

    方硯唯捂住話筒：“你干的？”

    路執(zhí)搖頭，撥了撥左手上的細木佛珠。

    “鷺中是市重點，我這兒沒人會打他。”方硯唯說，“別賴我，你不如問問他自己招惹了誰?！?/br>
    他掛了電話。

    程騁這個體質不行，招校霸。

    “我說不是，你就相信？”路執(zhí)問。

    “對啊?！狈匠幬ㄕf，“你揍人不是那個風格。”

    “已經這么了解我了？”坐在椅子上的路執(zhí)一字一句沒什么感情地說，“我好高興?！?/br>
    方硯唯：“……”我他媽。

    我就隨口一說，你高興個屁。

    方硯唯：“我不……”

    “辛苦兩位同學了?！备舯诎嗬蠋熌昧藘善匡嬃线^來，“請你們喝?！?/br>
    “謝謝老師?！甭穲?zhí)禮貌地點點頭。

    方硯唯看了看路執(zhí)手里的兩瓶飲料，一瓶橙汁，一瓶可樂，他把橙汁拿走了。

    老師拿了手機，對著黑板報咔咔一頓拍：“方硯唯，你這字是真太漂亮了?！?/br>
    每次考試，那語文試卷都是漂亮廢物。

    “是的，他的字很好看?！甭穲?zhí)也說。

    夸我了？

    這種一本正經的夸人，還挺讓人心情愉悅的。

    方硯唯側過頭，彎了彎嘴角。

    路執(zhí)坐在他背后的不遠處，剛好看見白皙耳尖上那點逐漸暈開的紅。

    “這天氣太熱了?！狈匠幬ㄗ匝宰哉Z，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尖。

    紅暈未消，還沾了點粉筆灰。

    幾秒種后。

    “別盯著我！”方硯唯回頭。

    路執(zhí)坐在桌邊，埋頭翻一本書，聞言無辜抬頭，腕上佛珠泠泠作響，清冷孤高。

    沒盯著啊。

    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方硯唯轉過頭去，忽略了路執(zhí)眼睛里壓著的笑意。

    -

    幾天后，鷺嶼中學高二年級的期末考試總算是結束了。

    何歲歲沖進教室，看見自己前排兩人的所作所為，大驚失色：“太變態(tài)了吧，光天化日，你倆竟然在教室里做這種事情?！?/br>
    方硯唯正被路執(zhí)押在座位上對答案估分。

    “這一題，你選的什么？”路執(zhí)指尖點了點試卷。

    “好像……是c吧。”方硯唯回憶。

    “很對。”路執(zhí)在草稿紙上記了個加分。

    他話很少，說話的聲音冷淡而好聽。

    方硯唯難得地希望自己能多對幾題。

    他們學渣心態(tài)都好，不怕考后對答案。

    “苗疆人，出去玩嗎？趁著成績沒出，學校也還沒開始補課?！焙螝q歲問，“海濱浴場，我們去游泳。”

    “好啊?！?/br>
    方硯唯確定自己沒開口，這句“好啊”是路執(zhí)說的。

    “你想去？”他問。

    路執(zhí)：“嗯。”

    “那我也去。”方硯唯說。

    路執(zhí)最近都沒說要追他，他還是很樂意跟路執(zhí)一起出去玩的。

    出發(fā)當天，他跟路執(zhí)剛下樓，就看見了黃毛和顧甜。

    方硯唯：“……”

    [方塊a]：那什么，我要帶兩個朋友。

    [歲歲平安]：懂，我就知道方哥要帶道上的朋友。

    方硯唯：“……”你懂個屁。

    “你為什么不自己說？”他問路執(zhí)。

    “手機切號，很麻煩。”路執(zhí)淡淡地說。

    方硯唯出現在海濱浴場上時，身后跟著黃毛、顧甜，還有路執(zhí)。

    何歲歲看向他，那原本就崇敬的目光一鍵升級成了肅然起敬。

    “這我方哥，我是他前任同桌?！焙螝q歲跟同行的幾個外班同學說，“你們看他帶的人，那黃毛，那腱子rou，一看就是道上混過的?！?/br>
    方硯唯：“……”

    “執(zhí)哥?！焙螝q歲抱過來一只白天鵝游泳圈，“你提前讓我買的?！?/br>
    方硯唯樂了。

    “你不會游泳？”他問。

    路執(zhí)掃了他一眼：“嗯?！?/br>
    “我們先去換衣服?！彼晳T性地抓住路執(zhí)的手腕，又像是燙到了一般松開了。

    給忘了。

    這不是書呆子，是大哥，不能隨便牽的。

    都怪路執(zhí)，大部分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都很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