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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年輕俏麗的女子,是謝容姝同父異母的meimei,謝思柔。 謝思柔的母親羅氏,是謝老夫人的侄女,年輕時寄居在安平侯府,與安平侯謝嚴有染。 在謝嚴原配姜蓮誕下謝容姝后,羅氏趁人不備偷偷在姜蓮的湯藥里下毒,致姜蓮產后血崩而亡。 姜蓮死后,羅氏便在謝老夫人做主下,嫁給謝嚴做了繼室。 而謝容姝也是嫁進威遠侯府以后,才得知母親身故的真相。 她本欲為母報仇,不料碰上先帝駕崩,晉王登基。 早年謝容姝的父親謝嚴為了攀附權勢,仗著姜家與寧王之間的關系,有意將謝容姝許配給寧王做側妃。 后來寧王早殤、姜家出事,親事自然不了了之。 只是,寧王活著時候,是晉王的死對頭,謝容姝這個昔日曾與寧王議過親的人,便成了新帝的忌諱。 徐懷遠派人傳話來,要娶個寒門貧妻,以此打消新帝對他的猜忌。 可謝思柔,這個她的殺母仇人之女,又算哪門子寒門貧妻! jiejie莫要說這些賭氣話侯爺都已經將我迎進府中,我配不配嫁進這威遠侯府,已不是jiejie說了算呢。謝思柔嬌笑著道。 你謝容姝強咽下喉頭涌上來的甜腥:這威遠侯府哪有你說話的份。你讓徐懷遠來,我要親自問他。 謝思柔這個女人的話,她一句都不愿相信。 就算徐懷遠這幾年對她越發(fā)疏遠,但他們當初畢竟是少年結發(fā)的夫妻。 徐懷遠曾在她外祖母病榻前立誓,會一輩子護她敬她。 哪怕姜家失勢后,也是徐懷遠在暗地一力斡旋,護她外祖家周全。 這樣一個男人,即便不得已要娶平妻,也不可能會娶個她的殺母仇人之女回來。 侯爺在院子外頭交代公務,且忙著呢,哪有空來探望jiejie。 謝思柔從一旁的托盤上,拿起茶盞,娉婷走到謝容姝的面前,嬌聲道:jiejie莫不是忘了,侯爺已經多久沒踏入jiejie這院子中來了?侯爺對jiejie早已心生厭煩,根本就不愿見jiejie。眼下無非是走個過場,我自己來給jiejie敬茶便是了。 說罷,她笑吟吟把皓腕一翻,杯盞里的茶水,直接便倒在了青石地磚上。 這杯茶是我代jiejie敬給姜家的。 謝思柔臉上帶著笑,說出的話卻像淬了毒:jiejie有這閑情逸致在這找侯爺,不如想想怎么給你的外祖一家收尸。jiejie還不知道吧,你外祖姜家那位表哥,私通反賊,昨日一早便已被問斬了。證據是侯爺親自派人從姜府里搜出來的。姜家被流放在嶺南的百余口遺孤,全都是亂臣賊子,俱已悉數(shù)伏誅。侯爺這兩日忙得分身乏術,就是為了替皇上分憂這些事。 表哥姜硯。 還有早已被流放嶺南的,姜家一百余口遺孤 已被下旨問斬?! 謝容姝喉嚨一緊,向來沉靜淡然的瞳眸,忽地掠過一抹劇烈震顫,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抑制不住發(fā)抖。 三年前,皇帝立晉王為太子,徐懷遠告訴她,唯有做出他們夫妻不睦的假象,將她禁足在這侯府偏院,才能免除晉王對他的猜忌,才能在晉王登基后,讓他有機會庇護姜家遺孤。 可是,這女人卻說什么? 是徐懷遠害了姜家?! 謝容姝不愿相信,心口的疼痛不斷加劇,臉色蒼白得嚇人,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往下落。 你去去叫徐懷遠來,我要見他我要親自問他。她一把扯住謝思柔的衣袖,顧不上心口翻騰的刺痛,顫抖著聲道。 jiejie時日無多,還是別在侯爺身上費功夫了。謝思柔不耐地扯開她的手。 見謝容姝神色比她剛才進來那會兒,倉皇狼狽許多,謝思柔心里不免得意。 說起來,你這身子,可是比兩年前破敗得厲害你可知道你的身子為何會敗成這樣?侯爺與你成婚多年,從不曾碰過你,又是為何? 既然謝容姝已經命不久矣,她倒是不介意做個好人,讓她死也死個明白。 至少,她還可以在謝容姝臨死前,欣賞一下這位外祖家地位尊貴、高高在上的原配嫡女,落魄瘋魔的狼狽模樣。 謝容姝呼吸微窒,一個她從不曾想過的可能,涌上心頭。 你想說什么?她啞聲道。 沒什么,只不過侯爺告訴我說 謝思柔俯身,憐憫望著謝容姝,用只有她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得意地道:侯爺說,你是個妖物。 他怕你會害了他,早在你們大婚時的交杯酒里下了毒,所以你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他從不碰你,就怕你知道,他從頭到尾愛的人只有我你不是會妖術嗎,你用你的手碰碰我的臉,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謝容姝瞳孔驟然緊縮。 她打小就有個能力,碰觸到旁人臉龐,就能窺探對方的記憶。 這個能力她從不敢與旁人說,只有寥寥幾人知曉,徐懷遠便是其中之一。 沒想到,徐懷遠竟然連這個秘密,都告訴了謝思柔 --