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男人思考了一會兒后,決定先在客廳里繞幾圈, 等一刻鐘。 然而一刻鐘之后的第二個電話也立刻就被無情地掐斷了。 岸谷新羅這才變了臉色。 他又在客廳里待了一會兒后,走到書房的電腦前坐了下來,按下電源鍵,準備看看里面有沒有塞爾提今天工作相關的資料。 半個小時過去, 一無所獲的男人向塞爾提的手機打去了第三個電話。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的電話竟然接通了。 岸谷新羅松下一口氣, 朝手機那頭雀躍開口:“塞爾提——!你剛才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難道說你終于還是……” 還沒等他把“厭倦我了”這后半段話說出來,岸谷新羅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有哪里不對。 ——電話那頭,有呼吸聲。 岸谷新羅沉默下去。 不過很快,他就憑借自己在黑道里混跡多年的經驗鎮(zhèn)定下來,冷著聲音問道:“你是誰?” 岸谷新羅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什么摔碎在地上的聲音,隨后是一道偏向少年的清澈聲線:“……坡先生!等等,你干嘛把這件事……” 后面的聲音就因為那個人的遠去聽不大清楚了。但很快,少年又重新回到了手機旁邊,在咳嗽了一聲之后,用猶疑的語氣向這邊打了個招呼:“……你好?請問你是岸谷醫(yī)生嗎?” 他問完這句話,先做了個自我介紹:“我是志賀直哉?,F(xiàn)在應該還能算作是矢霧制藥的人吧?!?/br> “矢霧制藥,”岸谷新羅挑起一邊眉毛,“為什么塞爾提的手機會在你們手上——我應該和你們約定過,不準向她下手才對?” “不是,該怎么說呢……感覺解釋好麻煩,坡先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事情丟給我的嗎……” 岸谷新羅聽到對面的人在這么嘀咕了幾句之后,突然振作似地“嗯!”了一聲,抬高了聲音:“我想到了!——岸谷醫(yī)生,其實我們矢霧制藥決定從今天開始放棄人體實驗啦!” 岸谷新羅:“………” 這都哪跟哪兒???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找個突破口:“你怎么證明自己是矢霧制藥的人?” 于是,在一句“請稍等!”之后,岸谷新羅從矢霧波江那里得到了矢霧制藥的控制權已經轉手他人的消息。 岸谷新羅有點頭暈:“等一下?!?/br> 志賀直哉停了下來:“什么?” 岸谷新羅很冷靜:“矢霧制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都無所謂。我想問的是,為什么塞爾提的手機會在你的手上?” 或者說,為什么塞爾提會和她從來沒接觸過的矢霧制藥的人待在一起?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志賀直哉的視線游移起來:“額……關于這個……” 岸谷新羅沉聲:“你們向我保證過會保存好‘那個東西’的?!?/br> 志賀直哉“哇”地一聲:“我不行了!坡先生,我良心好痛!?。 ?/br> 于是過了幾秒,電話那頭又換成了個青年的聲音:“你好,岸谷醫(yī)生。我是愛倫·坡?!?/br> 岸谷新羅憋下說“我管你是誰”的沖動,只是冷冷道:“讓塞爾提接電話。” 明明他深愛的就是那個沒有頭顱的怪物,但此時此刻,岸谷新羅卻有些恨起來塞爾提沒法說話這件事了。 他聽到【愛倫·坡】朝某個人問話的聲音:“你要接電話嗎?” “抱歉,”男人的聲音仍舊是那么溫和,“塞爾提小姐不想和你聊天?!?/br> 岸谷新羅這才知道塞爾提一直待在對面人的旁邊。 矢霧制藥、塞爾提,以及她也許生氣了的事實…… 這些碎片拼接起來,能夠完成的拼圖只有一個。 岸谷新羅感覺到自己的嗓子干澀起來:“你們在哪兒?” 【愛倫·坡】看了看一片混亂的房間,深覺這里不是個待客的好地方:“我們在矢霧制藥見面吧——矢霧小姐,可以借用一次你們的會客室嗎?” 得到了同意的回答后,【愛倫·坡】才肯定下來:“那么接頭時間就定在明早,地點定在矢霧制藥的會客室?!?/br> 不等岸谷新羅的回應,男人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還給塞爾提后,【愛倫·坡】看向志賀直哉:“這下終于可以休息了啊,志賀君。” 志賀直哉閉上眼睛:“休息什么,還要和矢霧小姐進行股權轉讓呢?!瓚撌墙泄蓹噢D讓吧?” 【愛倫·坡】朝他一笑:“我怎么知道。” 志賀直哉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了一句“我去重新開個房間”,就和狀態(tài)明顯不太好的矢霧波江走了出去。 當然還帶著神智還有些混沌的矢霧誠二一起。 這名善良陣營的英靈顯然是覺得不能讓矢霧姐弟和【愛倫·坡】這個不安定要素繼續(xù)待在一起了。 這下,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了塞爾提與【愛倫·坡】這兩個非人的存在。 沉默之中,【愛倫·坡】轉頭看向窗外的夜空,突然開口:“塞爾提小姐,恐怕你很快就要忙起來?!?/br> 綠眼的女性招了招手,隨后,一道機動車發(fā)動時的嗡鳴聲響起。沒過幾秒,她那將頭無頭馬模樣的坐騎便踏著沉重的步伐從走廊上邊擠了進來。 她緩慢地撫摸著無頭馬頸脖上的鬃毛,也和【愛倫·坡】一樣抬起頭來,往見不到多少星星的深藍色天空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