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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影面無表情地將眼前之藥一飲而盡。這藥寒涼,多喝于日后子嗣不益,可靜影本就是劫后余生之人,此生也未想過再與任何人執(zhí)子之手,至于子嗣,更是不再做任何念想了。 既然解釋不通,索性隨了他們的愿,反正世人只愿相信自己看見的。 若是這輩子斷了子嗣緣,那倒更好。 我要沐浴。她冷冷道,不哭也不鬧。倒將朱漆先前的擔(dān)憂給抹了去朱漆還以為靜姑娘會不肯喝避子藥呢,比如昨日桓大人在時就沒有讓靜影喝藥,可見靜姑娘十分受寵。 桓槊走時神情如何。 朱漆聽見她這話,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姑娘不可直呼大人名字。大人走時神情陰郁,頗不好看。 靜影低頭思量,瞧見自己滿身青紫,不免又一陣煩躁,不過朱漆所言倒算是在她預(yù)料之中。 桓大人,是桓氏的哪一支?一直沒有細究桓槊的身世,可想到昨日成璧提醒之言,靜影不免也多了個心眼。 魏國有數(shù)個桓姓家族,皆源自上古時的桓家,只是桓氏分支極多,又都經(jīng)年不出人才,大多早已沒落,若桓槊是桓氏新貴,那么即便是后起之秀也購置不起這般雕梁畫棟的府邸,且她回憶起往日里桓槊的行為舉止,更斷定桓槊身世并不簡單。 莫非是東山桓氏?靜影問道。 第9章 冷血 朱漆想了想,才回答她:是呢。 東山桓氏,已經(jīng)許久無人提及了。 桓府祠堂,雕梁畫棟,四只白玉小獅子駐守在門前,淡金色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格外耀眼,朱色的墻掩映在層層綠意中,門楣中央高懸著四個燙金大字桓氏家祠,兩壁書寫忠孝有聲天地老,古今無數(shù)子孫賢。 祠堂正中懸掛著桓氏先祖的畫像,那畫幅甚巨,畫中人長須髯,慈眉善目,兩耳耳垂頗厚,民間相師言說是厚道有福之相。 桓槊手捻三柱清香,朝正中牌位默默鞠了一躬,眼見青煙裊裊,方才將手中的香插在香爐中,而正中牌位上的名字是,桓玄。 他退卻兩步后,抬頭注視著牌位,四周的楹聯(lián)被風(fēng)吹得飄蕩起來,祠堂本就是陰氣重的地方,這下更添幾分陰冷,可桓槊卻早已習(xí)慣,這祠堂中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俱同從前沒什么兩樣。 只是高樓再起,賓客重至,這衰敗的桓氏門庭,終又叫他振興回來。 可是義父,您可曾后悔過?后頭的話深緘于口,桓槊將袖袍背于身后,重又看了牌位一眼,藏青色蟒袍下的手似是想伸到前面去,卻又止步于原地,再沒動靜,登云靴寸步未進。 祠堂中皆是刻著桓氏姓名的牌位,它們?nèi)缫浑p雙夜梟之眼,死死將他盯住。每個名字,都是對他無盡的嘲諷。 今日天氣甚好,冬日漸去,草木還春,正是欣欣向榮之意,桓槊將官服上的褶皺拍打平整,對空中喚了聲樂游,便立時有個人從樹影間縱身躍下,而后半跪于桓槊面前,畢恭畢敬道:大人。 他與松奇都是體格強健,只是與松奇不同的是,樂游的目光要暗沉許多,臉上還有一道縱橫的疤痕,大約是積年累月,那疤痕雖當(dāng)時翻得厲害,但如今已被新長的皮rou覆蓋,只留下一個痕跡,但饒是痕跡,也可怖得很。 他緊衣窄袖,玄色袖臂上還綁了袖箭,腰間更是跨了兩柄長短不一的刀。 樂游,姜氏還有人活著么。他目含探究,視線凝聚在樂游頭頂。 當(dāng)年陳都王城被攻破,太子殉城,陳帝被殺,后宮妃子和公主王子皆被陳帝事先勒死,一夜之間,滿城流血漂櫓,說是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樂游回答得斬釘截鐵:絕無可能有人生還。 桓槊點了點頭,拍了下樂游的肩,問他道:就如同桓氏那般? 樂游猛得抬起了頭,桓氏......桓氏......大人為何忽然提起桓氏,他低垂著頭,將方才未曾屈膝的那條腿也跪在地上,而后將腰間的一柄刀抽出,雙手奉至桓槊面前:屬下對大人之心,唯此刀可鑒。 桓槊突然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不必緊張。說著將樂游奉上的刀握在手中,對著身側(cè)的樹身隨意筆畫了兩下,滿樹的葉子便紛紛往下掉。 下去吧。他如此說,并且轉(zhuǎn)過了身,背對著樂游,似乎在欣賞園中的景色。 樂游將刀放回刀鞘,抱拳道:若大人有一日不再需要屬下,便請大人用此雙刀殺了屬下。他說罷,便離開了。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就像被刀砍下的葉子,有的即使一時未曾落下,可終歸是有了脫落的跡象。 桓槊閉上眼,仿佛回到了那個血氣翻涌的晚上。 槊兒,當(dāng)真要如此么?你可知你走的乃是一條不歸路。所有人不屑、不解、不看好他,可桓槊知道唯有刀劍在手,人才有掌控之力。 樂游鮮少出現(xiàn)在桓府,所以桓府的下人并不認得他的臉,又因為他面上丑陋可怖的疤痕,導(dǎo)致下人們皆不敢靠近,都紛紛繞著他走。 樂游也不曉得自己今日為何要這般光明正大的行走在桓府,也許是因為松奇不在,也許是因為他藏在黑暗下實在是太久了,從記事以來,他便是一柄刀,為主人殺掉所有不該活在這世間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