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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嘩啦呼啦澆淋著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朦朧的水霧,灰白色的天邊,我的睫毛上在滴落雨滴。阿徹掐著許微,許微臉色變成了青紫。 阿徹!我大喊了一聲,不顧邵明章在身后為我撐起的傘,甩開一切奔向阿徹。 阿徹!我用力揪住阿徹的風(fēng)衣,將他死死地從許微的身前扯開,我在雨中大聲呵斥,雨實在是下的太大了,聲音都給沖散。 阿徹被我拽了過來,踉蹌地在地面上搖晃了兩下,低著頭,全身都是水。 我甩手,給了他左臉一巴掌。 啪! 你瘋了!我指著許微對阿徹怒吼,希望他能醒醒腦子,許微要殺我,那是蓄意謀害,我們可以告她把她送進(jìn)監(jiān)獄!你要掐死她,不就也跟著成了蓄意謀害他人性命了嗎! 你把她殺死了,到時候坐牢的是你!你是我?guī)У嚼罴业娜?,現(xiàn)在是李氏集團(tuán)的成員!你要是進(jìn)監(jiān)獄了,連累的是我!是李家!是李氏集團(tuán)! 雨滴滴落到瀝青柏油馬路的地面上,在顆粒石子間濺起一圈圈水花。 阿徹側(cè)著腦袋,因為被扇巴掌的緣故,他的雙眼半天都在向下看,雨水順著他被打濕了的額前頭發(fā),滾落到鼻梁、嘴唇、下巴。 許微大口大口喘著氣,跪坐在地面上,她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嚇傻了,捂著脖子,半天都只能在淋雨,眼珠子暴漲血絲,拼命地往前伸著脖子,胸口劇烈起伏。 阿徹淋了半天的雨,也不知道我說的話他到底聽進(jìn)去多少,半天都沒有一絲動作,我突然感覺到好累,很久很久,邵明章?lián)沃鴤阕叩轿疑砗?,拍拍我的肩膀說走吧。 好。我閉上雙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阿徹突然在我身后,低聲地開了口。 他的聲音因為被雨水的淋漓,有些沙啞,口腔大概被我打出了血,張嘴那一瞬間,有些血腥氣息從蔓延在周圍的空氣里。 林芝微。阿徹說道,在你眼里,原來我做的一切,都抵不過李家的半根汗毛。 對么? 我身體一顫,阿徹的聲音里帶著疼痛、不甘。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表面上覺得他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所以刻意忽略掉心底那絲吶喊,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火苗徒然掐滅。我背對著阿徹,沒有轉(zhuǎn)身也沒有回頭,讓邵明章扶穩(wěn)我的胳膊,用濕漉漉的語氣,壓下被雨淋得顫抖的聲音,努力平穩(wěn)地說道, 阿徹,我以為你都知道的。 我和李業(yè)其實李業(yè)死后,我們就沒有任何瓜葛了。所以我留在李家,是我想留下來的。 身后久久沒有一絲聲音,我看到邵明章指揮著保鏢,將許微連拖帶拽押送到隨行的面包車?yán)铩K麄儧]有一個人去動阿徹,應(yīng)該說是沒有一個人敢去打擾阿徹,阿徹渾身散發(fā)著凝結(jié)了空氣的戾氣,大家都知道李氏前當(dāng)家人的夫人不好惹,因為她的身邊有一個恐怖如斯的保鏢。 他剛剛為了救你,也差點兒跟著掉下懸崖。邵明章咬著一根煙,點不燃。他撐著傘,示意我要接著往前走,還是回頭看看阿徹。 我輕輕搖了搖頭,在他說完阿徹的名字那一瞬間,說道, 走吧,回去吧。 我累了。 邵明章點點頭,為我護(hù)著向前走去。 暴雨瘋狂地下著,模糊了整個世界,車窗上雨刷唰唰地?fù)u擺,勞斯萊斯在積水中滾動出一層又一層的水花。 經(jīng)過了站在巖石壁邊緣的男人身邊, 我旁邊的車窗與阿徹擦肩而過。 林芝微! 大雨傾盆,漸行漸遠(yuǎn)的公路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嘶吼,合著雨聲,逐漸散開在飄渺的天邊,淹沒。 * 這次的意外,讓邵明章一下子重視起來公司員工的精神狀態(tài),他特地下了公文,不論總部還是分部,禁止員工談戀愛! 徹底讓曾經(jīng)一度被評為C市最開放工作單位的李氏集團(tuán),淪為和尚廟和尼姑庵的混雜體。 許微這邊就有些慘淡,邵明章真的以李氏家族的名義,對許微個人進(jìn)行起訴,控告她蓄意謀殺未遂。許微有個在C市某個小局里當(dāng)官的爹,開始被起訴時還想要找關(guān)系倒打一耙。 但是一聽說是得罪的我,李業(yè)的未亡人。 這位做父親的登時就沒了氣,手上造假出來的資料,也都白白浪費。 我出庭過一次,見許微還是瘋瘋癲癲的,真沒想到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子,為了愛著的人,竟然會變成這樣。到底是阿徹太渣了還是愛情就是令人著魔,我大致了解了一下阿徹和她談戀愛的經(jīng)過,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許微小姐倒追林徹先生好幾個月,林徹先生被她纏的沒有辦法才面勉強答應(yīng)和她先在一起試一試,林徹先生和許微小姐交往期間對許微小姐很關(guān)心,沒有任何緋聞。兩人分手是林徹先生提出來的,說的很清楚,許微小姐單方面不接受。 唉! 雙方都有錯吧!許微不該那么沖動,阿徹也不該心中還有其他人,就答應(yīng)了人家女孩子一片癡情! 最終我跟邵明章說,要不放她一馬?畢竟是阿徹闖下的禍,人家女孩子也不好受。邵明章罵我口是心非,我搖搖頭,甩手讓他自己看著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