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
周世寧說話的語氣很沖,她存心如此,想激得賀昭說出當時的情況。 然而賀昭并沒有受她的影響,說道:“是你跌倒在男士衛(wèi)生間,偶然被我撞見。” 病房內沉默了片刻,周世寧張了張口,沒發(fā)出聲音。 賀昭好似讀到了她的想法:“當時里面沒有別人?!?/br> 聽到這話,周世寧稍微松了一口氣。她放空大腦看向天花板,慶幸還沒有說出更多自己的揣測去套賀昭的話。說到底,以為賀昭時刻在意她,所以才能在危急時刻趕到,這原本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我什么時候能吃東西?” “24小時以后。”賀昭像是有些訝異,“你想吃東西?” 他的驚訝不難理解,對于許多人來說,洗胃的經歷無異于死過一遍,實在很難想象會有人在清醒后就想吃東西。 周世寧也不是真的有胃口,她不過是覺得難受,所以順口說出這么一句。她想,幸好醫(yī)生只是讓她拼命喝水來催吐,而沒有給她插管。 在催著賀昭離開病房之前,周世寧拿到了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到十幾個未接電話。 撥回去之后,不出意外,接電話的是蔣誠。 “我在醫(yī)院,你過來拿外套?!闭f完這句,又補上院名和病房所在位置,周世寧利落地結束了通話。 在蔣誠來之前,周世寧簡略地把發(fā)生的事和賀昭講過,略去了竊聽的事,只說是那杯酒不對勁。 她不覺得身為檢察官的蔣誠會用這樣簡陋的伎倆,還把自己的名譽前途搭進去,既然如此,更為合理的解釋,就是另外有人在酒中動了手腳。 不管怎樣,想要知道更多線索,都離不開蔣誠。 蔣檢察官來得很快,推門進來,撞上賀昭,連連說抱歉。 賀昭關上門,臉色陰沉:“光天化日之下,你在我朋友喝的酒里下春藥,是不是太過囂張了?” 沒有人能面對這樣的指控而不改色,蔣誠也不例外。 他看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周世寧,又仰頭看向怒不可遏的賀昭,一時之間慌了神:“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 蔣誠著急之下,說話開始結巴起來:“不,真不是我,我,一定是那杯酒,酒有問題?!?/br> “如果我沒記錯,酒是蔣檢察官你親自遞過去的?!辟R昭的聲線愈發(fā)低沉,仿佛他當時就在周世寧身旁。 “那杯酒不是我從桌子上端起來的,是,是有個服務生,他端著餐盤,上面只有這么一杯,他端給我的!” 聽到這里,周世寧看了眼賀昭,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個服務生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但動機又在哪里呢? 冷餐會上那么多人,吃過東西后覺察到身體不適,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去衛(wèi)生間。如果那人算到了這一步,提前在衛(wèi)生間埋伏,等待著周世寧的又不知會是什么。 如果她沒有機緣巧合之下走到另一側,如果沒有賀昭的偶然出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