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意與毆打
賀昭出現(xiàn)她的身邊。 周世寧下意識看向左側(cè)的空座位,她原以為是有人買了票有事沒來,卻沒想到會有另一種解釋。 但賀昭會出現(xiàn)……好像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畢竟那位七號球員的每一場重要賽事,他都看過直播或回放。 高中時大家受的限制總是多些,而對于現(xiàn)在的賀昭而言,只要有時間,飛去北極或者赤道幾內(nèi)亞,想必也不會是什么難事。 周世寧腦內(nèi)的念頭亂且雜,每一個都像高速上堵著的車,進退不得。她手里的一捧爆米花沒能拿穩(wěn),掉落出了許多,讓此時的場景又多了一分尷尬。 場館內(nèi)萬人切切嘈嘈,對她而言,只覺得靜得讓人心驚。 不能抬頭,不能對視,周世寧俯身下來撿拾地上的爆米花,她竭力控制自己,只去想這一件事就好。 然而余光還是能看到賀昭落座,她隱約松了一口氣:也許自己認(rèn)錯了人…… 對方坐下后,撿起落在他座位下的那顆,放到周世寧的紙桶內(nèi)。他手臂修長,不需要像周世寧那樣俯身,只是略微低下頭而已。兩人挨得近,幾乎有種耳鬢廝磨的意味。 曾經(jīng)縈繞在她胸口的青澀的柑橘調(diào)的氣味,仿佛在嘲笑周世寧剛剛試圖自欺欺人的舉動。 右手腕被握住,熟悉的溫?zé)醾鱽?,周世寧轉(zhuǎn)頭,看到陸既澤的眼睛,他的力度絲毫沒有放松:“不要撿了,丟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br> 哪怕是此刻心里一團亂麻,但她還是能看出陸既澤的異常,而且……他連講話的聲音都變了。 紙桶在周世寧的手中微微變形,她想離開這里,于是低聲對陸既澤說道:“我去下衛(wèi)生間?!?/br> 她轉(zhuǎn)過身,聽到自己的聲音仿佛從不知什么地方飄落,陌生得像是屬于另一個人:“不好意思,借過?!?/br> 賀昭的腿紋絲未動,周世寧咬著嘴唇,打算從他膝頭跨過去。 她稍稍拎起裙擺,還沒等抬起腳,陸既澤的拳頭已經(jīng)落到了賀昭的肩上:“兄弟,麻煩一下,我未婚妻想出去。” 僅從陸既澤所用的力度來看,那一拳并不能稱得上挑釁,但氣氛一下子變得不可收拾起來。 賀昭側(cè)身,給周世寧留出了余地。 如果是其他人處在這樣的境地,大概會想方設(shè)法緩和氣氛,至少不會像她那樣絲毫不關(guān)心男友和前男友的安慰,頭也不回地離開。 但周世寧心里沒有任何負(fù)罪感,她推開門,下了臺階后來到大廳,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童年的經(jīng)歷會給一個人的性情描上底色,而周世寧人生的前十年告訴她,弱者如果同情強者,只會把自己推向更加悲慘的境地。 周世寧在空蕩蕩的大廳抱膝而坐,直到比賽結(jié)束,大門開啟,喧囂聲如洪水涌出。 陸既澤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略微掛了些彩,嘴角破了,看上去有點可憐。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周世寧,然后走下臺階,牽動嘴角時發(fā)出“嘶”的一聲,顯然是覺得痛。 但聲音仍是溫柔的,一潭靜水一樣的,“累了嗎?我們回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