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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盛存無心欣賞風景,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巖石堆中間卡著的一塊黑乎乎的物體上。 深呼吸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腐爛味道撲面而來,然而在狼族的嗅覺系統(tǒng)中,一視同仁地把它判定為食物。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盛存三步并作兩步跳下山崖,費勁地把食物拖到旁邊的巖石上。 這張餐桌的位置并不美妙,就在瀑布下面,水花把他澆了個透心涼。然而盛存并不在意,一邊打著哆嗦,一邊撕扯面前的大塊頭。 他的運氣不錯,撿到一頭年老的馬鹿。 這頭馬鹿之前從一次rou食動物的襲擊中死里逃生,而代價是背部難以愈合的傷口,這導致它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最后在攀登懸崖的時候不小心沒站穩(wěn),掉進瀑布里面。 持續(xù)的暴風雪會淘汰掉一批像這樣虛弱的動物,如果不加處理,它們會靜靜地躺在雪地里,直到將血rou融入大地,最終化為一把枯骨。 在這個分解的過程中,很容易產生瘟疫,特別是在溫暖的春夏季節(jié)。 不過大自然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狼、狐貍、渡鴉、禿鷲、甚至還有野豬……這些獸類并不介意擔任分解者的角色,靠著這些死去的動物度過食物匱乏的嚴冬。 盛存撿到它的時候,馬鹿已經(jīng)瘦得皮包骨頭,不過好在它的身量足夠大,還是能解決伙食問題。 這種rou的味道肯定不能細品。他埋頭苦吃,干癟的肚皮漸漸鼓起,食物在腹中化為燃料,生命之火重新熊熊燃燒。 永遠不要低估一頭餓狼的食量,當盛存終于抬起頭,這頭將近兩米長的馬鹿已經(jīng)被啃食大半。 他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圍著馬鹿的殘骸轉了兩圈。 剩下的量還可以吃一餐,如果可以,他真想給食物打上屬于自己的氣味標記,守在附近蹭吃蹭喝。 可惜他還得繼續(xù)趕路,不得不忍痛拋下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 最多明天,他就能到達滑雪場。有人在的地方,不管怎樣應該都能弄到食物。 幾天的晴天以后,新舊雪層融合在一起,變得相當結實,盛存輕盈地在雪地里奔跑,難得地顯出幾分飛揚的神采來。 早晨,當看見纜車軌道橫臥在兩個山頭之間的時候,盛存明白,滑雪場到了。 雪地明顯被清理過,滑雪道上干干凈凈,看不見一點黑色的枯枝。 雖然這種路面跑起來相當舒服,但是暴露的風險實在太大了。盛存觀察片刻,一頭鉆進旁邊的松樹林。 已經(jīng)來到滑雪場,但是系統(tǒng)還是沒有出來說接下來的方向?;蛟S是覺得作為一名成熟的穿越人,他要學會自己跑地圖觸發(fā)任務吧。 總之,先在相對安全的地方看看情況。 看得出來,他所處的坡道比較陡峭,應該屬于高級賽道,根本看不見人影。 隨風飄來陣陣來自人類喧鬧聲,盛存分辨了一下方位,大概是在半山腰,那兒估計是一塊平坦的新手區(qū)。 “哦呼!嗷~” 頭頂同樣傳來歡呼聲。纜車來來回回,載著游客穿梭于山腳和山頂。盛存趕緊往樹叢里靠了靠,生怕被哪個眼尖的游客看見。 安全起見,天黑之前先沿著松樹林前進吧。 盛存靈活地穿行在樹林中,人類的喧囂無孔不入,緊緊包圍著他。 他悄悄地把耳朵耷拉下來,試圖隔絕這些噪音。 ……等等! 什么時候起,我開始變成動物的思維了?我可是人類啊,聽到同類的聲音不應該感覺很欣慰嗎? 盛存在心里狠罵自己,強行把耳朵直立起來。 他相信自己遲早能變回去,絕對不能忘記這個事實。 松林快到盡頭,盛存發(fā)現(xiàn)前方出現(xiàn)一塊空地,一座小屋坐落其中。 小屋旁邊是一間幾乎同等大小的馬廄,里面?zhèn)鱽眈R兒的“吭哧”喘息,nongnong的飼料味兒和馬匹本身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一股家畜特有的氣味。 屋里傳來說話聲,不一會兒,一對老人走了出來。老奶奶舉著袋子往飼料槽里倒谷物,老爺爺用梳子打理馬兒的鬃毛。 有一匹白馬不耐煩地噴了口氣,老奶奶直起身,在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塊蘋果,塞進馬兒嘴里。 旁邊的馬匹開始sao動,她站起來,走進屋里,很快端著水果盤出來,給每匹馬都喂了一塊。 老人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但是干這些體力活兒無比輕松,顯然是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盛存豎起耳朵,屋里好像沒有別人了,這里只有這對老人和三匹馬居住。 “嘀,恭喜您成功到達滑雪場,接下來會有一個小任務?!?/br> 果然如此。 盛存不易察覺地吐出一口氣:“說吧,是什么?” “這戶人家養(yǎng)殖的馬匹是用來給游客拍照的。今天下午,有人租用一匹白馬,晚上在他所在的營地過夜?!?/br> 系統(tǒng)停頓一下,“那時,會有其他的狼來抓捕這匹馬,請您保護好這匹馬。” “什么?” 信息量太大,盛存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滿腦子都是:要見到同類了! 這對于盛存來說,好像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話說: 在寫雪山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的畫面,入戲太深了(笑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