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巴納德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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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在當?shù)睾袜弴娜庱v地工廠與生產(chǎn)線,遇到了爆炸事故,雖然今天是公共假日,沒人上班,但里面的東西……何奇從陳牧洲嘴里聽到這個消息后,一陣頭暈目眩,等緩過來一點勁以后,沖上去揪住了男人襯衫領子:“你干的吧?是你干的!你他媽想死想瘋了,等besian回來你他媽——” 陳牧洲面無表情地垂眸,沒有任何動作。 “他為什么要回來?!?/br> 陳牧洲微微俯身,唇邊露出一絲清淡的笑意,扔下一個街區(qū)名字:“brdejouy。你們在那邊曾經(jīng)關過人,對嗎?這次何準把人帶回去了?!?/br> “既然都回去了,就沒必要再過來了。你說呢?” 陳牧洲如果沒猜錯,對何家來說,江茗曾手握足以毀滅他們的證據(jù),而何準料定江茗會把東西交給丈夫梁銘。 何奇臉上沒有半分血色,失力跌坐在地上。 陳牧洲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會兒,才淡聲道:“那份文件,何準果然舍不得扔掉,你們倒賣的東西,你應該清楚。你的兄長在國內,我想想——死十次也不夠吧?剛好,他先一步,替你在底下探探路?!?/br> 關門出去后,陳牧洲掃了眼林柏欲言又止的神色。 “想說什么,說?!?/br> “您提前告訴他了?孟局今天還來確認了,這樣會不會在何準那邊打草驚蛇——” 林柏有些不解。 陳牧洲從來不是會提前計劃的人。 這件事本來就是跟官方的合作,可以說在besian——何準回國落地那一秒開始,已經(jīng)有無形的大網(wǎng)在緩緩收束了。 只缺最關鍵的證據(jù)。 “嗯。這邊事告一段落,你來收尾?!?/br> 陳牧洲用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了指尖,剛才碰到了姓何的。 林柏頓了頓:“因為江小姐嗎?” 陳牧洲頭也不抬,徑直穿過光線幽暗的長廊,快走到盡頭時,才隨意道:“嗯?!?/br> 后天早上的機票,提前了三天而已。 林柏天人交戰(zhàn)了很久,最后還是開了口:“陳總,有個事,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陳董這兩天……也在國內?!?/br> 陳牧洲倏然停下腳步。 “他跟江小姐,應該是短暫地……見過一面?!?/br> 林柏怕告訴陳牧洲以后,加速他的回國進程,打亂了事情本身的節(jié)奏,也只是叫暗中保護的人盯緊,但現(xiàn)在……反正已經(jīng)打亂了。 自他們吵架那天以后,陳牧洲就讓林柏別再匯報她的動態(tài)。 他就當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會掛心。 “在哪見的?” 陳牧洲問。 “應該是總部,西側門那邊。” 林柏都沒敢抬頭看陳牧洲表情。 “監(jiān)控調來?!?/br> 陳牧洲扔下一句,轉身就走。 半小時后,林柏敲門進了行政套房,低聲提醒:“已經(jīng)傳您那邊了?!?/br> 陳牧洲本來站在窗邊,聞言也只是嗯了一聲,并沒有馬上轉過身。 他想試一試的。 想聽到她的聲音,想看看她……會不會跟他說這件事。陳禮跟她撞上,她很有可能吃虧,要是聽到了難聽的話—— 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氣血翻涌。 自那晚以后,陳牧洲刻意不去想她,用大量的事情填滿時間空隙,卻越壓越難捱。 “陳總,我是覺得,不管怎么樣,您還是要冷靜一點,畢竟——” 在一旁的林柏忽然開口道,怎么聽都有兩分艱難在里面。 但畢竟個什么,他也說不出來。 