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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麻木走到床邊,將凳子上放著的水盆端下?lián)Q上新的,在端起水盆準備出去的時候,因為身子僵硬,一個起身差點將手里端著的水盆扔掉。 這一意外讓她不得已失了規(guī)矩抬頭看到了屋內(nèi)的情況。 滿屋子齊刷刷的都是跪著的人,只在床邊站著三個人,國公爺夫婦,和皇先帝賜封的凌貴妃,再有就是十三皇子。 床邊只坐了一個人,那人一聲黑衣錦緞長袍,側坐在床榻上,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位大人的背影,但是她知道那是誰,傳說中的戰(zhàn)神九皇子,在這場混亂斗爭中奪得最后勝利的人。 宮女頭腦遲鈍的想,因為太過緊張,視線沒有及時收回,不由得盯著床上人看了一眼,結果只一眼便將她的視線牢牢吸引。 墨綠繁瑣的精致帷帳之中,是一個面容蒼白卻又精致道極點的少女,她雙眸緊閉,眼睫修長,巴掌大的小臉血色盡失,連唇色沒有幾絲紅色,臉上甚至比身上素衣還要白上幾分。 此刻少女安靜躺在床上,就像從天上悄然落下的仙人,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宮人被這一副景象震撼,一時間混沌一瞬忘記了移開視線,不過還不待她將少女的容顏再多看一眼,后背瞬時汗毛豎起,如芒在背。 她下意識望向視線的來源,對上一雙陰寒冷漠的眼神,強大的氣勢讓宮人差點跌倒在地,旋即低頭將地上水盆端起快速離開了屋內(nèi)。 關門聲響起,打破了屋內(nèi)長久的死寂。 床邊坐著的人偏過頭望向低下跪著的一群人,像是耐心終于到了盡頭:本王給你們時間了,想出來了嗎?怎么讓她醒過來。 屋內(nèi)氣壓本就低沉,沒什么人開口,此時郁珩一開口,地上的那些太醫(yī)更是惶恐,一個勁兒的將頭低的更低,但就是沒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屋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 郁珩冷眼看著地上的一群人,嘴上卻漸起一抹笑,笑意凌厲不達眼底:不說話?都縮著脖子裝孫子,好。 他道:還記得本王剛才說什么了?要是你們救不了她,她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們就全滾去給她陪葬,你們現(xiàn)在不說話也是一樣的。耗盡了本王的耐心。 他從涼水盆中拿起浸濕水的帕子,輕柔的擦著床邊上那只瑩白瘦弱的小手,便擦便不停道:今夜你們便又能在下邊團聚。 屋內(nèi)那群太醫(yī)本就害怕,但是方才還能躲一躲,眼下被郁珩戳破,更怕自己小命不保,其中一個胖太醫(yī)顫巍著直起身子,直面郁珩。 王爺,不是臣等不救,只是虞大小姐情況是在特殊,臣等用盡畢生所學,也檢驗不出虞大小姐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郁珩冷哼一聲:所以? 胖子本就容易出汗,再加上此時的胖太醫(yī)緊張道極點,急的頭上手心全是汗,冷汗,咬咬牙,直接梗著脖子道。 依臣所見,虞大小姐并未有其他外傷,也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只是因為接連數(shù)日的高熱再加上精神、體力耗損過度,還有體內(nèi)存留的一點迷藥的共同作用下 胖太醫(yī)的話說道一半被人打斷:這個我們都知道,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打斷胖太醫(yī)的是趙秀秀,這群太醫(yī)在這里跪了這么久,也不見有個解決辦法,一想到虞歲桉此時還躺在床上醒不過來,趙秀秀就心疼的要命。 郁珩掀起眼看一眼邊上的趙秀秀,沒多說什么,只是又將目光重新轉移到胖太醫(yī)身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因為你剛才說的事情,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還醒不過來。 郁珩明顯的語氣不善,讓胖太醫(yī)心下一緊連忙磕頭求饒:不是王爺,臣不是那個意思,臣、臣 一滴冷汗順著額頭劃過胖太醫(yī)的鼻梁滴到地上,感受到周圍著令人窒息的氣氛,胖太醫(yī)咬牙,直接一鼓作氣,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臣年輕力薄,見識短淺,但是在場的其他前輩都是學富五車,見過的毒藥不勝枚舉,此刻虞大小姐能躲過我們所有人的診斷,會不會就說明。胖太醫(yī)咽一口口水:就說明虞大小姐根本就沒有中毒,只是只是或許在之前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讓,讓虞大小姐自己不愿醒來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 就連心憂道極點的趙秀秀都沉默,凌睿和顧淮景的臉直接黑了下來。 其實剛一開始的時候虞歲桉暈厥,他們并未感覺到異常,只當她是因為累,因為迷藥,因為高熱所以遲遲醒不過來。 但是后來,她一連在床上躺到了今日,不是一天,是整整三天! 一個人三天不吃不喝,還能勉強留一口氣,但是若是時間更長那?若時間不是三天而是七天或者更久該怎么辦? 大家對于這件事情閉口不談,逃避似的將太醫(yī)一股腦的都抓過來,然后寄希望于虞歲桉是被顧承允那個畜生下了什么毒藥,希望解了毒她就能醒過來。 他們最不想面對的,就是眼下這樣的情況,束手無策,只能安靜的等待。 等虞歲桉自己醒過來,或者無力的迎接她的死亡。 站在一旁的趙秀秀忍不住掩面哭泣,壓抑克制的小聲綴泣死死的揪著屋內(nèi)其他人的心,而一旁早已經(jīng)紅了眼的凌睿閉了閉眼,攬過身邊的妻子,向床邊坐著的郁珩點頭示意,轉身將人帶出了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