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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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臻家附近新開了一個小作坊,是做一些繡工,繡珠子或者繡亮片,比較簡單。在現場做的幾乎都是阿姨或者奶奶,她們做工的時候就喜歡聊家常,林臻在這種環(huán)境下感到很尷尬,于是把材料都帶回家做,借著燈光仔細按照圖紙里的編號把不同顏色的小珠子以及亮片繡上去,針法都是在作坊主人那里學來的,她學得很快,繡得也很快。 mama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家里靜悄悄的,只有她拉線時細微的聲音,一片可以拿到1塊錢,一開始她要繡半個小時以上,熟悉了以后只要20分鐘就能繡一片,她常常繡得頭昏眼花才結束,肩頸酸極了,伸個懶腰眼前都能黑一陣子。 等到凌晨mama才回來,林臻知道m(xù)ama一直看不慣她做手工,所以睡覺前把材料仔細藏起來,沒想到還是被mama翻了出來,mama拿起剪刀把她的繡片全部剪掉,小珠子跟亮片從窗口灑出去,林臻被她翻東西的聲音驚醒,家里很小,里面就放著兩張床,一張單人,一張雙人,她看mama毀她的東西,跳起來想從她手里搶回剩余的。 “還給我”,跪在地上,極其凄慘的哀求。 “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林臻滿臉眼淚,臉被情緒激得發(fā)紅,絕望地問她,“只有meimei是你的女兒嗎?難道我不是嗎?”。 “為什么要生下我?為什么?”,林臻掰著她的胳膊逼問。“我做錯了什么?” mama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林臻渾身顫抖,拿起她手上的剪刀狠狠劃破手腕,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滴在地板上?!爸挥心銜胨绬?!”。 解脫了,解脫了啊。 可林臻此時是那么地不甘心,那么地想活下去。她坐到地板上,看著血流出來,好疼,好冷。抱緊雙腳,血濡濕了褲子。 mama剪了一塊布料,包住她的手,把她拖下樓,叫了輛的士送到醫(yī)院。 失了血的身體冷到骨髓里,更何況她只穿了睡覺時穿的單衣。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她靠著墻蹲在地上,時不時顫抖。mama就站在她旁邊,居高臨下看著她。對她來說,背光的mama像索命的地獄使者,暗黑的眼光陰惻惻地俯視,她恐懼到干嘔起來,就要見到阿鼻地獄。 mama粗暴地把她拖到家里,她再一次發(fā)燒了,高溫燒得她如被火烤,四肢又冷如冰凍,mama接了個電話,看著這個讓她不痛快的女兒,鎖了外面的門環(huán)出去了。 她燒到抽搐,唾沫從她嘴里流出,流到枕頭上,靈魂好沉重,永遠靠不到地,一直沉下去,沒有夢,好疼。 周末過去了,林臻情況沒有好轉,沒有吃東西低血糖了,身體很虛弱,背上不停冒汗,已經不顫抖了,但像個死人一樣,沒有動作,沒有聲音。 秦子良皺著眉看那個空著的位置。老師點名的時候問他們有沒有誰認識林臻家,她沒有請假。 許清風自言自語,“奇怪了,周五的時候她狀態(tài)還好啊”。 秦子良站起來,帶得桌椅一陣響。所有同學都看向他走掉的方向,老師維持秩序,讓他們好好聽課。 上次查過她家的地址,那條地址牢牢記在心里,沒有叫司機送,太慢了,出了校門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他心里很慌亂,一路上不耐煩地搓弄手指。 一棟很破舊的樓,還是走廊式的,他叁步并兩步地爬上樓梯,去到那個門牌號。 門口被鎖了。秦子良看著那把鎖,抬腳用力一遍遍踢門,砰砰的砸門聲在安靜的工作日中響起,顯得那么不安,門環(huán)被打掉了一邊,秦子良打開門快步走進去,一間一眼就看到底的房間,林臻就躺在小床上,蓋著棉被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子良半跪在地上,看她頭發(fā)粘在臉上,臉色慘白,嘴邊和枕頭邊有不明的痕跡,呼吸聽不清了,他伸手進被子里按到她心臟處,還有跳動,可她已經沒有了知覺。他急慌慌拿出手機打120。 環(huán)視了一下,應該是衣柜,他打開來搜尋給她穿的衣服,看到那件迭放在最底下的紅色大衣,拿出來的時候里面的紙張全部掉在了地上,秦子良撿起來看,是他訂好的習題集,他捏緊了那些紙,內心一片惶然,她不會有事的。 給她穿衣的過程里又發(fā)現了她手上的傷口,秦子良內心的憤怒與害怕到了極點。 急診室里。 打針,吊營養(yǎng)液,重新處理了她手上跟紗布粘結在一起的傷口,秦子良不敢再看一眼,咬緊了后槽牙,看向虛弱的林臻,她臉上的痕跡已經被處理干凈,可她直直地躺著,沒有了任何生氣。 醫(yī)生說她一直保持高燒的狀態(tài),而且沒有進食,又失了血,身體很虛弱,再燒下去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她手上的傷口看上去是利器來回割了幾次造成的,秦子良越聽心里越沉重。利器來回割了幾次,為什么這么決絕? 處理傷口的護士看了一眼床邊的少年,交待他好好照顧,她沒吃東西,醒了給她買點流食,例如粥之類的。秦子良點頭應好。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 吊了一天的水,林臻才有了點知覺,她眼神聚不了焦,頭好暈。 “餓嗎?”,最熟悉的木香靠近自己,清香的主人溫柔地撫摸她的頭。 “餓”。林臻好餓。 秦子良把一直捂在懷里的青菜粥拿起來,一口一口喂她,她閉著眼睛小口小口地吃。 “我還活著嗎?”,昏昏地問出這句話。 “嗯,你還活著”,秦子良抓起她的手,放到她的心臟上,她的眼淚從眼角流下。 秦子良幫她擦掉眼淚,繼續(xù)喂她,“吃多點,醫(yī)生說你很餓”。 吃完東西,林臻又睡了過去。秦子良靠在床沿,與她一起睡去,結束這一天的緊張。 第二天,窗外還是一片黑,林臻醒了,這時她能睜開眼了,看見秦子良趴在床邊。 “秦子良”,林臻小幅度晃他的手。 秦子良在睡夢中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喚他的名字,他抬起頭,林臻正看著他。 “你冷嗎?”,林臻摸他溫溫的臉。秦子良睡意朦朧的,沒有回答她。 “你上來睡吧”,林臻挪了一下位置,掀開被子。 秦子良把她的被子壓下,防止她受涼,脫了鞋和外套躺在她旁邊,林臻把被子掀起來蓋住他的身體,他的手上還有留置的針頭,秦子良挪動位置小心避開它。 “餓嗎?”。 “有點”。 “天亮了,我給你買吃的”。 “我想吃剛出鍋的饅頭和熱乎乎的豆?jié){”。 “好,給你買熱乎乎的早餐”。 小小聲的對話,怕影響了隔壁幾個床的休息 (作者想說:活著真的很重要,自私點活,快樂點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