陳牧洲微微蹙眉,坐回辦公桌,順手點開了視頻。 畫面里顯示的很清楚,江聿梁走了兩步,又轉身回去,停在車旁—— 陳牧洲視線本來在江聿梁臉上,試圖從這個角度看清她在說什么。 但下一秒,車門猛地關上,卻沒有關緊。 江聿梁肩頭一縮,身體微不可察地打了個顫。 人是有條件反射和本能的。受傷了就會下意識想要蜷縮,或是護住傷處,但她沒有。 江聿梁只是僵了幾秒,緩緩收回了手,腰的弧度都沒有多彎半分。 接著又低頭說了句什么。 陳牧洲已經(jīng)不感興趣了。 他把視頻往回調了五遍,很久沒說話。 整個房間靜默到讓林柏想即刻消失。 要是發(fā)火就好了。 陳牧洲的神色晦暗不明,光看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來。 “訂今天內的票,最快的?!?/br> 他一字一句輕聲道。 林柏松了口氣,立馬道:“好的,我馬上去?!?/br> 十指連心。是個被扎一下都疼的地方。 很容易磕碰受傷,卻從來不喊疼的人。 陳牧洲覺得時間走得太慢了,從這一秒開始,比一個世紀更長。 下飛機前,林柏本來有點擔心,也不知道陳牧洲會先殺去找陳董,還是先找江小姐。 結果都不是。 飛機落地后,開機的第一時間,陳牧洲手機就被打爆了。 46通電話。 都是來自孟殷。 “是孟局,您要回嗎?” 林柏本來沒想看的,但不小心瞟了眼,都被嚇了一跳。 這得是何準埋了的程度啊,打了這么多電話。 陳牧洲心情差到極點,但還是回撥了過去。 對面在接通的第一秒就沉聲道:“看好何奇!何準想要從公海離開!” 陳牧洲眉心微皺:“我在國內。海警船呢?” 孟殷:“我已經(jīng)在過去的路上了,坐標也發(fā)你了,現(xiàn)在就是那文件的存放——哎,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手里還有人質!” 陳牧洲嗯了聲,在手機屏幕上一劃,點開定位看了眼,遞給林柏讓他安排,又順口道:“應該是梁銘,他坐的什么船?” “游艇!一幫小孩兒聚會的游艇,讓他提前把船上人給買通了?!?/br> 孟殷道。 “保持聯(lián)系吧。” 陳牧洲淡聲道:“他能挾持人質,自然也會準備武|器。孟局可以挑點準頭高的狙|擊手?!?/br> “行了,知道。他也是窮途末路,一個人抓人家父女兩個人質,肯定會有失控的時候——” 陳牧洲已經(jīng)走到了自動感應門,在門開的瞬間,腳步驟停。 “你說什么?” 他輕聲問道:“什么父女?” 孟殷:“梁銘的女兒啊,也是榕城人。” 秋風從敞開的門中涌入,卷過,吹得他心忽然空了一塊。 * 事情的變化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沒上船的邱葉汀早早等在港口,在看到陳牧洲的瞬間飛快跑了過去:“陳總!這個給你——!” 邱葉汀把硬皮本塞到他手里,急忙道:“是之前江江跟我說,打算給你的東西,說可能會幫上忙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這是——” 江茗阿姨的日記本。 這句話沒等說完,陳牧洲已經(jīng)抽走本子,上了船。 海風勁吹,孟殷跟海上指揮商量完方案,回過頭看了眼,把林柏叫了過去,低聲問道:“小林啊,你們陳總,跟那個小梁……啊,不是,小江,成婚多久了?” 林柏神色嚴肅:“新婚?!?/br> 孟殷點點頭,無聲嘆了口氣:“這樣啊,真可惜……不過,你也別覺得我說話不好聽,這情況要真有點什么,跟真正老夫老妻的比,走出來也快,你到時候就多看著點你老板?!?/br> 林柏沉默片刻。 “江小姐會安全回來的。” 很快,林柏又無奈地苦笑一聲:“孟局,就拜托您了。” 要真出了什么事,一切還是以吵架畫上句號的。 別說陳牧洲了,林柏覺得擱誰誰都得瘋。 而且如果要論時間—— 林柏朝船頭的方向看了眼,男人沉默無聲地靠著欄桿,正快速地翻著藍鯨封皮的日記本,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他盡數(shù)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